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要到外滩了,朱建华看着身边的夏蕾柔声问:“你累吗?走了这么多的路?”夏蕾看着朱建华的脸说:“我一般不穿高跟鞋,所以不累,你呢?”朱建华就说:“那么我们就继续看看外滩的夜景,然后打车到停车场,再送你回去。”夏蕾点了点头,继续挽着朱建华的手臂往前走。
从巷子里穿出来,两人的视线一下就开阔了,由江面、长堤、绿化带及美轮美奂的建筑群所构成的街景马上就展现在两人的面前。开阔的黄浦江在霓虹灯下闪烁着水的灵动,一只只游船闪烁着绚丽多彩的光芒,在浦江上面慢慢地移动,就像移动的夜的精灵。江的对面,东方明珠高高耸起,一个三角形大支架架在最下面,硕大的圆球顶在三角支架上,五颜六色的彩灯闪动着她那娇人的身躯,三个独特的圆球,一红一紫,从塔脚至塔尖一路灯光照耀着,倒映着黄浦江这一面巨大的镜子,从远处看,确实是它的名字:“东方明珠”。再看看左右两边,不同色彩的灯光相互辉映着,各栋建筑物如同一座座水晶宫,把上海的夜景衬托得美轮美奂。“真美啊,一点都不输于香港,甚至比香港的维多利亚夜景更美啊!”朱建华不禁发出了由衷地感叹!香港的夜景怎么样,夏蕾没有见过,但今天的景色已经让她产生深深的震慑了,她为自己所在的城市骄傲,为自己能在这样的城市生活感到万分的庆幸!
陆雅飞的博士学位读得非常的辛苦,这种辛苦既有来自学术上的压力,也有来自于和导师、同门之间的关系和矛盾处理上的压力。从本科到硕士再到博士,短短十年之间,她感觉中国高校的内外环境已经发生了很多的改变。单从师生之间的关系上来看,原来单纯、融洽的师生关系消失了,一些本不该掺杂进来的因素比如课题、排名、比如经费、论文等都裹挟进来,使得本来还算纯净的学术圈俨然成了名利场。
在读博的圈子里有几类学生,一类就如陆雅飞,从学生到学生非常的单纯,他们读博士的目的更多是想从事学术研究,对学术有一定的抱负与理想,可以把他们归为学术型;一类就是工作过一段时间再来读博士学位的,这类人的想法就很多,比如像换个行业,比如想换个城市等等,我们可以把他们归为对现实不满型;还有一类那就是已经在事业上有一定成功的官员或者各行各业的从业者,他们读博士的目的是想有个文凭好更上一层楼,我们可以把他们归为锦上添花型。这三类博士生中导师最喜欢的是第三种,因为他们手头有很多的人脉与资源,可以给导师带来各种各样的项目与课题。另外导师也离不开第一类,因为单纯,能给导师好好地“当差”,帮导师完成接到的各种课题,另外由于一心读书做学问,因此也是导师署名论文的主要生产者,能给导师带来名誉;第二类是导师比较头疼的,因为学生自己读博士有很强的目的性,再加上有一定的社会经验,因此导师在“雇佣”过程中,常常会碰到“软”的或者“硬”的钉子,不太好使唤,或者纯粹使唤不动。
陆雅飞在读博的过程中,就碰到了一些自己难以理解的问题。因为她性格温顺,并且学术底子好,文笔流畅,因此就经常被导师“抓差”,比如项目申请报告、结题报告、文献的收集、文献的综述等等不一而足,雅飞的博士第一年,可以说每天没有在晚上十二点前上过床。导师的任务一项又一项,把她搞得筋疲力尽,而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却腾不出经历来。后来雅飞睁开眼睛观察了一下周遭,发现她这种状态的博士生还真不少,不同学院都不同程度存在的。但情况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跟着导师做基础研究,所谓的纵向课题,另一种是做横向研究,也就是和公司等打交道。前者博士生能够学到很多东西;但那种横向课题,一般就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做了很多时候学不到太多东西,不做导师这一关很难过。在这种情况下,博士生就堕落成为无产阶级打工仔。实验室的仪器,设备算是生产资料,发的文章算是产品,生产资料和产品的所有权都不属于博士生。博士津贴就是对劳动力消耗的必要补偿,拿的那点钱和取得的实验进展,学术成果,勤奋程度等等没有半毛钱关系。这也是许多博士生有怨言的根本所在。好在雅飞发现自己的导师虽然压给自己的任务重,但还是对自己有期望,课题中的费用也经常帮自己交版面费、图书费、还给自己发助研费,因此也就默认了这种状况,不再说些什么啦。
管理学院还有一位导师,雅飞听到关于他的传说很多,比如每个博士生都延期,逼着大家干活到晚上11点多,骂得学生哭,和某某学生快要打起来,在楼道里面和学生碰见都相互装不认识等等。但事实上并非如此。雅飞发现该导师,虽然有点个性,但也算和蔼可亲,勤奋努力,每天坚持工作到晚上十点半以后,常常在食堂和学生一起吃饭,遇到自己学生还经常请客。就连过年,都会到实验室辅导学生写论文等等,就是对学生的要求有点严格。传闻中被逼哭的人现在是满口感谢,因为他费尽心血的一篇文章,回到单位又是加薪又是升职,不出几年老婆房子孩子都有了。现在这位师兄经常回去学校看望导师。
