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话音刚落,张阳大骂道:“秦桧老贼!你陷害忠良不得好死!就算死后也要坠入无间地狱!”
秦桧大怒,手一招,十多名兵丁抽出腰刀,举着火把就向我们走来。
张阳向我问道:“哥们,有没有计划?”
眼前的此情此景,不禁让我想起江虹师父的话‘大道所定事物,不可变,勿以一己之力拒之!’难道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告诉我们:注定的历史是改变不了的吗?现如今事情已到这般地步,杭州城中还如何呆得下去?唯一的去处也就只有天道山了。
张阳见我没说话,推了我一下,着急地问道:“哥们!你有没有计划?”
我镇定地说道:“咱们先冲出去再说,你有没有带什么好用的家伙?但愿你能给我个惊喜。”
张阳伸手到布包中掏出一筒炸药递给我,说道:“我平时没事的时候弄了几个,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兵丁己冲至我们面前,张阳打翻一个兵丁,在火把上点燃火拧,大喊一声:“秦桧老贼!happy holidays!”将手中的炸药向秦桧扔去。
我也忙将手中的炸药点燃扔了出去,两团火光闪过,两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数十名兵丁被轰飞,堵在门口的兵丁被火光和硝烟一熏,吓得拔腿就跑。我知道此时不能耽搁,必须迅速从这儿冲出去,我开枪击倒两个兵丁,抢过一柄朴刀,连冲带砍和张阳一起冲到了刑部大门之外,抢过两匹马冲出了街巷。
我对张阳说道:“你快去丞相府接李慧如和李世航,我去宫中救江虹,在城郊刘记客栈汇合后就去天道山!”
张阳点点头,说道:“哥们!多加小心!”说完策马向丞相府方向奔去。
我催马来到城外的菜园中,推开那扇隐藏在草堆后的篱笆门,从张应辉指点过的暗道中来到御花园中。我从园子中悄悄摸向后宫,只听到后宫内隐约传来阵阵喊杀声。我大吃一惊,难道韦太后已经下手对付江虹了?难道高宗这昏君竟对韦太后的恶行听之、任之,不加以阻拦?
喊杀声不断,说明后宫并没有沦陷。我快速赶到后宫门外,只见层层叠叠的兵丁已将后宫围住,几个都统正在催促兵丁们冲进宫门,但堵在门口的兵丁却非常害怕,战战兢兢不敢入内。
一个兵丁胆颤地偷偷躲到假山后,我忙将他按住打晕,换上了他的衣服向宫门跑去。我才跑近宫门,就被带兵的都统连推带攘推进了门内。我这才看到江虹的寝宫外数百兵丁举着刀枪火把黑压压地向前涌进,张应辉正率领着禁军与兵丁奋战。地上已横卧了无数的死尸,血已渗透了后宫的每一块地砖……
我拔出刀向着身边的兵丁一阵猛砍直冲向前,张应辉见到我大喜,率着几名禁军冲上前来接应。见到张应辉来不及细说,我忙把一筒炸药递给张应辉,说道:“张家兄弟,用这个!”
张应辉忙点燃火捻将炸药投进兵丁人群中,火光一闪,血肉横飞。围攻的兵丁顿时一阵慌乱,纷纷后退。所有禁军士气大振,乘机向前猛冲将兵丁赶出了宫门外。
张应辉这才对我说道:“宇驰大哥,你来了太好了,已经恶战了几个时辰了,我们都快顶不住了!”
我没见到邓彪,忙问道:“公主和邓彪呢?”
张应辉垂泪答道:“公主受了箭伤,邓彪身中数箭,性命垂危。胡赤西、赵凌、赵世力……几位兄弟已战死。”
我忙几步跨进江虹的寝宫内,只见江虹脸色仓白,左肩和右臂各中了一箭,邓彪身上插了几支箭失,躺在地上已昏迷不醒。
江虹见到我紧紧抱住我,哭泣着说道:“宇驰,我究竟做错了什么?皇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安慰江虹说道:“姐,别难过了,我一定会带着你安全离开这儿的。”
江虹失落地说道:“我们能去哪儿呢?天下之大,哪儿是我们的容身之地呢?”
我这才将江虹师父叮嘱我的两句话对江虹说了一遍,江虹这才转忧为喜,说道:“原来师父早已安排好了。”
江虹话刚说完,门外又一阵喊杀声传来。我忙走出门外和张应辉一起对抗围攻的兵丁,兵丁虽然来势凶猛,但却不敢靠前,只是摇枪摆刀大声呼喝地装出向前围攻的样子。
张应辉问道:“宇驰大哥,有没有什么办法?如果到天亮时,韦太后一定会增兵,一旦被四面围困,我们一定会被困死在这儿。”
我看着台阶下黑压压的一片兵丁,一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虽然这些兵丁已胆怯,不敢冒进,但我们要突围出去也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江虹和很多禁军都受了伤。
我将剩下的炸药交给张应辉,说道:“容我再想想办法。”
大雪不停地落下,兵丁不敢越前一步,我们也无法向外突围,就这样相互对持着,眼看天色已渐渐微明。院墙外传来了阵阵步军方阵踏步前行的脚步声,我心想:“坏了!大队的官兵到了。这可如何是好?”
