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张执剑和何少东分别落座之后,灵儿拿来了两只茶杯给他们满上,回到了张执剑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大人有什么疑问,请之言,在下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执剑首先开腔道。
“好的,如果大家都像张公子这样好说话,也不会像刚才那样闹得大家都不愉快了,”何少东笑了笑,好似随意的看了看张执剑腰间的哪块玉佩。
问道:“我见张公子腰间的那块玉佩质地上乘,雕刻精美,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其实何少东压根没看清上面雕的是什么,刚才也只是很模糊的看到玉佩形似景王爷带着的哪块,所以装作很随意的问了一下。
“哦,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的。”
张执剑也好像没任何防备的说道,“他家下人好像挺多的,见面了也不叫声老爷,都管他叫景先生,哈哈,不过我叫他景老头,他那表情,笑死我了,”张执剑想到燕景那郁闷的表情,笑的更大声了。
“哐当,”何少东一下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大人,你......没事吧?”张执剑问道,急忙转过头去对灵儿说道:“还不快去把大人扶起来,”说得那叫一个威严,颇有些上位者的指点四方的气势。
灵儿看到那官老爷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满头的问号,但又不好询问,只好疑惑的看着张执剑,不料又看到了张执剑脸上显露出的那种令人作恶的表情,满脸的小人得志,看着就是一副欠揍的嘴脸。
紧接着就听到张执剑好似王八之气发作一样,开始对她指点起来,刚想生气反驳,又马上想到了现在可是有外人在场,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虽说和他混熟了,私下和他斗斗嘴可以,现在可不行,要是他一个生气对自己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待灵儿想到了这层,刚想习惯性反驳的话语也就收了回去,然后闷声不出气的上前准备把滑下椅子的官老爷扶起来。
可还没等她走上前去,就听那官老爷连声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自己来。”
灵儿转过头来看了看张执剑,见他也没有出声,灵儿也就不去了,反正她也确实不想过去帮那个官老爷,就是不知道张执剑是怎么让这个官老爷如此怕他的。
灵儿满头的疑问,不行,呆会儿怎么也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再说那边何少东自己爬起来之后,忙弓着身子对张执剑客气的说道:“不知道张公子所说的景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方便为本官说说吗?”
“嗯,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他对我说别随便对人说起他的事,”张执剑好似琢磨了一下,又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老头叫燕景,喏,他给了我一块玉佩,上面还刻着他的名字呢。”
何少东听到了张执剑说出了燕景的名讳,险些又吓趴下了,这次准没错了,和景王爷同样的玉佩,同样的工艺,就是不知道他和景王爷什么关系?
过了一会才又说道:“张公子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事?本官对张公子说不定还有些用处,”因为何少东听张执剑刚才直呼景王爷为老头,好像和景王爷颇为熟悉的样子,所以也就确定了张执剑不是朝廷中人。
但也马虎不得,要是他跑到景王爷哪里告他一状,那他的官也就当到头了,想到这里,姿态也就放得更低了。
“没事没事,此番前来只不过是为了个人的私事而已,不会打搅你太久的,对了,大人此次前来,还是以公事为重吧,不必再我身上浪费过多的时间才是,”张执剑装模作样的说道,实际上他巴不得这个人模狗样大大人多多恭维他几句呢。
然后张执剑眼睛斜了一下,就对灵儿说道:“灵儿,大人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可别私藏。”
灵儿见那官老爷对张执剑这么客气,也不害怕了,回答道:“是,大人有什么问题就问我吧,我知道什么就说什么,”灵儿也配合着小声的说道,那声音,柔弱得就快把张执剑的骨头都揉碎了。
所以,张执剑行动了,先走到了灵儿的面前,轻轻的生出一只从小就只会玩泥巴的大手,安慰的说道:“灵儿别怕,知县大人就是问几个问题,不知道就不回答,啊!”
只见灵儿突然脸色微红,眼中泛起了一抹羞涩,但很快羞涩就化为无尽的怒火,酥胸起伏,包裹着熊熊怒火正在燃烧。
此时,张执剑的那双咸猪手正在灵儿那双白璧无瑕的纤纤细手上左摸摸,又扣扣的,偶尔还玩玩小手心,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再看看张执剑此时的表情,怎一个正经了得,若不是小手还在被他把玩着,谁会相信张执剑是在趁机占她的便宜,只会觉他张执剑这个人体贴下人(有这么贴贴的?待商榷。)
灵儿挣了挣,发现张执剑直接无耻的无视了自己的强烈不满,也没法了,就只能在心里把张执剑骂了个无数遍,什么登徒子,无耻下流,肮脏下流全都都用上了,没一个落下的。
且说何少东见张执剑怎么爱护小丫鬟,暗道还好刚才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举动,不然要是被张执剑知道了,指不定他心里有什么想法,会不会把自己拉出去大切八块。
他也没想过他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就是借张执剑一百个胆儿,也未必会把他怎么样。
所以有些时候,在复杂的背景下人的思想总是会不按常理出牌,就比如现在,皇帝遇刺,朝中党派纷争,稍有不慎,好一点的罢官免职,差一点的千里流浪,像他这样没权利没背景靠吹捧上台的被杀头人家可都不可怜你一下。
“呵呵,知县大人,有什么需要问得就直接问吧?”
