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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走到教学楼门口的时候,大喇叭里放起《忆苦歌》。一个女人哭哭咧咧地唱道“天上布满星,月牙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申。万恶的旧社会,穷人的血泪恨,千头万绪、千头万绪涌上了我的心。止不住的辛酸泪挂在胸“两人跟着大喇叭哼哼着,走到自己班级的队伍里,放下凳子刚坐好,”洪胡子“就到了台上,站在扩音器前。他叉着腰像毛主席那样,冲大家挥着手说:“为啥要忆苦思甜呢——”他拉着长声自问自答地说,“忆苦思甜就是让大家不要忘本。你们都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从小长在蜜罐儿里,没有吃过旧社会的苦。刘少奇推行修正主义路线,就是想复辟资本主义,让咱们再吃二遍苦受二茬罪。所以——我们要经常忆苦思甜。我们决不能像苏联那样,卫星上天红旗落地。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忘记了过去,就意味着背叛!”他使劲挥了一下手。

“这哪是毛主席说的,这是列宁说的。”张铃小声地说。不少人笑起来,人群里一片笑声。

“洪胡子”的兴致正高,没有理睬下面的议论:“这是反修防修的百年大计。”他咽了一口唾沫,想了想又说,“我们还要批判形而上学。啥叫形而上学呢?就是会行走的孩子都得上学……”

张铃“扑哧”一下乐了,正给她掏耳朵的崔玉芬忙说:“别动!别动!碰破了耳鼓。”

“洪胡子”每说一句话,就拉着长声“啊——”一声:“上学不光是要学习文化知识啊——首先要学习毛泽东思想啊——要当革命的接班人啊——就要念念不忘阶级斗争啊——我们就是要阶级斗争年年讲啊——月月讲啊——天天讲啊——”

台下发出一片跺脚的声音。潘德诚把手揣在袖子里,怪声怪气地说:“这可真是懒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听见的人都哄笑起来。“李大腚”走到潘德诚的跟前,狠狠地瞪着他。潘德诚做了一个鬼脸,把脑袋扭开。

“洪胡子”的话终于说完了,裹着大衣走下台去。今天请来哭的,是三马屯的贫协主席王家贵。大概又是小秋的舅爷啥的,于思在心里嘀咕。王家贵穿了一身黑色的棉袄棉裤,头上戴了一顶狗皮帽子,耷拉下来的护耳,包住一张抽抽巴巴的窄脸。

“这是老贫农吗?咋瞅着像《林海雪原》里的小炉匠呢?!”潘德诚嬉皮笑脸地说,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小炉匠”颤抖着山羊胡子走到了台上,先冲毛主席鞠了一个躬,鼻涕水儿流了下来。大家笑得更厉害了,人群里发出各种各样的怪声。他擤了一把鼻涕抬起右脚抹在鞋底子上。然后又冲台下鞠了一个躬,才走到桌子后面,坐在了椅子上。他卡巴着迎风流泪眼,朝台底下看了看,咳嗽了一阵,清清嗓子开始说话:“同学们,老师们哪,俺首先要感谢毛主席呀!没有毛主席,俺今个儿就不能坐在这要是没有毛主席,你们能老实儿地坐在下面听俺给你们扯闲白儿?就是让俺来扯俺也不能来呀。”

台下的人轰的一下都笑了。人们不再小声说话,全都支棱着耳朵听他的下文于思看了一眼“洪胡子”,他的脸一下拉长了。

“毛主席万岁!”石泛函领头喊起了口号。大家也都掏出语录本儿喊了起来,气氛相当热烈。“小炉匠”也举起了语录本儿说起来:“你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打小享福不知道啥叫受苦,啥叫遭罪。你大爷俺,在旧社会呀,给东家当劳金a,五冬六夏就在地窝棚里睡觉,要不咋落下这么个老寒腿呢?!”他说着拍了一下自己的腿潘德诚也拍了一下自己的腿,大家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好好听着!”“李大腚”厉声喝道,于思打了一个哆嗦。风从领口和袖口灌进小棉袄里,前胸后背都凉飕飕的。“小炉匠”接着说:“要说那旧社会呀,最苦要得说是那小鬼子在的那会儿从打张大帅出了事,一直到光复,中国人就没过过好日子。那小日本和二鬼子可能熊咱们了,大米白面都不让吃。谁要是吃了让他们知道了,就送去出劳工,命都找不回来。有一年,俺们家偷偷地种了点儿旱稻子,藏了点儿糙米。俺二大爷来了,袅悄地做了一顿米饭吃。俺二大爷吃多了,回去的时候在火车上吐了。车上的巡警看见他吐出来的东西里有饭粒子,二话不说就把他捆上,送去当了劳工尸首烂在哪儿都不知道……”

“洪胡子”提着暖壶走上前去,在茶杯里续了点儿开水。他趴在“小炉匠”的耳朵边上轻轻地说了几句话,“小炉匠”点了点头。他喝了一口水,吧嗒吧嗒嘴又说“我是个大老粗……”二黑立即说:“要问我有多粗,你们妇女队长知道。”男生都笑了起来,女生不明白是啥意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回,老榆树屯的孙长工。

