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当孩子们拥挤着上汽车时,一个女孩儿在后边磨蹭着。过了一会儿,她对这位教师说:“我想为这一个星期感谢您,感谢您教给我们好多知识。您知道,以前我从来没有听到过树林中的风声,它是那么可爱,我永远也不会忘掉它。这是我为您写的一首诗,我差点没有勇气把它给您。”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给了老师,然后就跑到孩子们中间去了。
读完这几行铅笔字,年轻教师眼里充满了泪水,不过现在是幸福的眼泪。我内心深处对这个做出了正确选择的女孩儿表示真诚的感谢。我明白她的这一举动将使无数的孩子们享受到友爱并得到一位好老师。
如果说可爱的赞美字眼对一个人的生活道路是重要的,那它在一个人的生命开始时更为重要。孩子们还没有学到医治痛苦的经验,不知道幸福总是伴随着痛苦,失败经常点缀着成功。因此,如果他们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必须有人指导且坚持磨炼。但更为重要的是,孩子们渴望得到真诚的爱和赞美。为了丰富他们的情感,必须让他们听到:我爱你,我为你骄傲,我喜欢你在这儿。这些柔和的声音,友爱的眼神,文雅的字眼,把感情的信息传给每一个孩子。
那张使我浮想联翩的纸仍在我手里。我想讲述一件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并要尽可能快点把它告诉别人。离我房屋不远处住着一位农场主的妻子,这位老妇人把道路两旁清扫得干干净净,并且种上了花。我每次路过那儿都能得到享受,使经过一天劳累而疲惫的精神感到振奋。如果这位老妇人知道这些,她一定非常高兴,但我不告诉她,她会知道吗?
一现的光芒
格里高利·李普德
她是个14岁的女孩,一个独女,3天前还在练习做拉拉队队长,接着突然就得了脑膜炎。现在,在这个明朗的夏日,尽管我们有的是医学本领和先进技术,可她的脑子还是没有了生命。她母亲——一个单亲——和她外婆,坐在她床沿,等待她咽气。
护士和我把病床四周的帘幕拉上,我又把呼吸器关掉,我们守在房间两边。当母亲抚摸孩子的头,外婆捉住她的手时,我则瞧着她们和那个时钟。不知怎的我的眼泪开始滚滚而下。
我目睹过许多死亡,虽然我总是恰如其分地表示同情,但通常不会流泪。可现在,我发觉自己为那个殒灭了的生命而哭泣;为那个母亲将会体验到的无法形容的寂寞而哭泣;为那外婆失去了再下一代而哭泣。但同时,我也为自己的孩子——两个健康的男孩——而哭泣。看着女孩死去时,我也哀悼我的孩子将来某日免不了的死亡。我现在把他们的一部分死亡铭记在心里。
垂死的儿童被切断呼吸器时,生命往往是极不愿意离去的,但这女孩的呼吸节奏却很平和地消逝了,她从生到死的转变过程是安静而不干扰别人的。
后来在驾车回家的途中,我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他们前一天晚上会为我采摘山莓,我妻子曾告诉过他们,我喜欢把鲜山莓当早点吃,没有什么比它更好吃,但(像所有真正珍贵的东西一样)也没有什么比它更不经久。我决定停下来到店里买一套球拍和网球,以答谢他们和庆祝他们仍然在世。
我家在乡下,四周有许多生物,所以死亡也就屡见不鲜,而对我们饲养的金丝雀来说,尤其如此。我们饲养它们是因为喜欢它们的歌声和美丽,而不是因为它们耐养。我们有个习惯:一只鸟死了之后,我们便假装把它变成星星。我们走到院子旁边,把那小鸟的身躯掷入空中,让它落在毗连的麦田里,那鸟儿毫无声息地消失在高大的麦子里。当晚吃饭时,我们谈到那女孩,我们那3岁的孩子问是否已把她变成星星。我告诉他我们已经把她变成星星了,等睡觉的时候会指给他看。
那天夜里,我梦见女孩的母亲和我把她带到我们的院子旁边,然后把她摇来荡去。我们把她抛到麦田里,就像抛金丝雀一样,她在半空中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我霍然惊醒,坐在床上,然后走进孩子的房间里,亲吻他们的额头,替他们盖好被子。我万分感激那女孩,她的死亡教导了我如何生活。
心灵馨香
佚名
法国电影明星洛依德有一次将车开到检修站修理,接待他的是—名女工。女工熟练灵巧的双手和俊美的容貌一下子吸引了洛依德。令洛依德倍感奇怪的是整个巴黎都知道自己,而眼前的这位姑娘却丝毫没有流露出一点惊异和兴奋。
“您喜欢看电影吗?”洛依德禁不住问道。
“当然喜欢,我是个影迷。”女工手脚麻利,很快修好了车。
“好了,先生,您可以开走了。”女工说道。
洛依德却依依不舍地说:“小姐,您可以陪我去兜兜风吗?”
