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彤儿还在安慰着美妇,罗正也不时劝说几句。妇人也慢慢止住了哭声,她将孩子哄睡着后,才擦着泪对罗正和彤儿讲起了遭遇。
原来,这美妇人也是个苦命人。她叫赵文秀,自小爹娘早亡,她被叔父养大,她从小长的就靓丽出人,所以,叔父为了自家的男孩儿,和同村的一个杀猪佬以五十两银子为代价,就将她过早的许配给了杀猪佬的儿子-------牛二。
这杀猪佬家倒也有钱,但家中只有一个儿子,为了儿子,他也没少操心。赵文秀被娶进门后,倒也贤淑,家里的活干的是样样在行。猪肉佬也时常夸她。怎奈,这猪肉佬的儿子是个败家子,家里边的钱是需要就伸手,花完再来要。猪肉佬这一辈子攒下来的钱,也承受不住这败家儿子这么花啊。所以,在有一次却说无用的情况下,被儿子给打了。杀猪佬就此被气的一病不起,没几个月就撒手人间了。
再说这败家子牛二,在外边是花天酒地,这浦西县的花楼他基本走遍了,结交的更是些纨绔和流氓。有一次他邀请朋友到他家做客,正好县令的公子哥也在其中。闲聊打屁之间无意中看见了赵文秀,顿时惊为天人。便要花钱买下赵文秀。结果这牛二不愿意了,自己虽然混蛋,但是这漂亮媳妇怎么说也不能送人啊?要不,以后还怎么在外边混啊?
牛二拒绝,县令公子也没当面翻脸。可回去后,就使出了各种手段。先是骗牛二去赌,结果欠下巨债。后右找人把他家的肉铺砸了。家里边没有收入,债主每天又来要债,逼得牛二只好带着妻儿远走他乡。不成想,半道被债主堵住,牛二被打的半死,赵文秀苦苦哀求,才将半死的牛二拖回家里。
虽然平时牛二对她非打即骂,可是她也不能看着丈夫死去。说来也是命,赵文秀叔父一家因为半夜蜡台倒地,引燃了房子,结果全烧死了。留下了大量的农田给赵文秀。赵文秀将田卖了,又和其他人借了点银子,终于够还牛二欠下的赌债,
事情本来到这里也就好了,可是那县令公子不甘心,索性扯开脸皮,派人将牛二活活打死了,又要强抢赵文秀回府。赵文秀在村里人的帮助下,抱着六岁的女儿,从小道连夜逃了。结果在这儿还是被追上了。
“幸好老天有眼,让我碰上了你们,要不然,我也只能一死了之了,呜呜······”。赵文秀用手擦了擦眼泪,哽咽道。
彤儿早就听的义愤填膺了,她劝着赵文秀,让她放心,现在她安全了。
罗正看了看熟睡中的孩子,又看了看赵文秀,道:“赵······,得,我就叫你文秀妹子吧,看你也没我大,呵呵······”罗正接着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么?”
“我?我现在举目无亲,已是无家可归了,我······我现在也不知道去哪,恩公······恩公,求你可怜可怜我吧,你就收留我们娘俩吧,我会做饭,会干活,只求你让我们娘俩有口饭吃,我们当牛做马也行啊······”赵文秀说着就要在马车里给罗正跪下,罗正和彤儿连忙扶起她。彤儿更是扭头泪汪汪的对罗正道:“罗大哥······”。这一声叫的罗正心都揪起来了。
罗正想了想道:“文秀妹子,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们呢?是山贼,对,就是山贼。”罗正看赵文秀吃惊的样子,重复了一遍。“我们当山贼的,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我们是贼,你要想好了,如果你也加入我们,那以后你也就是贼了,包括你的女儿。如果,你不想跟着我们,我叫人给你一些银两,你就隐姓埋名生活去吧。如何?”
赵文秀略微犹豫了一下,最后好像下决定一样,点头道:“我跟这你们,我······你们救了我,我不怕。”
罗正点了点头道:“好,那以后,有我罗正在,就饿不着你和孩子。”
赵文秀泪水有些控制不住了,多少年了,自己终于听到这么一句有力的话了。彤儿瞪了罗正一眼,道:“看你,都是你,又让文秀姐姐哭了。”
罗正挠了挠头道:“我······算了,文秀妹子,你呢,也不用干别的,以后就是陪陪彤儿,别让她闷了就行了,也方便你照顾孩子。”
赵文秀擦干了泪水,点点头道:“多谢恩公了。”
彤儿在旁边嬉笑道:“什么恩公啊,文秀姐姐,你呢,以后也和我一样,叫他罗大哥就行了。”
赵文秀脸红的点点头,对罗正低声叫道:“罗······罗大哥。”
罗正呵呵笑着应了声。扭头对彤儿取笑道:“和你一起叫?再过几天你可就成了罗夫人了,你也该改口叫相公了。文秀和你一起叫,怎么叫?”