大财主,让俺套上车送他和三姨太太进城。那三姨太太长得可水灵了,脸皮那个白呀,还粉嘟嘟的发着红。咱这穷人没娶过媳妇呀,哪看那么俊的女人去,要不咋一辈子都是老跑腿子呢?俺就多看了三姨太几眼,又和她逗了几句闷子,回来那张大财主就狠狠地抽了我一顿,打得我三天下不了炕……”铁蛋小声说:“谁让你骚性呢!”男声又笑起来。“洪胡子”又提着壶走上来,续过水之后又在“小炉匠”的耳朵旁边说了几句。“小炉匠”看着“洪胡子”直卡巴眼,过了好一会子才点了点头。他咳咳嗽嗽地喝了一口水,又开始说:“要说累呀,那给财主干活才真叫累呢!三星还没落下去,就得起来下地。那几百垧的地头,一趟子拔四五垄麦子,一个来回下来天还没亮呢。那会儿,谁干得多,谁挣的劳金钱就多。你大爷那会儿,身子板结实,能吃能干。东家的伙食也硬,麦收是白面馒头绿豆汤,冬天贴饼子管够小米粥溜缝,活最紧的时候还杀猪,猪肉炖粉条子可劲儿地造。干重活不吃好了不行,那一大场麦子不打出来晒出来进了仓,雨一淋就捂霉了。那是玩儿命地干活,哪像这会儿呀,出工不出力,出力不出活,那东家早就让你滚蛋了。要不咋说社会主义优越性呢!”“洪胡子”又来续水,又在“小炉匠”的耳朵边上嘀嘀咕咕的。

“打倒万恶的旧社会!”六年级的一个女生站起来喊口号。于思知道她叫杜媛媛,家里是省歌舞团的。她在学校宣传队里,一演忆苦剧就当妈。有一回,一个低年级的小女孩儿管着她叫了一声妈,她就哭了,告到工宣队那,“洪胡子”在全校的大会上点了这件事,说这样侮辱演员同学,是阶级感情问题,是对毛主席的不忠。

口号声落下去的时候,“小炉匠”用手抹了一把鼻涕,又继续说了起来:“收了麦,东家还给一麻袋麦子。收了秋,还给一麻袋苞米。一年到头的五谷杂粮都能吃上,饿不着肚子。过年就吃黏豆包,正月里得吃一个月的冻饺子。”他吸溜了一下鼻子,从腰里解下一个烟荷包,从里面掏出一条白纸,捏了一撮烟末子放在纸上,卷起一支炮筒子烟。用舌头舔了舔纸边,把纸沾好。叼在嘴上,划了根火柴点儿上,吧唧吧唧地抽起来。浅蓝色的烟雾,慢慢四散飘开去。

口号声又响起来,小红书举起来又落下去。“小炉匠”吸足了烟,来了精神,又说开了:“最累的时候,要数五八年大跃进那会儿。没黑下没白天地干活,还吃不上啥。集体食堂里就有点儿稀菜粥,哪能顶得住劲呀?!那人干着干着活就仰八在地里起不来了,干部就用铁锨抡,抡起来再干。抡也不行呀,那人是铁饭是钢,身上没劲儿就没法干活呀!人就想着法子瞎对付。铲地的时候嗖嗖地往前赶,也就铲个地皮,那草和苗还长在一起呢。”

会场上安静下来,大家也都来了精神。“这是控诉谁呢?”张铃小声说。大家也都觉得有点儿不对头,开始交头接耳于思看了看“李大腚”,她也一脸的迷惑。“管他呐,就当故事听呗!”潘德诚说大家又都笑起来,只有石泛函绷住脸,一声也不出。

“……要说饿呀,那得顶数六○年最饿。”“小炉匠“哑着嗓子说,”一年三百六十斤的毛粮都分不出来,连顿净面的干粮都吃不上。一年四季瓜菜代,那人的肚子都饿得像小瘪瓜似的……“台下哄笑起来。”同学们哪,你们别笑呀!“”小炉匠“朝大家摆着手说:“这都是实事呀!那会儿你们小,还不记事。没粮食吃呀!连耕地的牛、看家的狗、一尺长的小猪崽儿全都吃了。满村的榆树皮都让人给扒光了,连野菜也挖不着了,家家的烟囱都冒不出烟来。像我们这些没家的跑腿子们,就跑到黑龙江的草甸子上,搭个窝棚住下,打点儿野物混日子。要不就进山挖参采木耳,卖了换点子粮食填肚子……”“洪胡子”又来续水,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声地说了几句啥。他点头哈腰地站起来,冲着台下鞠了一个躬,一瘸一拐地走了下去。

“洪胡子”感谢了王家贵,宣布学校宣传队演出。于思这才发现鸣放不知啥时候不在了,其他在宣传队的同学也不见了。乐队拎着凳子,叽里咕噜地走到台上吱吱嘎嘎地对弦试调,一会儿就响起了《忆苦歌》的曲调。

