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读书不忘救国

毛泽东主张踏着人生社会的实际讲话，认为“闭门读书，其学无用”；北大校长蔡元培也说过：读书不忘救国，救国不忘读书。在这一观点上，朱剑凡与两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朱剑凡走教育之路是为了救国，绝非借办学为名牟利肥私。他认为教育必须有它为社会、为政治服务的目的，因此，朱剑凡时时紧跟形势的发展，向学生灌输进步的思想，并带领学生参加革命斗争，而他自己，永远站在革命的队伍中。

开展反帝爱国运动

20世纪初，这是一个动荡的时代，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全国人民都沉浸在轰轰烈烈的反帝反封建的活动中，朱剑凡带领周南学生投入了这场斗争。

自1903年起，各省人民反帝爱国的收回铁路权力运动在全国逐渐开展起来，而清政府实行铁路国有政策，将本已收归本国商办的铁路收回国有，而后转让给列强，以换取各种贷款，这个政策损害了本国人民的利益，在政治上有着卖国的色彩。1911年4月，清政府企图把川汉、粤汉铁路的修筑权出卖给帝国主义，遭到人民的强烈反对，朱剑凡带领全校学生立即投入了这场风云全国的护路风潮运动，倡言罢课，四处演说。这一年，他组织教师带领学生积极响应武昌起义，他们宣传革命，支持湖南新军起而响应，为湖南光复而斗争。辛亥革命以后，朱剑凡拒绝军阀谭延闿请他当湖南教育司长的邀请，随后在校内开展反对袁世凯称帝的斗争。

时局的发展让中国人民尝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国耻。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巴黎和会居然公开支持日本帝国主义侵犯中国领土主权，全国人民愤慨已极。1919年5月，北京爆发了五四爱国运动。5月7日，长沙各校举行“五七”国耻纪念大会。朱剑凡组织学生上街游行。同时，湖南学生掀起了反对北洋军阀的群众运动，军阀张敬尧对学生进行了疯狂的镇压。朱剑凡、徐特立团结教育界人士配合学生的行动与军阀张敬尧进行面对面的斗争，带动湖南72所学校，一千二百多名教职员工进行总罢课，并支持学生成立救国十人团，组建学生讲演团，深入街头巷尾、车站码头演讲，宣传反日爱国，高呼惩办国贼。与此同时，毛泽东以学联为骨干，联合其他进步团体，成立了国货维持会，该会受到了朱剑凡的大力支持，6月25日国货维持会组织了抵制日货的示威游行，又于7月7日举行了焚烧日货示威大会，至此，抵制日货的爱国运动在湖南全面展开。

在各种反帝爱国运动中，朱剑凡始终和学生站在一起，成为她们坚强有力的精神支柱，他经常鼓励学生，“你们冲上去，我们老师作后盾。”斗争磨练人才，斗争造就人才，周南毕业的女子很快就在社会上各领风骚，成为了时代的弄潮儿。

创办《女界钟》

五四运动不仅是彻底的反帝爱国运动，而且是彻底的反封建文化运动，“当时以反对旧道德提倡新道德，反对旧文学提倡新文学为文化革命的两大旗帜，立下了伟大的功劳。”

周南学子很快就触摸到了时代的脉搏，在朱剑凡的大力支持下，她们创办了革命周刊《女界钟》，这是湖南妇女界最早的一个革命刊物，内容有小言论、小文艺、小批评和重要新闻等。《女界钟》担负起妇女传播新思想、新文化的任务，由周敦祥任总编辑、毛泽东曾多次来到周南勉励她们办好这个刊物。1919年11月初，长沙有一位名叫赵五贞的年轻姑娘，因不满父母包办的婚姻，于出嫁那天在花轿中用剃刀割喉自杀，她以一个弱女子年轻的生命和鲜血控诉了旧礼教和封建制度的罪恶。这件事轰动了整个长沙城，周南的《女界钟》专为赵五贞事件出了一期特刊，毛泽东在特刊上发表了《评赵五贞之死》的文章，号召人民起来摧毁腐朽的封建制度。《女界钟》的创办，对推动妇女解放运动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