“不,我还有工作!”女工严正拒绝了。
洛依德还是不死心,他又一次问女工:“既然你喜欢看电影,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认识,您—来我就认出您就是当代影帝阿列克斯·洛依德。”女工平静地回答。
“既然如此,您为何对我这样冷淡?”洛依德不解地问。
“不!您错了,我没有冷淡。只是没有像别的女孩子那样狂热。您有您的成就,我有我的工作。您来修车就是我的顾客,如果您不再是明星,再来修车,我也会一样地接待您。人与人之间不应该是这样吗?”
女工的一番话使洛依德的心灵受到极大的震撼。因为,他平日所到之处充斥着鲜花和掌声,而今天,他在这个普通女工面前感到了自己的浅薄和虚妄。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欣赏、所喜欢的明星,但千万不能盲目崇拜,因为这会使人部分地迷失自我,障蔽自己心灵原有的馨香。我们的地位可能平凡卑微,但我们的灵魂和任何人都是同样的平等,我们的心灵和任何人都是同样的高贵。我们同那些人物一样心智不缺,心力不乏,只要你勇于展示自己的才华、个性及风采,那么,你就没必要去仰视别人。
如果我们的视野被一些来自外界的因素所遮蔽而妄自菲薄,那就会失去自我,沦为生活的奴仆。
孩子,我爱你
维多·米勒
载儿子上学的途中我思索着:孩子早晨穿戴幼童军装时,看起来相当神气,不像你老爸当年那么胖。直到我大学毕业后,才感到自己的头发太长,但是我想不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十分认同你:例如毛发蓬松盖到耳旁、脚趾周围磨损、膝盖上的皱纹……我们实在太像了……
现在你已经8岁了,我发现我不再能随时随地看到你。哥伦比亚发现美洲纪念日那天早上,你9点出门,午餐时我看了你42秒,直到下午5点你才又出现在晚餐桌旁。我很挂念你,但是我知道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当然就像其他上班族上班时必须处理的事一样重要。
你必须茁壮成长,这比剪集厂商优待券、股票操作买卖、或是瞧不起别人重要多了。你必须学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并学会如何处理这些事。同时你也要学习如何认识别人,他们心头不快时会采取什么行动,像那些挡在脚踏车前恃强欺弱的顽童就是个例子。
对了,你还必须假装辱骂对你没有伤害,虽然辱骂一定会造成伤害,但若你不老早举起这张王牌,下一次他们将变本加厉。当你想要欺侮比你小的孩子时,我希望你会记得这种被侮辱的感受。
上一次我告诉你我以你为荣是什么时候?我想我若是记不得了,那我一定得反省。我倒是记得我上次大声斥责你是为了什么,为了告诉你必须快点,否则我们会迟到。仔细想想就如尼克森常说的:“我给你的责备总多于鼓励。”我最欣赏你的独立性及你照顾自己的方式,虽然有时我会暗吃一惊。你从不曾抱怨,这使你成为我书中优秀的孩子。
为何身为父亲的人总是很慢才发现8岁的儿童和4岁的小孩相同,需要一样多的拥抱?如果我稍不注意,就很可能在你的臂上打一拳,然后说:“孩子,你说什么呀?”而非拥抱你,告诉你我爱你。生命实在太短暂了,我们不该隐藏真情。36岁成人和4岁孩童一样需要拥抱?
