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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6:牵手指的约定

你问我周末是什么声音的,我会告诉你周末就是搓弄键盘敲击鼠标的声音,或者是舒舒服服的闲憩小鼾声;你问我周末是什么颜色的,我会告诉你周末是奶茶店咖啡店招牌的颜色;你问我周末是什么味道的,我会告诉你周末是公园里过山车海盗船旁边摆摊的小吃的味道。

章霖的周末是没有阳光的,就算天上悬挂着太阳,那对于章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莫名的圆形而已。它绽放出来的阳光他也不曾感到绚烂,和平时白炽灯的光芒没什么区别,和其他高中生的感觉一样,课业负担和各种考试把学生变成一个个解题机器。章霖走在街上,和其他去享受周末时光的人群逆方向。

“午睡没睡好吧!”老师客客气气地把章霖迎了进来,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

章霖刚想要打一个哈欠,却被硬生生地给憋回去了:“睡好了,我觉少。”

摘下书包,侧耳听到客厅有书翻页的动静,章霖猜到另外一个人应该就在那儿吧。一边提着书包一面小心翼翼地走向客厅。

章霖看到在客厅里的那个人正在全神贯注地做练习册,紫色封皮的练习册就是高中生最常用的《5年高考3年模拟》,见章霖走进,那个人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后便又继续低头做题了。

章霖有意把脚步压得很轻,特别小心地从房间一侧搬来椅子,咬着牙死盯着椅子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怕打扰了正在全神贯注地那个女孩儿。可是椅子放下的时候,还是不小心发出了声音,女孩儿狠狠皱了皱眉眉头,没说什么,但是还是被心细的章霖看到了,他略微抱歉地笑了笑,抱着书包轻轻坐在椅子上。

“哎,同学,楼下那个深紫色的电动车是你的吧!”章霖搭讪道,毕竟都是一块儿补习的,互相这么僵着也不是回事儿。

“是”女孩儿冷冷地回应,根本没有抬头,其实女孩儿这个态度就告诉了章霖:你别得寸进尺,老娘不愿意和你说话。

章霖也明白了女孩儿的潜台词,一边自嘲地苦笑着把视线转向别处,一边在心里偷偷感叹自己的判断真是太准了。

“也不知道你托了什么关系,竟然能让英语组组长给你补英语。”女孩儿笔没停着,仍旧在练习册上“沙沙”答题,语气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个老师是组长啊!”章霖是真没有想到,他惊诧的看着女孩儿,反问道。

女孩儿没说话,再次把章霖冷落。这个时候,老师端来两杯水,分别放在两人面前:“我最近有点忙,所以你们两个就一块儿补习吧,讲的都是一样的。”老师解释道,一只手来回摸着青青的胡子茬,像是在困惑着什么,随后开口道:“你们俩坐近点儿,等会儿该看不到我讲的是什么了。”

章霖见女孩儿没动地方,他只好起身搬起椅子向她凑了过去。刚一落座,章霖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可能是坐的太近了吧!章霖心想,钻进鼻子里的淡淡香味随着呼吸好像在他的身体里循环,这是什么味儿?香水?不是啊,没有这么淡的。章霖神经一惊,难道是——体香?好恶心啊!自己能不能不这么流氓?肯定不是的,那是什么味道呢?

“海飞丝。”章霖在心里肯定道,却一不小心说出了声音。

“清扬。”女孩儿马上反驳道,语气仍旧很冷。

老师愣愣的看着他们,不明白这是什么暗号,疑惑的问道:“你们以前认识?”在得到章霖摇头的否定后,了解地点点头:“在补课之前,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互相了解一下呢?毕竟都是一块儿补习的。来,互相介绍一下自己。”

“我叫江婷漪,三十班。”江婷漪简短地说,眼睛只是看着自己班的班主任,当章霖不存在。

“我叫章霖,我是六班的。”章霖说着,礼貌性的笑笑,见江婷漪根本没有反应,自己也就知趣地低下头。

低下头,一双小小的帆布鞋和一双板鞋映入眼帘,板鞋是自己穿的,那双帆布鞋肯定是江婷漪的了。她像个淑女似的两腿紧并,两只小小的帆布鞋整整齐齐地并排在一起,穿着一条牛仔短裤,只露出一段光滑的小腿。她上身着了一件粉红色的T恤衫,宛如一个邻家女孩儿。章霖偷瞄了几眼江婷漪,长相很普通,没有第一次见到董雨儿时的那种惊艳感觉,但是五官长得精致,一点也看不出什么不妥。章霖重复着江婷漪的名字,偷偷观察旁边冷冰冰的她,心说道:“也许是第一次见面互相不熟悉吧,才这么对我,过几次差不多会成为朋友吧!”

无论是补什么课,哪个老师补,过程都差不多,无非就是先给你概括一下接下来要讲的,从练习册上找几道题,做完了之后再找做错的详细讲解,然后周而复始。章霖强打精神双手托腮听老师说着,完全听不懂老师嘴里捎带着南方口音的英语,像是个局外人,观众看着老师和江婷漪流利的用英语对话,却没有字幕。困意顿时充斥着整个脑袋,打着瞌睡半睁双眼,老师也注意到了许久没有感受到章霖的存在,见章霖如此昏昏欲睡,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给江婷漪解答问题了。

“你们把这些题做一下,等会儿我让你们轮流讲。”老师指着五三上的密密麻麻一页题中的一小部分,说道。

章霖看到题,一下子就清醒了,这些题无一例外的都不会,他注意到身旁的江婷漪丝毫没有和他同样的感受,正在顺利地答着题。凭借着一点点英语基础,他模凌两可地答上几道题,用求助的目光盯着老师,老师耸耸肩,脸上表情的潜台词很无奈:“我也没有办法啊!”