堵在门口的兵丁突然闪开一条道,一个身披重甲的都尉耀武扬威地走了进来,来人正是何跃,此人是秦桧的亲信,文不能提笔,武不能提枪,就因投靠在秦桧的门下混得了个都统的武职。
何跃从怀中拿出一卷黄绫,阴阳怪气地念道:“太后有旨……”
不等何跃念出下文,我骂道:“闭上你的鸟嘴!”
何跃呼喝道:“大胆,你还敢抗旨?”
张应辉骂道:“去你妈的太后!”
何跃大怒,转身向后喊道:“来呀!送他们去见阎王!”
几个兵丁从门外抬进了两门霹雳炮架在我们面前,一个兵丁手举火把,只能何跃一下令就点燃火捻。张应辉已将炸药举在手中,随时准备点燃扔向何跃。
见到两门霹雳炮我心中一阵难过,当初这些炮是我设计出来轰击金兵的,如今两门炮的炮口对准的却是我。
忽然,院墙外传来一阵大笑,墙外的兵丁突然跪倒,大呼:“万岁!万岁!万万岁!”那笑声正是张阳的笑声。
我心中大喜,张阳知道我们被围困了,一定有备而来。
只见围堵的兵丁立即恭敬地让开一条路,张阳用长剑架在宋高宗的脖子上,扭着他走了进来。
高宗紧张地瞪了两旁的兵丁一眼,怒喊道:“混蛋!还不快把刀枪放下!”
所有兵丁立即将手中的刀枪放下,高呼三声:“万岁!”
张阳得意地看着我笑道:“哥们!我来得及不及时?”说完将一柄七煞剑扔给我,接着说道:“我顺便回了趟家,收拾了一下零碎的物件。”
我高兴地说道:“太好了,我正愁着怎么从这儿冲出去呢。”
张阳瞪了何跃一眼,说道:“小子!你那老主子秦桧老贼已被轰上西天了,你还快去刑部衙门那儿给他收拾、收拾。”
何跃大惊失色,随即转惊为怒,抓起地上的单刀就砍向张阳,高宗吓得大喝道:“混帐!还不快将刀放下,我将你满门抄斩!”
何跃只得将刀扔在地上。我转身对张应辉说道:“快走!”
张阳扭着高宗在前面开路,三十多名士卫相互掺扶着伤者从后宫大门走出,我将长剑系在背上,一手执着手枪,一手扶着江虹向外走。何跃用阴冷的眼神盯着我们,那眼神中透出阵阵杀气。
宫墙夹着细长的通道伸向外宫,两旁挤满了兵丁,兵丁们见到高宗都纷纷下跪,我心想:“只要走出这皇宫,那就挣脱铁索任我行了。”眼看这长长的通道就要走到尽头,突然,一个老妇人带着五个人挡在我们前面,其中一个年少的人身上已穿了龙袍,另四个人身材壮硕,手执怪异的兵器,太阳穴高高隆起,一眼就能看出这四个人是练内家功的高手。
挡在前面的老妇人正是韦太后,韦太后大声向张阳喝道:“快放开皇上!”
张阳嬉皮笑脸地说道:“老贱人,你想怎么样?”
韦太后双眼一瞪,说道:“今天你们还想从这儿走出去吗?”
张阳将架在高宗脖子上的剑动了动,说道:“有当今皇上做抵押,咱们来去自如,呵呵呵!”
韦太后向后退了一步,两名高手忙上前挡在韦太后身前,韦太后大声说道:“各位将士!当今圣上现被恶人协迫为质,为防止恶人预某损我大宋国体之根本,我宣旨废掉高宗皇帝,另立明宗为新君!众位将士,速将这一干人全部拿下!”
众兵丁相互看了看,却不敢动手,高宗气得浑身发抖,冲着身穿龙袍的人喊道:“赵勉,你敢篡位不成?”
赵勉吓得战战兢兢地跪下说道:“皇上,侄儿不敢,这都是太后的安排。”
高宗恼怒、吃惊地看着韦太后,悲泣地说道:“母后!这是为什么啊?”
韦太后脸上闪过一丝羞愦,并不答高宗的话,冷冷地说道:“快将他们拿下!”
韦太后身边的四个高手一挥兵器就扑了上来。我心里明白,此时不能耽搁,必须速战速决尽快离开这儿。我一举枪,开枪击倒前面的两名高手,另外两人忙硬生生地收回招式,往后一闪,回身守护在韦太后身前,自言自语地说道:“好历害的暗器!”
两人话音刚落,我又开枪击翻两人,韦太后也吓得连退数步,吃惊地看着我们。
高宗怒气末消地看着赵勉,转头对我说道:“李爱卿,请你把那篡位之人也一起杀掉,朕一定让你们平安离开这儿。”
我笑道:“这是你的家事,等我们离开这儿后你再回来慢慢料理吧!”
