两者，必选其一。
不管是哪一种，桃夭儿都是必死。
说起来，桃夭儿应该是已经知道了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才会在心内里和他说不要手下留情的话吧！可他真的下不去手。
他怎么可能杀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他说过会宠她一辈子的……
然……
不这样做，就会死更多的人，这并不是他和桃夭儿所乐意看到的。
见身旁的年轻人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陷入了沉思，渡厄星君也只有继续叹气，“魔非魔，仙非仙……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某老头又开始装起了高级知识分子，说着一些让人似懂非懂的话。
“那星君的意思，玉清该如何做？”说话时，玉清没有看向渡厄星君，只轻轻的闭上眼。脑海中立时浮现起桃夭儿粉嫩的脸庞……
“师父，你就教教徒儿嘛……”撒娇的她。
“师父，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徒儿这一次！”闯祸的她。
“哼！不理就不理！”耍小性子的她。
“别手下留情……”哀求的她。
脑子里，只有她。
也许玉清上仙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如此的爱上一个人，爱到，心里疼痛起来。
脊背有轻微的颤抖，玉清抬手按压在心口处，企图减轻那般撕心裂肺的苦楚。可……内心的疼痛岂是一般外部的能力能够缓解的？
只不过是浅浅的安慰着自己，不痛……不痛罢了！
“星君心中已有了选择，何必在多问？”高深莫测的丢下这么一句话，渡厄星君递给玉清一壶酒，“其实那丫头的心思你该是明白的，你舍不得动手，就是对她最大的折磨。”
接过酒壶，玉清却没有喝。他说过，醉过一次就够了。往后的时间，是用来清醒思考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音量很小，几乎没有起伏转调，玉清似是在问自己，又似是在问渡厄星君。
自顾自的享受着美酒的香味，渡厄星君点头，“这是她的命，亦是你的命。命，是不能违抗的……”
默默的听着，玉清伸手探入怀中，当手指触摸到那厚厚的一本书时，指尖带上了颤抖。
墨莲九天……只有这一条路了罢！
其实玉清知道，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了。
就在他催动桃夭儿体内的墨莲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的决定是舍弃桃夭儿。
心里是如此的明白，他却一直都在抗拒。
他的心早已经给了桃夭儿了，舍弃了桃夭儿，便是舍弃了他自己。
喝完了酒，渡厄星君突然从怀中掏出来一张折的四四方方的纸递给玉清上仙，“看看吧，这是她留给你的。”
说完这话，渡厄星君起身就踉跄着步伐离开了。
等到渡厄星君走后，玉清还望着手中的纸张，久久不能动弹。一直到那夜晚的微风顺着草地将那纸张的一角吹的卷曲起来，玉清这才伸手将那纸张给舒展开来。
白纸黑字，字体并不娟秀，甚至有些粗俗，但是玉清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桃夭儿的字体。
亲爱哒师父：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肯定就不在你身边了。不要觉得难过，不要觉得孤独……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相信，徒儿的心是在你身上的。也许徒儿这个时候正预备与你为敌，甚至已经将你重伤了，请一定要原谅徒儿。另外，然儿你不用担心了，她会过的很好的，虽然徒儿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义务，但是她总有一天会明白这一切的。所以，师父……不要顾忌。
徒儿知道，以后的我们，不是你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你。
如果你想让徒儿杀了你，那徒儿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你。
师父动手吧！杀了徒儿，三界就会得救。
师父别忘记了，你可是上仙，是长生不老的！所以你等着徒儿在投胎一次吧！这一次你一定要亲自找到徒儿！
等你找到了我，我们还做师徒。
另外……徒儿其实知道的，那时徒儿初到天庭师父带着徒儿下凡的时候说过的话，那时你说：一日为师终身为夫。
就这句话，徒儿记在了心里。不然你以为徒儿为嘛总是调戏你呢？
哎呀呀呀……这就是传说中的郎有情妾有意嘛！
说了这么多，师父你真的要记得，对徒儿的手下留情就是对徒儿最大的残忍。所以，不要有顾忌的动手吧！
要永远记住，徒儿……爱你。
桃夭儿留。
雅一直隐身于暗处，正好瞧见了师父抖动的手腕和眼角那一滴泪水悄声无息的滑落。
从没有见过师父泪水的雅有点呆滞了，目光愣愣的停留在师父手中的那张纸条上。淡黄色的纸张，密密麻麻的有些字。至于上面写的是什么，是谁写的，他都一概看不清楚。
只从师父的眼角就能看出，那定然是小师妹留给师父的罢！
这天下间，也只有小师妹一人能令师父如此了。
雅还在思忖着，玉清上仙已经起身，缓着步子离开了。
本想追上去，雅还是不太放心这个时候的师父。脚下才刚一抬起，肩膀上就按下来一只手掌。雅回头。是大师兄风。再偏头的时候，二师兄和四师兄也都站在大师兄的身后。
“让师父一个人清静一下。”大师兄风又在雅的肩膀上安慰性的拍了两下，示意雅不要去打扰师父，随后也转身坐到刚才师父坐过的草地上。
随后几位师兄也都坐了过去，雅望了望师父消失的方向，叹息了一声也跟着师兄们坐了过去。
几兄弟并排坐着，望着遥远的月亮，恍若小时候玩过家家一般。
赋望着呢无边的黑暗，心中一阵揪紧。“明日，就是最后的决战了。”
似乎是想找点讨论的话题，赋单刀直入主题，也不绕弯子。
闻言，兴似乎是坐的累了，干脆躺在草地上，嘴上叼着一根青草，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我看各位师兄弟似乎一点都不紧张啊。”
兴这话说的很对，天庭出了增加了守卫，根本就没有什么太过紧张的动作，以至于他们哥几个现在还能在这里悠闲的聊天。
“玉帝这么做，无非就是要逼师父。”雅冷不防的来了这么一句，悉数挑出了重点。好像是在回应师兄的问题，也好像是在故意说给谁听的。
其实在雅的心里，只有师父一个人最大。
他不是玉帝带大的，没理由向着玉帝的不是？
他就是看不惯玉帝那样子，明明自己不行，却非要将一切都强加给别人。
姜还是老的辣，风一下就听出来雅话里的意思，开口呵斥，“雅，注意分寸。师父的抉择，就在这一夜之间。不管他做出什么决定，我们都该支持他。”
身为大师兄，是要在必要的时候起带头作用的……
“恩。”听了大师兄的话，雅也不在说那些刻薄的话了，只在心里为师父感到不值。
身为上仙的这么多年，师父一直尽心尽力的为天庭忙活中，其中立下了多少的汗马功劳。可现在呢？现在得到了什么？
所有人都为了自己的安危这样逼自己的师父。
威逼，诱哄，苦肉计……
“你们都没有想过小师妹吗？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双手枕在脑后，兴突然不想再让几位师兄都想着师父此时的苦闷，刻意的转移了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