哥回来了,于思几乎认不出他来了。他拎着被卧卷儿走进家门的时候,全家人正在吃晚饭。于思以为他是个走街串巷磨剪子锵菜刀的,直到哥说了一句“爸妈我回来了”,于思才认出他来。他胡子拉碴的脸上,泛着一层紫红的光。一身满是油泥的旧棉袄,紧紧撑撑地绷住又壮了好多的身子。棉袄上尽是被烧坏了的焦糊小洞,露出里面的棉花套子,肩膀和胳肢窝已经开了线,一只袖子几乎快要掉下来了。屋里一下显得拥挤了好多。

于思放下碗,从凳子上跳起来,扑到哥的身上,搂住哥的脖子。哥往后一仰于思立即脚跟离地,被一股很强大的力量带了起来。于思闻见哥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呛鼻子的烟草味儿,而且是那种烟叶子的味儿,辣乎乎的直冲人。“哥,你真像个爷们儿!”于思说。

哥笑起来,抱住于思在屋里转了一圈儿,再把他放在地上。然后,在饭桌边上坐下说:“真饿!”他拿起一个菜团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于思觉得哥吃饭的样子,也像个大老爷们儿。他一口气吃了足有八个菜团子,又喝了两碗酸菜汤,这才放下碗,抹了抹嘴,从兜里掏出一个牛皮纸的信封,拿出烟纸,倒出烟末,卷了一枝“喇叭筒”。点上火,吧唧吧唧地抽起来。

“你的事都完了?”爸声音低沉地问道,“给你啥结论呀?”“人民内部矛盾。”哥淡淡地说。“又挨打了吗?”妈凑到哥的跟前问道。

哥像个老爷们儿似的,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从鼻子眼里把烟呼出来,摇了摇头说:“就是每天干重活,二三百斤的大砂包,俩人抬着往模子里灌铁水。”

“累吗?”妈又问。“累!确实很累。躺在床上就像是散了架一样。不过,现在习惯了。”哥说。“咋又啥事也没有了呢?”妈说着,把哥的行李卷儿拎到了屋外。“上面来了精神,要下乡了。所有的中学生,都得到农村去插队落户。我那点子事也够不上蹲笆篱子,就让我回来了。在家等着,跟着学校下乡。”哥慢悠悠地说着。

“那就好好歇着吧。赶明儿,上澡堂子洗个澡理个发。看你那样儿,像个逃荒要饭的。”妈说着掏出五块钱递给了哥,又说了一句,“找回来的钱再交给我。”第二天,学校里老师又开会,不用上学。于思也不想出去玩儿,他想和哥好好唠唠。可哥吃了早起来饭,就出门理发洗澡去了。于思一个人没意思,想不出来有啥好玩儿的,就躺在床上,把一本《平原游击队》的小人书,翻过来调过去地看。李向阳骑在马上的动作,他闭着眼睛也能记住,书都被他翻烂糊了。看着看着书就掉在地上,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门嘭的一下打开了,于思一激灵坐了起来。他揉着眼睛,看清是哥才松了一口气。他立即又紧张起来,哥的澡没洗,头发也没理。新换的蓝学生装上,可哪流的都是血。脸上手上也都是血,连胡子茬上挂着黏糊糊的血。

“哥,你咋的了?!”于思吃惊地问道。“没咋的,你别大惊小怪的。”哥看了他一眼,脱下身上的血衣服。又从炉子上正冒着热气的壶里,倒出半盆水,兑上凉水洗起来。他一边撩着水,一边对于思说:“你可千万别告诉妈。”

于思点了点头,仔细地打量着哥,他发现哥并没有带伤,这才放下了心,心里暗想:“哥,大概没啥事。”

吃饭的时候,妈问哥:“不是给你钱了吗,咋不去洗澡理发呢?”“钱丢了。”哥嚼着一口高粱米饭,含含糊糊地说,声音像是从鼻子眼里传出来的。

“真没用!”妈嘟囔着,“这大人了,咋还把钱给丢了?”哥不再吱声。于思想起哥满身是血的样子,心里暗自寻思:“许是让人给抢了可哥这么壮,谁抢得了他呢?!”他刚想说话,看见哥狠狠地瞪着他的眼光,紧忙把话给咽了下去。他夹起一根咸菜条子,塞进嘴里。

妈又从贴身的衣服里,掏出五块钱递给哥。哥刚放下碗,妈立刻就说:“快去洗澡,带上小思。”于思和哥走出家门的时候,雪下得正大。雪花结成片落下来,打在脸上略微有点儿疼。街上的行人都白乎乎的,像雪人在活动。好几次,于思都差点儿撞在人的身上。还没走到老染家的洋铁铺子,于思看哥也已经变成了雪人。

因为缺少煤,大学的浴池两礼拜才开一次。这次男的洗,下次再轮到女人洗其他的时间,都得到街里的澡堂子洗。离于思家最近的一个澡堂子在广西路,得走四站地才能走到。一路上,哥都不说话。于思觉得哥这次回来,变得不爱说话了跟爸和妈也不咋说话。问他一句,他就回答两三个字,一个人闷闷哧哧的,不知净想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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