学院里还有另外一个老师,大家都很怕他。但在雅飞眼里这位老师工作认真严谨,对学生超级好,就是要求规规矩矩;比如据不允许学生上课睡觉喝水吃东西,要求学生写文章等每个概念力求精准等等。而老师自身的刻苦程度让人佩服,他曾经有过48小时以上没有睡觉连续工作的记录,至今在学院没人打破。所以雅飞觉得,有的时候很多传闻只是片面之词不能全听。在读博士这个过程中,许多怕吃苦、不严谨之人,为了找借口推托自己的责任,估计把许多事实都夸大,甚至歪曲了。所以,雅飞觉得,如果遇到刻苦科研、严谨治学的导师,再苦再累你也得顶住,不要一面骂中国科研如何差劲,一面自己做得比中国平均还要差,那就显得窝囊了。
还是李锐分析得比较准确,其实对于广大博士生而言,应该要意识到,导师不是为我们每个博士生量身定做的,他们也有自己的个性和处事的风格。社会上很多人习惯地把导师“美化”成“观音菩萨”式的人物: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循循善诱。但实际上他们也是一个个具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有的导师性子慢,也有的导师性子很急,这些现象都是很正常的。博士生要学会怎样去和导师打交道,怎样去和导师进行有效的沟通,学习导师的长处,包容导师一些个性化的性格。尤其很多学术牛人,每个人都有很迥异的性格。比如某位导师注重学术发展动向,能看到学科未来走向,此为大牛型;大牛一般不会教你如何去搭实验台子,也不会手把手叫你这种小狗子要这样这样,他们都是提纲挈领高高在上,并且每天的日程非常的繁忙,你几天、几星期甚至几个月见不到他的踪迹也属正常,对于这样的牛人导师,博士生一定要主动和他联系。一些博士生在导师出差几天、几周、甚至几个月时,失去了“导师意识”,“导师出差了,他不会找我了,我也不用找他了。”更糟糕的是,有些博士生甚至会松懈起来,甚至偷懒了。如果导师在出差期间得不到学生的信息,就会产生“看起来一切顺利”的想法,那么对学生以及他的研究工作使毫无益处的。还有一类导师可能注重实验细节,你问他任何操作层面的东西他可能都能知道一些。对这样的导师,有些博士生可能觉得很幸运,但实际上此类导师只能归为此为小牛或者不牛。小牛也好,不牛也好,在于博士生也有可学之处。那就是学习导师的细节,尽快掌握实验方法等。遇到此种导师,博士生们有时间还要和国内外牛人联系,获取牛导师具有的东西。还有的导师注重文章语言,还有导师注重文章细节,注重逻辑思路等等,不能一一列举。总之,理智的去思考,每个导师其实都有值得博士生学习之处。
有些博士经常抱怨自己导师对博士生在做的课题不懂,连指导都没有。实际上,在学术圈,这个属于正常现象。博士生的科研工作虽然是在导师的指导下进行,导师在该领域的经验也比学生多,但是具体科研工作的细节不一定是导师完全了解的。你叫将军上阵杀敌,恐怕没有士兵来得实在,但是人家却掌握着大局和千万士兵的身家性命,毕竟博士学位不是读出来的。博士生们想依赖导师指导的这种思想,实际上是没有完全摆脱本科生或研究生阶段的那种惯性思维,当然这需要一个时间过程。把毕业和课题完全寄托于导师指导,学生能完成博士学位么?“博士是靠读出来的吗?”导师已经带着自己的脾气和个性在科研中得到了成功,学生没有必要因此去犯低估自己导师的错误。所以要学会在一个更高的角度看待问题,不能因为轻狂而错失很多学习的机会。
“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自古英雄出炼狱,从来富贵入凡尘”。大多数情况下,科研是个相对苦闷的历程,因此需要每个博士生持有一个良好的心态,需要有一定的定力,任何的急功近利、急于求成、心浮气躁、浅尝辄止、避难就易等等都不会带来学业上的成功。高风险意味着高回报,反之亦然,这是颠簸不破的道理。一件事情,如果大家都能完成,那么这件事情必然没有蕴含太大的价值。因此,既然十几亿中只有那么几万在做的事情,或多或少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但在进入之前,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是否能耐得了寂寞?是否有那份毅力?是否具有吃苦精神?是否具有创新的意识?
虽然学术圈现在确实存在着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这正是生活,生活哪有事事都遂你所愿的呢?
路易斯巴斯德曾经说过:力量来自韧性。所谓韧性就是坚持自己既定目标,作不懈的努力,不管遇到多大挫折,不管身心多么沮丧。人生就是一种体验,你体验的越多,经历越坎坷,你就会越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