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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重新工作

据员工的介绍,上海的阿姨一般都能烧一手的好菜,她们爱整洁爱干净,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不需要东家的操心。她们在上海都有自己的家,不需要住在东家的家里,一般情况都是早上来,晚上回去,因此对东家的生活没有过多的涉入。经过综合性的考虑之后,夏蕾决定还是选择一位上海的阿姨。她把自己的要求和想法告诉给了家政公司,希望有了合适的人选能够第一时间通知她。

保姆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眉目。通过中介公司的介绍,夏蕾挑到了一个五十来岁的本地阿姨,姓李,叫李一男。李阿姨原来是一家百货公司的售货员,因为公司重组就下了岗。本来在家里歇着也可以,因为没两年就可以拿到上海市统一配发的养老金了。但李阿姨不喜欢整天无所事事在家戳麻将,认为这样做不但无聊还影响夫妻关系。再加上李阿姨的孩子目前还在上大学,还没有成家立业,因此她也希望自己能稍微多赚点将来帮衬一下孩子,所以就想出来做家政服务。不过李阿姨对东家也挺挑剔,比如希望东家家里没有孩子,也希望不养宠物。因为上述这两项都意味着家政服务的更大的责任。当然李阿姨还希望东家的家境富有一些,能出得起高一点的工资。夏蕾对李阿姨很满意。因为从外表看,李阿姨就是一个见过世面,精明能干的上海女人,外表也是山青水绿,打理得非常的得体干净,再一尝李阿姨做的菜,口味精细的本帮菜,味道没得说。朱建华也很满意,所以李阿姨白天就来夏蕾家里上班,帮打扫家里的卫生,料理家里一切琐事,外带购买生活的必需品,再加上做一顿晚餐。对李阿姨来说,做这些事情真是叫驾轻就熟,不费太大的劲。况且夏蕾家就两口人,日常的事情实在不多,因此李阿姨每天早上九点钟来上班,晚上等夏蕾或者朱建华回家,就可以回去了。夏蕾和朱建华给的工资挺高,一个月两千元,再加上过年过节的红包。

李阿姨来的第二个礼拜,夏蕾就到绿地的企划部报到了。离开快一年,重新又走入职场,夏蕾抑制不住对工作的憧憬和兴奋。任何东西没有尝试就不知道感受,没有失去就不知道珍贵。工作的感觉太好了,紧凑、忙碌、充实,这样的生活才是夏蕾想要的。回想自己在家里的将近一年时光,夏蕾真是觉得不堪回首。“也许自己从来就不是享福的命,那种金丝鸟般被人豢养的生活从来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凭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美好的生活,从来都是我的信念。”夏蕾暗暗地对自己说。

夏蕾上班后又恢复了原来活泼的个性,回到家里也是有说有笑的,还经常把工作中碰到的事情讲给朱建华听,有的时候还征求朱建华的意见和建议。朱建华看到夏蕾高兴,也算是放了心。但在心里,他却难以抹去淡淡的哀愁,这种哀愁很难向夏蕾表达。这种哀愁只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浮现在自己的心头。他觉得自己的爱人应该还是陆雅飞,他希望自己的琴声有人能够领会,自己诗行有人能够吟诵,自己可以和爱的人一起读读诗歌,写写文章,自己和爱人之间可以心有灵犀一点通,而不仅仅是柴米夫妻,或者是性合作伙伴。有的时候他会觉得和夏蕾结婚太过草率,自己应该再等等或者去打听一下雅飞的消息,因为毕竟现在他可以给雅飞衣食无忧的生活,雅飞在他的呵护下,一定会在文学上或者诗歌领域做出自己的成绩的。人生有这么多的不圆满和无奈,雅飞你现在在哪里?还过得好吗?

当朱建华用心灵在呼唤陆雅飞的时候,陆雅飞正在大学的校园里给学生上课。十多年过去了,时空的变换,角色的轮换,以前的学生现在成为了讲坛上的教师。因为就业等的原因,陆雅飞在读博士的时候重新又选择了企业管理专业,把本科的专业又重新捡了起来。因为在市场经济的大潮面前,许多人文的学科由于只能带给人们精神上的慰藉,而不能产生直接的经济利益,所以显得非常的落寞。这是一个思想日益贫乏的年代,这也是一个人们日趋功利的年代,在这样的年代里,要把文学作为一个求生的饭来吃,实在是太难啦。

课程结束,雅飞匆匆地离开课堂往家里赶,因为家里等着自己的小宝贝。自从和李锐结婚后,雅飞和李锐在浦西离学校不远的地方买了一套二居室的小房子,只有五十几个平方。虽然房子很小,却被雅飞收拾得非常的干净与温馨。房间的墙壁被刷成了中性的奶白色,一套柚木家具做工精良,粉色的缀满玫瑰花的窗帘,同样颜色的床罩。一进这样的房间,就知道主人的生活非常的浪漫与温馨。李锐的妈妈从盐城过来帮忙带孩子,那是个长得胖乎乎,粉嫩嫩的男婴,快要半岁啦。每次看到孩子,雅飞的心都要融化了。大学教师不坐班,这使得雅飞能够有更多的时间来照顾孩子和家庭。她从来都不是事业型的女人,她觉得人生一世,家庭和亲情很重要,能够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即使住草房吃咸菜心里也是甜的。况且她和李锐都有不错的工作,以后的生活一定会有大的改善。