何少东,擦了一把冷汗,也没敢怎么敲人隐私了,就随便问了一些很平常的问题,例如昨晚在哪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等一些警察常用的笔录手法,然后说了声“打扰了,告辞”,就打算离开。
“只见大人就打算走了么?”张执剑见玉佩的效果也达到一些了,觉得应该在这儿稍稍的预备一把火,不然京城里的某些人要说他拿了报酬不干活,心里不高兴了。
“张公子还有什么事?”何少东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张执剑。
“灵儿,你先回去,”张执剑说完就把刚才一直在调戏灵儿的手放开了。
灵儿重获自由之后,心里稍稍的放松一些,本想等那官老爷走了之后大骂张执剑一顿的,不成想张执剑这流氓尽然叫住了官差,就感觉留在这儿也没多少机会能够教训张执剑,反而少不了要被他欺负一顿,所以调过头来眨眼功夫就冲了出去,倩影马上消失在门口。
张执剑对着门口发了一会呆,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目光,嘴中砸吧了几下,暗叹灵儿的小手真是滑腻,摸着摸着骨头都要酥了。
“公子还有事?”何少东见张执剑还恋恋不舍的看着门口,那嘴角就差没流着哈喇子了,庆幸之余也着实的郁闷,为什么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想自己也是堂堂的七尺男儿,高官厚禄,怎么就至今也没有一个像样的老婆,家里的那些连人家的一个小侍女都比不过。
这就是人比人气死人,他的那些女人恐怕也要胜过很多人的了。
张执剑等到听到了何少东的问话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用死鱼眼般的白眼看着何少东说道:“这东西你带上,麻烦你去趟合州城的死牢里把人放了,注意保密,”张执剑语气冷了下来,脸上没有了一点刚才对人客气的颜色,说着就递了过去。
何少东一听张执剑的话,吓了一大天,脸色刷的白了下来,到死牢放人,那不是开玩笑的,可是要经过上面的人一层层的审核下来才敢放的,不过看张执剑递过来的一张纸和一块令牌,提起的心才稍微的放了下来。
然后拱手弯腰对张执剑道:“下官一定会办好的。”
“不用对我弯腰驼背的,我不是官场中人,也不需要官场中的那种座套。”
“下官不敢。”
“你是不是要把你的事全部抖出来?”张执剑威胁的说道,实际上他哪里知道何少东的什么破事,只是心里觉得只要是做官的没有几个是干净的,想要借此敲诈一下而已。
何少东听了张执剑的话顿时冷汗淋漓,他一点都没怀疑,因为手里的那个令牌,代表的是大梁最神秘的一群人,一群害死无数忠诚奸臣的人,以前这群人一直掌握在大梁皇帝的手里,但是现在,这群人究竟在哪里,没有一个人知道。
传言说这群人被景王爷捏在了手里,可谁也没有办法证实,就连一向果敢刚毅的大皇子兼太子殿下,也没有敢去问景王爷,所以现在整个朝廷里的人都人人自危,每天都在老老实实的做事,担心落下了把柄。
想到了这里,何少东愈加害怕了。
张执剑瞧了他那个害怕的样子,暗说这么就给说中了,看来真应昭了师傅那句话,当官的都可以是小人,所以好人不适合当官,因为学不来做小人,学不来就是不适应这个世道,要被淘汰的。
想到了这里,张执剑又说道:“以后有人在的时候你还是直接称呼我为张少爷或是张公子,听到没有,若是泄露了秘密,那可是杀头的重罪,知县大人恐怕也知道或是听过这块令牌有些什么作用吧?”
“下官这就去办,这就去......”
“等等。”
“大人还有什么事要吩咐的?”何少东问道。
“你是来查案的,这么急匆匆的从我屋里出去,恐怕也不太好吧。”
“哦,是,是是,那大人说怎么做?我绝对为大人马首是瞻,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张执剑就是一个刚从大山里走出来的雏儿,哪里能够受得了何少东的中心表白,不过至少他还是知道那里是北的,所以张执剑此时面色平常,就像古井无波一样,一脸的淡定。然后说道:“走,带我去查案去。,等会你就说我会看尸首,对,就这么说。”
“?......”
张执剑伴着何少东出了厢房,几步路就走到了被杀人的房间门口。
刚到房门前,一股血腥之味就扑面而来,张执剑皱了一下眉头,暗道‘血腥味这么重,这得流多少血啊?’不过也没有慢了下来,跟着何少东就近了房门。
其实何少东也没多想,就觉得像张执剑他们这种人,而且还和景王爷这么熟悉,那有会是没见过鲜血之人,所以也没耽搁,当先一步踏进了房间里。
张执剑进了房屋,血腥味就更加浓重了,内心中也就有了一点打退堂鼓的心思,不过见何少东双眼淡定,毫无惧色,所以他也憋了口气,‘死就死吧,不就是死人吗?有什么好怕的’。
别人都不怕,自己也是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自个给自个打了下气,跟着就拐了个弯,跨过了一道屏障,就见一个仵作模样的人在床上忙上忙下,左翻翻右翻翻的好不热闹。
张执剑跟着何少东走了上前去,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地上一片的暗紫之色,却是床上那人留下的血迹,然后是床头上的一颗人头,双眼紧闭,脖颈之处有一道平整的刀痕,把红色的被褥染成可暗紫色。
看到这里,张执剑内心中一阵作呕,然后两眼泛白,摔倒在了地上。
何少东本来抬起手来还正想介绍他刚认识的这位阅尽天下尸首,内心自然强大的张公子,不成想刚要张口,就见一人影往地上一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何少东仔细一看,这不是大人么?赶忙上前去把张执剑扶了起来,转头对一个衙役说道:“扶张公子下去休息。”
心中一阵冷汗,还好没有介绍,要是介绍过后,那不是让他丢大脸了?想想就觉得后怕,万一得罪了他,那可有一壶够喝了。
等衙役把张执剑扶走之后,何少东不放心,又吩咐一个衙役道“子城,你去看着张公子,这段时间你就伴着张公子左右,不许出任何问题,听到了没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