“好,都做好了吧,那第一题章霖解一下。”

“D?”章霖犹豫地答道,像是在和老师商量。

“C!”江婷漪插嘴道。

“嗯,是选C,这个等会儿讲,章霖你说一下第二题选什么。”

“C吧!”章霖还是不敢确定。

“哼!”旁边的江婷漪冷笑道,章霖愤怒的将眼睛转向她,只见她捧着练习册若无其事的看着,满脸的瞧不起不言自明。

章霖没有发作,第一是好男不跟女斗,第二是成绩好的和成绩次的的确有隔阂鸿沟。他稍稍平复一下情绪,平淡地说道:“老师,这道题我真不会。”

“无论还会碰面几次,还是不能熟悉,不能成为朋友是吧!”章霖用因愤怒而急促的心跳拼凑出这几个字。

秋天的天气还真是奇怪,一直都很晴朗的天气瞬间闯进来一片黑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大雨就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谁承想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随着大雨卷起的狂风也渐渐吹走了乌云,雨落了几个小时而后又变回了以前的大晴天。只不过地面上被涂上了湿滑的一层,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没有了往空气的闷热,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敞快的凉爽。一场秋雨一场凉,乌云过后,连西斜的太阳都减弱了温度,街上的人们都陆续穿上了外套,张迈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路边的行人,享受着周末下午难得的休息时光。

“叮叮叮咚”熟悉的MSN音效响起,张迈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在吗在吗?睡得好饱~#^_^#”

“我在啊!刚刚写好一节练习册。”张迈转身惬意地倚靠在沙发上,透过阳台的落地窗眺望远方的楼丛。

“不好不好!你又没睡午觉!!!::>_<::”

“我可是很精神的,再说了你做噩梦惊醒了我好随时哄你啊!我怎么肯睡觉?”张迈的微笑好像天生带来似的,天天身边都有一个萌萌的软妹子,想不笑都难呢!

“(⊙o⊙)…这么说来也对哦!那你赶快哄我吧,我被刚才的大雨吓到啦!~>_<~”

“别闹了啊!今天早点回校可以吗?就是现在!”

“→→你想干嘛?干嘛?”张迈一看到孙雪短信里的字符表情就好像看到了她的表情一样,总是不由自主地笑出声音来。

“我是要回学校弄一下节目,校园艺术节的那个。对了,我换了一个镜框。”

“好吧,我马上下楼!咦?换成什么样子的了?”

“等你看到我就知道了!我到楼下给你打电话。”

“好吧好吧~”

手机还没有撂下,孙雪的短信就又来了一条:“忘记告诉你了,穿上外套啊,外面好像很冷!”

“知道啦!你也是~”有时候张迈在心里默默祈祷,这样下去如果能够一辈子那该有多好,拿什么交换他都愿意。

草草把书包收拾了下,张迈穿上一件外套出了家门,出了家门才清楚的明白有一件外套是多么重要,雨后的空气虽然让人神清气爽,但是吹在熟悉了一整季夏天的身上,真有些冷难以忍受,再加上日薄西山,聊以慰藉的阳光也渐渐消失殆尽,雨后初秋夜就显得更加寒冷。悠闲地走近孙雪家楼下,远远地看到一个穿着深蓝色外套,背着书包的人站在楼下,在时而吹起的凉风中瑟瑟发抖。那个人也发现了张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蹦跳着向他招手。

那个人正是孙雪!

张迈好像明白了什么,也不顾正赶下班晚高峰的车流,强行穿过马路,一把抓住孙雪的肩膀,关切道:“你在这里等了多长时间了?”

“我.我发完短信之后.就.”孙雪低头摆弄着书包肩带,好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张迈也意识到了自己说话的语气不对,心疼地看着孙雪不敢抬起眼睛。一把将孙雪拥向自己的怀抱,孙雪先是挣扎了几下,毕竟一个女生拗不过男生的力气,然后她就不动了。她轻轻地把脑袋枕在张迈硬邦邦的肩膀上,闭着眼睛用脸蛋轻轻蹭着他的肩膀,两人无言,其中个中滋味,只有恋人能懂。

张迈轻轻吻着她的头发,嗅着她身上淡淡地香味,一只手搂着她的后背,另外一只手顺着她的长发温柔道:“还冷吗?”

“不冷了”孙雪轻声说,声音像是一个将要熟睡的猫咪。

“等会儿搂着你走好吗?”

“不行啊,万一被其他老师看到了.”孙雪并没有挣脱,只是用商量的语气解释道:“这里老师们很多,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很害怕。”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张迈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脑袋微微斜了过去,用自己的耳朵轻轻摩擦她的耳朵.

走在学校西门的路上,孙雪和张迈和以往差不多,互相始终不敢僭越雷池一步,慢慢地,张迈感到自己的衣袖像是悬挂上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孙雪的拇指和食指悄悄爬上了他的衣袖,轻轻地拽着。

是要牵手吗?那要先立一个牵手的约定喔!

这个约定谁也不能忘记,忘记了就永远都会失去爱情的喔!

牵手之后,要永远永远不能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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