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至一处僻静的小巷,苏清微微松了一口气。自己如今生活在武功高强的古代,即使凭着自己现有的功夫,对付那些人还是有些吃力。观察了四周无他人之后,她轻手轻脚的放下手中的姑娘。
巷子中没有点灯笼,周围寂静无声。借着微薄的月光,苏清就欲查看这姑娘的伤势。这姑娘俨然是中毒颇深,秀丽的脸蛋上红云片片,媚眼如丝,手脚温软如上好的羊脂凝玉。只见她不停地扒拉着自己的衣裳,双脚在黑暗中蹭着冰凉的地面。口中一直呢喃低语,仿佛是知道自己发出的声音不堪入目,她凭着仅存的薄弱的意识,用牙齿狠狠咬着嘴唇,欲阻止那声音再从口中冒出来。‘沉醉’的药效不可小视,如不尽快解毒,不知道这姑娘结果会如何。
苏清有些着急,二妹现在身在何处都不知道,抱她回相府又有何用。这三更半夜的,哪里还有药庐开着门。况且这个姑娘中了这见不得人的毒,如果之后传出去,这让她以后如何在这思想守旧的的时代生活。苏清思前想后,觉得活着总比死了好,生死攸关,现在已经顾不得这姑娘之后的名誉了。就在她咬牙准备将姑娘抱去找药庐的时候,一抹黑影从巷口急速窜来。
苏清立刻全身警戒起来,一双幽幽的眼睛在黑夜里十分亮堂,堪比明月。
来人似乎能在黑夜里看清物事,在不远处就被苏清亮堂的眸子怔住了。一想便知这女人此刻必是一副紧张防范的状态。他在距她十米远的地方缓缓停下,轻声道:“是我。朗轩。”
朗轩几日以来都被爷爷关在家中,这次本是先打算出去找千暮算账,敢去爷爷那里告状就得承担敢去爷爷那里告状的后果!却不想一出来就听御风说苏家大小姐趁着月黑风高夜出门去寻仇了。待他寻至烟花巷,打斗的痕迹十分明显,还听到楼里的老妈子在下令到处抓她。一着急,就忘记了找千暮算账的事情。一路便又寻到此。
亏得在被爷爷关起来之前有交代过御风,让他看好苏家大小姐。所以,苏家的事情有略有耳闻。不过,她居然手无寸铁的去为她那四妹报仇了!
苏清一听是熟悉的声音,悄悄放下戒备中紧绷的肩膀。见他一改白天里风流倜傥的模样,反而一脸焦虑担忧不似个纨绔少年。她莞尔一笑带着急切:“来的太是时候了,快来看看这姑娘怎么办?”
朗轩上前,走近她,开口问道:“她怎么了?”
“中了毒,”说完,苏清一顿,眼前这人整日里流连烟花之地,应该知道那种药,于是又开口问:“你可知道‘沉醉’?”
“不知道。”朗轩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口,说完还一本正经地一打手中折扇,眼睛佯装看向那轮月亮。
苏清音量一提:“嗯?”
朗轩合上手中的折扇,动作好不潇洒道:“这种东西本少爷当然知道,”随后,瞧了瞧苏清怀中的那个姑娘,轻佻的用折扇勾起姑娘尖尖的下巴。啧啧道:“这姑娘中的分量可不浅啊!”
“那怎么办?”苏清低头看着怀中的姑娘,这姑娘不过十一二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前世经常去扫黄端淫窝,见那些有虐童癖的中年男人将那些小孩儿折磨的不成人样就恨不得直接拿枪毙了。现在手中就抱着这样一个小姑娘,苏清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有事。
“解呗!”朗轩靠在墙边,调侃道。
苏清倏地抬头,未作他想,直接就问:“如何解?你可有解药?”
“当然有!我就是解药。”朗轩向她妖娆地呵出一口薄气。
苏清先是愣了一下,脑袋在那一瞬间似乎当机了。她在心里重新过了一遍朗轩的话,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就是此时男人就是解药。苏清一怒,声音在黑夜里掷地有声:“男人可能是这大陆上唯一能解‘沉醉’的东西,但毕竟不是什么良药!”说完,苏清就抱着姑娘往烟花巷的那条路走去,希望能在那里找到二妹。
苏清此时痛恨交加,心中恼怒之极。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这姑娘因为这种下三滥的药物而死去?!自己拼死拼活将她救出来要的可不是这个结果!四妹尚且如此,如是没有被侍卫救了出来,苏清不敢去想结果会怎样。但是一想到四妹曾经就像这姑娘一样被龌蹉下流的人凌辱,苏清就恨得牙根痒痒。这姑娘也是如此!可是眼下又有什么其他的法子呢?苏清从来没有这般无力过,双眼睁着似要流淌出血液来。她才十二岁!十二岁!苏清收紧怀中的姑娘,左右无他法,苏清怒目圆睁,恨不得冲进烟花巷,重新抓来那几个杂碎狠狠暴揍一顿!
“三更半夜,小心火烛。”距苏清不远处有个打更的更夫。更夫语调抑扬顿挫,喊完就环顾四周,发现四下无人就毫无顾忌地打着哈欠。随后又‘碰’的一声敲响手中的锣鼓。继续一边无精打采的晃悠一边闲散的喊道:“三--更--半--夜--,小--心--火--烛!”
苏清眼珠一转,突然有一个主意袭上心头。她回头看看跟上来的朗轩,一把将姑娘交到朗轩的手上,慎重道:“你先抱着她,我去去就回。”
苏清打定主意,既然不能找到解药,就让那群龟孙子一起陪葬!那样肮脏的地方怎么能还有继续存在的理由!
“哎!这可……不行啊!”朗轩不明所以,急急道。但是苏清消失的太快,他剩下的两个字被黑夜吞没。
苏清疾步至更夫跟前,趁他打着盹儿将他手中的火烛灯笼抢过。
那更夫本在一片浅眠当中,被这突如其来的黑衣人一惊,双手紧紧抠着坐着的台阶之上,瞬间睡意全无,本能地向后椅躺,磕巴着惊问道:“你!你!你是谁?!”更夫揉揉眼珠子,面前的人虽然着了一身夜行衣,但是面上没有丝毫遮掩。月光将她笼罩在一片阴影当中,束着的发丝随风轻扬,苏清一时间也没有作任何回答,心思全在思索如何毁了那烟花巷之上。由于看不清来人,只觉得那双黑暗里的眼睛尤其明亮渗人,更夫更觉惊恐万分,全身的汗毛在左思右想时倏地竖起,随后便大叫一声从地面战战兢兢得爬起来挥舞着两只胳膊跌跌撞撞得跑开了:“有鬼啊!”
更夫全当是遇到鬼怪了。
苏清被更夫的惊叫唤过神来,看着那更夫手脚并用跑开的样子不由地摇摇头。瞧瞧手中提着的灯笼,苏清的脸上突显诡异狡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