不知我是否忘记告诉你,当你吃了一星期难以消化的热午餐,恢复带便当后,我真为你感到自豪?我很高兴你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
我希望载你上学的路不要这么短……,我想要告诉你昨晚你弟弟睡着后,我们允许你熬夜看洋基队比赛的那段时光多么特别,那是无法事先计划的。每次我们尝试一起做些事,总是觉得不够自然、温馨。短短几分钟内,仿佛你已长大,我们不再聊一些“儿子,你在学校做了什么”之类的话题,而我必须用计算机,否则无法检查你的数学作业。你的成绩比我以前要好。我们谈论着球赛,你比我了解那些球员,我从你那里学了许多,当我们喜欢的球队取胜时,我们都欣喜若狂。
啊!越过防卫了,他好像活生生在我们面前。我希望你今天不必上学,我有太多事想要对你说。你快速从车内钻出,当我仍沉浸在那种回味中时,你已成为你那群朋友中的一个点了。
但我仍要说:“孩子,我爱你……”
十四级台阶
珍妮斯·亨特
人们说猫有9条命,我认为这有可能,因为我现在活的是第三次生命,而我不是猫。1904年11月的一个晴朗、寒冷的日子,我开始了我的第一次生命。我成了一个务农家庭8个孩子中的第6个。我15岁时父亲去世,我们全家都得为生计艰辛奔忙。孩子们长大后,一个个结婚出嫁,只剩下我和一个姐姐照顾妈妈。她晚年瘫痪,60多岁就去世了。我姐姐不久就嫁了人,我也在当年结了婚。
这时我开始享受我的第一次生命。我非常幸福,非常健康,而且是一名相当出色的运动员。我们有两个可爱的女儿。我在圣何塞有份满意的工作,在半岛北部的圣卡洛斯有幢漂亮的房子。生活是称心如意的梦想。
可是好景不长,美梦就中断了。我得了缓慢发展的运动神经病,先是我的右臂和右腿活动受阻,而后是左侧。我的第二次生命就此开始……尽管我有病,但是借着安装在车里的特殊设备,仍然每天开车上下班。我设法保持健康和乐观,从某种程度来说,是缘于14级台阶。
在说疯话吧?完全不是。我们的房子是个错层式建筑,从车库到厨房门有14级台阶。这些台阶是生活的标尺,是衡量我的标准,也是我继续生存的挑战。我认为哪一天要是我不能提起一只脚登上一级台阶,再费劲地拖上另一只脚——如此重复14次直到精疲力竭,那我就完了——那时我只能承认我失败了,可以躺下来等死了。因此,我坚持工作,坚持爬那14级台阶。
时光荏苒,两个女儿上了大学,相继幸福地结婚成家,只剩下我们夫妻俩相濡以沫,守居在有14级台阶的漂亮家中。
你们或许会想,在这里行走的是个有勇气和力量的人,但事实并非如此。这里行走的是一个痛苦地失去理想的一瘸一拐的残疾人,一个每天必须爬那从车库通向后门的折磨人的14级台阶才保持精神正常,没有失去他的妻子、房子和工作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变得更失望和沮丧。
后来,1971年8月的一个黑夜,我开始了我的第三次生命。那天晚上我起程回家时,天空正在下雨。我沿着一条不经常走的路缓慢地开着车,天刮起阵阵狂风,急剧的雨点直落在车上。
突然间,我手中的方向盘跳动起来,车子猛烈地朝右侧转去,同时,我听到可怕的轮胎爆裂声。我费劲地把车停在因雨水而变滑的路边,在这突如其来的严峻情况下,我呆坐在车里。