一回到家,孩子看到妈妈回来了,立即手舞足蹈地要妈妈抱。雅飞从婆婆手中接过孩子,把这个肉呼呼的小人抱在自己的胸前。孩子的体香和奶香立即充溢了雅飞整个心灵,让雅飞顿时觉得生活的无限美好。孩子在妈妈怀里安静地吃着奶,还不时地用自己的眼睛瞄着妈妈的一举一动。吃了一边后,雅飞又把孩子换到另一边,小家伙现在的饭量是日益见长,要把两只奶都吃空,才会觉得肚子饱了。吃完奶后,孩子的情绪明显地开始兴奋,他开始依依呀呀地发出自己的语言和妈妈交流,雅飞看着自己怀抱里的孩子,感觉人生是那么的神奇与充盈。有自己爱的人,有自己的孩子,还有温馨的家,雅飞觉得生活得非常的满足。婆婆趁着带孩子的空隙已经在准备中饭。李锐由于上班地方远,所以都不回来吃中饭,因此中午吃饭就雅飞和婆婆两个人,外加还要给婴儿多多准备点辅食。

婆婆做好了中饭,雅飞把多多放在了小床上,就和婆婆一起吃中饭。饭菜比较简单,一荤一素,一碗猪脚熬的汤。因为要下奶,雅飞每顿都要喝点汤。虽然经历了结婚、怀孕、生子等一系列的人生大事,但雅飞的面容和身材和做姑娘的时候差不多,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改变。也许这是因为生活没有太多的波折,也是时因为雅飞有李锐给的浓浓的爱,再也许是因为大学校园是个青春勃发的地方,所以生活在校园里的人都多少沾染上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吃完中饭后,雅飞把多多抱起来,给他喂辅食。下午雅飞没有课,因此就让婆婆休息一下。多多在吃完辅食后,通常会玩上一个小时左右,这个时候他会发困,就会在小床上美美地睡上两三个小时。等多多入睡后的午后时间,通常是雅飞一天中最难得的休息时间。有的时候她也会睡上半小时,大多数时候,她会在这段安静的时光里选择看书和备课。工作已经有二个多年头,虽然中间怀孕生子,但雅飞并没有因此影响工作,在怀孕八个多月的时候还在上课。孩子生下来后,正值暑假,暑假过后不久,雅飞也是很快就选择了上班。因为有婆婆的帮衬,再加上雅飞做事动作麻利,效率很高,因此孩子的降生并没有带来生活的杂乱与无章,反而给雅飞的生活带来了无穷的乐趣和动力。

就像现在,看着在婴儿床上甜甜入睡的自己孩子的小脸,雅飞真的非常的感动。她有时候在想,造物主真的很神奇,它能克隆和复制你的爱并把它传递到下一代。你看多多的脸型,整个轮廓是活脱脱的李锐,但眼睛和嘴巴又是雅飞的翻版。这个凝结着雅飞和李锐爱情的小生命现在成了雅飞心头最重要的牵挂。只要离开他,哪怕只是出去上课的两个多小时,雅飞的脑海里就会无数次浮现出儿子的笑貌与神态。现在对雅飞来说,世界的任何精彩都比不上儿子的笑颜,世上任何的珍贵都比不上孩子带给雅飞的自豪与满足。在儿子面前,许多世俗的功利统统地靠后。什么事业,什么金钱什么名誉,哪里比得上孩子软软的身躯,和浓浓的体香给父母带来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自从有了孩子之后,雅飞对人生有了重新的体验和认识。难怪有人曾说:“没有生养过孩子的女人,她的生命是不完整的。”因为她们没有为新的生命付出过,所以也不会从新生命那里得到收获。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这种付出不仅仅只有体力,更包括了大量的心血。这种付出是生命的轮回,也是人类的延续。只有经历这么一个付出的过程,人们才能体会父母的艰辛,才会知道孝道的本源。也只有这么个轮回和付出,女人们才能收获孩子对她们的依恋和一辈子难以割舍的深深的爱。

陆雅飞所在的工商管理系共有教师十几名,年轻老师只有五个,其他老师不是博导就是教授、副教授。虽然雅飞自己对外在的一些功利性东西没有迫切的想法,但走上工作岗位后,雅飞的心里其实还是时时地悬着一根弦,那就是不能太落后。因为从学生时代走来,雅飞从心里知道,大学校园里真正的好老师太少了。有些人虽然名头挺吓人,是所谓的博导或者教授,但真正能给予学生的东西其实挺少。在大学,从学生的视角,教师可以分为几个不同的境界:“教书匠”、“能师”、“名师”和“大师”。这里的大师并不是和教师的职称相匹配的。绝大多数的老师充其量就是“教书匠”和“能师”。要成为学生心目中的“名师”和“大师”,不但需要老师要有真正的学问而不是“欺世盗名”,而且需要老师从心底里真正地热爱学生,热爱教育事业。所以雅飞不指望自己能成为“名师”和“大师”,但还是决心积极地融入教育事业,成为一名优秀的教师,而决不仅仅做个教书匠!在坚定了这样的信念后,一种责任感、紧迫感就油然而生。

进入高校从教后,雅飞就发现:青年教师在高校其实挺孤单的。像她那样由于不是本校毕业留校的,因此原来的同学和朋友之间的交往就会越来越少,原来的交际圈就会慢慢地逐渐萎缩,而短时间内又难以融入新的人际圈子。因为在高校教师中,其组织形式可以描述为“松散结合系统”。意思是“结合在一起的成分是有责任的,但各种成分保持着其本性及可分离性的迹象”,这是韦克等人通过研究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后期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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