我们正要离开,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炮响,一杖震天雷落入人群中,我大声喊道:“卧倒!”说完拉着江虹卧倒在地上。
一声巨响,十多名士卫和兵丁已倒在血泊中,我只感觉到耳中嗡嗡作响,双眼阵阵发黑,我动了动身子,身上并没有受伤,身边的江虹也只是被爆炸的气浪震了一下,也没受伤。我抬起头向前看了看,张阳正拎着高宗从地上站了起来。
张阳对高宗说道:“看到没有,你那宠臣何跃置你安危而不顾,竟然开炮连你一起轰。”
高宗气急败坏地喊道:“快将何跃给我砍成肉酱!”
两旁的兵丁一拥而上,举刀就向何跃剁去,我们乘乱逃到了御马厅,解开所有马的缰绳劫持着高宗扬长而去。
逃到城外,李慧如和李世航已在路旁等候。我们已只剩下二十一人,邓彪伤势非常严重,很多士卫也受伤不轻。
张应辉看着我说道:“宇驰大哥,咱们情况不太妙,照现在这个样子,咱们走不了多远的。”
这儿离天道山还有八十多里,照现在的这情况,我们确实不适合远行,可是现下我们劫持高宗在手,追兵马上就会赶到,如果被追兵赶上了,我们什么地方也去不了。我关切地看了看江虹,江虹咬紧牙关向我点点头,说道:“我能行!”
我回身看了看大伙,强硬地说道:“这儿一刻也不能呆,否则,只要追兵一至,天下之大,也没有咱们的藏身之处。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带大家去个安全的地方!”
众人一起向我投来信任的目光,说道:“我等都能坚持!”
我向众人点点头,一挥手,率领大家催马向南奔去。大雪不停地下,天寒地冻,路非常难走,跑出二十里后,几名伤重的卫士已长眠不醒。
我心中非常难过,再照这样逃亡下去,不仅还有几名卫士还要倒下,就连邓彪也去撑不下去了。
一阵寒风吹过,雪下得更紧,高宗向张阳哀求道:“张爱卿,饶了我吧,我向你们保证此事即往不咎,天下之大,你们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高宗说完又用哀怜的眼光看着江虹。
江虹向我说道:“宇驰,虽然皇兄对我不仁,但我不能对他不义,无论他怎么对我,他终究是我兄长。”
我心想,我们一路带着高宗走,终究会暴露我们的行踪。就算追兵追来,我们也只能拿他当一会“挡箭牌”。而且此时韦太后还不知在宫庭内搞什么花样,高宗被我们劫持了,如果她现在控制了朝政,派出兵士追上来连高宗一道给宰了,不仅她拥立赵勉篡位的目的实现了,还可把高宗的死推到我们身上,高宗一死,我们就会背上弑君之罪而无处藏身。虽然我们终究要离开大宋,但第三艘飞船找到以前,我们哪儿也去不了。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在此把高宗给放了,他身为皇帝,虽然昏庸,但他亲口说出的话起码“君无戏言。”
想到这儿,我对张阳说道:“放了他吧!”
张阳疑惑地问道:“哥们,真把他放了?追兵来了咋办?”
我看着高宗,用威吓的口吻说道:“就算是追兵来了又怎么样,凭咱兄弟俩的身手,在万军中取个皇帝的首级又有何难?”说完我举起枪开了一枪,高宗吓得连连称:“是!”
张阳把高宗从马上扔了下去,说道:“风雪虽大,你小子身披着貂袱,也不至于冻死你,你就走着回去吧!”
高宗千恩万谢后,拔腿就往回跑。高宗不愧是位逃跑的皇帝,逃起命来简直比兔子还快。
张阳对我说道:“哥们,把他放跑了,咱们手里可就没有‘挡箭牌’了。”
我这才把我的想法对张阳说了一遍,张阳听完后连声说道:“有道理!”
张阳感叹道:“没想到韦大后这老贱人竟然这么狠毒,为了不让她在金国的丑事被大家知道,竟然要赶尽杀绝。岳大哥的死虽然和高宗、秦桧有直接的关系,我想她也一定在后面推波助浪。”
我看着高宗消失在风雪中的身影,说道:“就让高宗回去慢慢和她清算阴谋篡位的账吧!”
两颗热泪从江虹的眼中流出,瞬间被寒气冻成两粒冰晶。
我们继续前行了数里,整个天空已被漫天大雪笼罩,透过风雪,前方隐约可见几间简陋的茅舍。
张应辉说道:“宇驰大哥,咱们上那儿避避风雪吧。眼下就算人能挺得住,这马也撑不住了。”
现在风雪正大,就算有追兵追来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雪追赶的,我对大伙说道:“咱们先避避风雪再走!”
我们走近茅舍,茅舍的门缝中透出温暖的火光,阵阵烙饼的香味正从屋中飘出。张阳迫不及待地上前敲了敲门。
屋门打开了,一个道童向我们行了个礼,说道:“大伙请进。”
江虹见到道童,高兴地喊道:“无尘师弟!”
道童微微一笑,说道:“师姐,师父老人家让我在这儿等候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