我不可能更换轮胎!根本不可能!可能有个过路的车会停下来,可这个念头一闪即逝。人家为什么就该停车呢?我知道如果是我,我也不会。我想起离这路不太远有幢房子。我开动了发动机,车子慢慢摇晃地沿着路边朝前蠕动到土路上,谢天谢地,我在那儿拐了上去。透着灯光的窗户把我迎向房子,我开上车道,按了喇叭。
门开了,一个小女孩站在那儿,费力地看着我。我摇下车窗,大声说我的轮胎爆了,需要有人帮我换掉它,因为我是个用拐杖的残疾人,没法自己动手。女孩进了屋,一会儿又出来,裹着雨衣,戴着帽子,后面跟着一个男人,他高兴地向我问候。
我舒舒服服地坐在车里,一点没淋湿,而那男人和小女孩在风雨交加的夜晚这么辛苦地干,我感到有点儿歉意,但很快就消失了,因为我会给他们钱的。
雨像是小点儿了,我把车窗一直摇下看着车外。我觉得他们干得特别慢。我开始不耐烦起来。车后传来金属碰撞声和小女孩清晰的说话声。“爷爷,这是千斤顶把手。”那男人低沉的喃喃声回答了她。千斤顶顶起车子时,车身慢慢倾斜,随后是好一会儿声响、晃动和从车后传来的低声话语,但是轮胎终于换完了。移开千斤顶时,我感觉到车子落地时的颠动;我听到关行李箱盖的声音;而后他们俩站在车窗旁。
那男人年迈,弯腰曲背,身穿油布雨衣,身体显得很虚弱。我猜那小女孩大约8岁或10岁,有一张喜气的脸,看我时笑容满面。男人说:“这种糟糕的晚上车子有麻烦真够呛,不过现在没事了。”
“谢谢,”我说,“我该付你多少钱?”他摇摇头,“不要钱。亚西娅告诉我说你是个残疾人——用拐杖的。能帮上忙我很高兴。我知道如果是你,你也会为我这么做。不要钱,朋友。”
我伸手递出一张5美元的钞票。“不要!我不喜欢欠人家的。”他没有收下钱的意思,小女孩走近车窗,轻声说道:“我爷爷看不见。”
在随后的几秒钟里,我呆若木鸡,那一刻的羞耻和恐惧深深刺痛着我,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对自己感到强烈的厌恶。一个盲人和一个孩子!他们用湿冷的手指在黑暗中摸找螺栓和工具。对那老人来说,这种黑暗可能将延续到他的生命结束。我不记得他们说了晚安离去后我在车里待了多久,但是足够我深刻反省,挖找一些令我不安的品性。我意识到我极端自怜、自私、漠视他人的需要和不为别人着想的品行。我待在车上,做了个祷告。
我现在不仅每天爬14级台阶,还尽量给人一些小小的帮助。或许有一天,我会给一个坐在车里像我一样在心灵上有盲点的人换轮胎。
童子军团长挽回大势
华特·麦克匹克
童子军们为“亲子之夜”的晚会已经准备了好几个礼拜。事事已井然就序,墙上挂满了展览品,童子军们个个兴高采烈,桌子上也摆满了可口的食物。
主持人已经就座。观众们在预先安排下兴奋地唱着亲子晚会节目的主题曲。
之后就是吉米·戴维斯的致辞,这一刻他已经等很久了。他起立时,看了他母亲微笑的脸庞还有他父亲呆板而客气的脸一眼。他满怀热情地开始了。由于听众们把注意力焦点集中在他身上,他的演说更加动人心弦。
但事情发生了,他眼前的世界似乎模糊成一团。他的声音慢了下来——结结巴巴——停了。他涨红了脸,手臂茫然挥动着,绝望中的他无助地看着他的童子军团长。
由于曾经排练过,童子军的领导人已经听过他的许多次演讲,于是他在旁提了词,使这个小伙子能继续下去。但无论如何已经不同了——这个杰作遭到了破坏。
吉米又停了——童子军团长又提了词。剩下的两分钟,看来像童子军团长在致辞,而不是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