赵文秀红着脸急忙低下头,彤儿也满脸羞红的佯怒道:“你······你好坏,谁说要嫁给你了?”
罗正继续逗她:“那我可就不娶你了啊······”
“你敢!”彤儿急了,待抬头看见罗正满脸的笑意,才知道上了当。她羞怒的捶打着罗正。罗正抓住她手,示意赵文秀还在呢。彤儿急忙离开罗正,道:“你······,你快出去吧。”
罗正呵呵笑了声,和赵文秀点了点头,便跳出了车外。
而彤儿也满脸羞涩的对同样有些害羞的赵文秀道:“文秀姐姐,你······别介意啊,其实罗大哥很好的。”
赵文秀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他能挺身就我们娘俩就知道他是好人,何况还收留我们······”。
彤儿拉住她的手道:“姐姐你放心,以后在山寨上,美人再敢欺负你了。”
赵文秀点点头,她轻轻的摸了一下熟睡的孩子,然后扭头好奇的问道:“妹妹,你要成亲了?”
彤儿脸登时红了,但还是点了点头。那眼中的甜蜜与欢喜就是傻子也能看得见。赵文秀道:“那可要恭喜妹妹了。咱们女人啊,找一个好老公真是太难了,幸好罗大哥是个好男人······”
马车上,两个美貌惊人的女子,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罗正下了马车,将庞飞唤到身边,想了想说道:“你一会儿先不要回寨子,你去六安寨,叫叶立带些人过来,记住,只要年青力壮跑得快的,老人就不用了。”
庞飞点头应道,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当家的,这浦西县说大不大,但加上守城士兵四五千还是有的,咱们人马虽然也能集结个两三千,但真正能拿得出手的也就那么一半,您把县令的儿子打了,那个老东西肯定是要报仇的,咱······是攻呢还是守呢?”
罗正不屑的一笑:“庞飞,你可听说过,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一说?”
庞飞摇了摇头,心道:防守就防守,进攻怎么能是防守呢?
罗正道:“我罗正遇事从来不退缩,他如果敢来,我就自有办法让他栽在这······”。
庞飞看了看罗正那自信的神色,心竟然也跟着自信起来。他朝着罗正行了一礼,道:“当家的,那我就去了啊,您路上小心。”
罗正点了点头,目送庞飞单独朝小路离开。
浦西县的县令现在想杀人,看着自己昏迷的儿子,哭出来的心都有了。自己三代单传啊,好不容易老来得子,这香火还没继下去,儿子就被人给废了。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还有人敢断我的跟?
看着堂下跪着的捕快,他冷冷地道:“知道是什么人吗?”
“回了老爷的话,是······是火龙寨的人······。”这捕快有些紧张的回答道。
“嗯?庞飞?这个人渣敢毁我的跟?”县令的脸有些阴冷。
“老爷,不是庞飞,是一个叫罗正的人,说是火龙寨新当家的······”捕快回忆道。
“罗正?没听过,他还说了什么?”县令冷冷问道。
捕快回忆了一下道:“他······他还说在城中县令您称霸,可是,在山中,却是他罗正称王。“
“混账,真是以为老夫好欺负吗?”县令怒道,将桌上的茶杯茶壶全摔倒地上,吓得捕快直往后缩。
“去,告诉陈守城,叫他点一千人马给我把火龙寨抄了,记住,鸡犬不留!”说道最后,县令的后牙咬的紧紧的。
捕快跌跤打拌的去通知陈守城了,县令转过身,双目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忽然一阵哭声传来,只见县主夫人哭天抹地的进来,跪在县令的身前道:“老爷啊,你可得将那个伤了儿子的人给抓住啊,要将他碎尸万段啊······,大夫说了,咱儿子以后再也不能行房事了,呜呜呜······。”
县令一下子软到在椅子上,双眼茫然的看着前面:自己的跟果然断了,就是现在想再生一个,自己也不行了,都是他,都是他······。
县令忽然站起来,咬牙切齿地道:“罗正,老夫要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喝了你的血······。”
县主夫人明显被县主吓坏了。哭声也没了,只是浑身发抖的看着县主。
这时陈守城急步进来,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县主夫人,对县主道:“姐夫,真要攻打火龙寨?”
县主冷冷地看着他,就好像看杀父仇人一样,道:“怎么?害怕?”
陈守城吓了一跳,这姐夫就是浦西县的皇帝,这么说话还是第一次呢,连忙道:“姐夫放心,我这就点齐人马,剿了他火龙寨······。”
县主看着陈守城远去的背影,嘴里低声道:“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