创立和支持爱国组织

1919年，以朱剑凡和徐特立为首的教育人士，创立了健学会，探索真理，改革教育，宣传俄国十月革命，传播马克思主义思想。毛泽东著文称赞这个组织的出现是“东方的曙光，空谷的足音”，并寄予殷切的期望。毛泽东发起成立文化书社、朱剑凡热心赞助，为之筹措资金。毛泽东写了《论民众大联合》的文章，朱剑凡为了扩大它的影响，在健学会发表了“排除己见，团结一致，服从真理”的演讲。当杨昌济提倡留法勤工俭学时，朱剑凡立刻热情地支持，并担任湖南留法勤工俭学学生筹款组织的负责人。毛泽东发起成立的新民学会是中国共产党诞生之前，在我国影响最大的革命团体之一。它在湖南乃至在中国近现代史上建立了不可磨灭的功绩。朱剑凡与毛泽东相识后相交日深，毛泽东的革命豪情和出色的才华，使朱剑凡非常欣赏与佩服。毛泽东成立新民学会，朱剑凡立刻鼓励和支持周南学子参加新民学会。七十多人的会员中女委员占四分之一，其中向警予、蔡畅、魏壁、劳展君、周敦祥、陶毅、李思安等13人都是周南学子，这些人都为革命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1919年11月16日，由毛泽东建议，新民学会在周南女校开会，进一步充实和完善学会的领导机构和章程。会后，摄影留念，“咔嚓”一声，周南历史上又多了一份珍贵的留念。

大胆创新教育改革

教育需指导社会、服务于社会而非追逐社会也。这就意味着教育将与时俱进。五四运动震撼着国人的心，给人一种痛快淋漓的全新的感觉。激情在涌动，希望在闪现。这年暑假，朱剑凡在教育界带头对周南女校实行革命性改革。改革的内容有：主张学生自治；强调科学和新文化教学；主张学生思想、言论、信仰自由，鼓励学生参加改造社会的各种活动。学生自治给予了学生一种权力和信心，同时亦包含了沉甸甸的责任。学校设有校学生自治会，各班设有班学生自治会。自治会的干部由学生民主选举产生。在校园里开辟了学级园、公共园、美育园、饲养园、纪念树园，让学生研究自然现象，培养美德。各园均由学生自己管理，只有一位教师作指导，图书馆和食堂，也归自治会干部负责管理，她们还可以参加校务会议，与校长、教师共商学校大计，并成为各种活动的组织者、领导者。学生自治锻炼了学生的能力。迈入社会后，周南学子很快就能独立处事，在各个领域大有作为，同时，朱剑凡还鼓励学生学科学，阅读进步刊物，引导和支持学生参加校内外新文化运动。

这次改革，是朱剑凡一个大胆的尝试，亦是他爱国热情喷礴而出的智慧灵光。

爱国桃李遍布天下

春秋末年，孔子首创私学，因材施教，弟子三千，贤者七十二人，千百年来传为美谈。宋代朱熹先后讲学于白鹿洞、武夷精会和岳麓书院，刻苦著书立说，成为宋以后到清代中叶封建儒学正宗的思想家和教育家。朱剑凡所处的时代和所代表的阶级利益，与孔子、朱熹完全不同，但他在女子教育事业的地位与成就亦可与之相提并论。朱剑凡在国难当头之时，甘冒朝廷禁令，毁家兴学，创办周南女校，致力于女子教育。如果没有周南女校，中国妇女解放运动的步伐会慢多少，没有人知道。但我们可以肯定，千千万万女子仍将固守在枯燥的家中，遵循三从四德，成为温柔的妻子或被弃的怨妇，社会于她们而言，是一片陌生；清新自由的空气于她们而言，是一种奢望。她们美丽的容颜、过人的智慧和缤纷的色彩将在日复一日的操劳中消磨殆尽。但她们又是幸运的，因为有了朱剑凡，有了朱剑凡创办的周南女校。

周南女校因此而成为中国妇女解放运动的摇篮，为民族、为国家、为革命培养和输送了一批批杰出人才，有妇女领袖蔡畅、劳展君，女英烈杨开慧、向警予，女作家丁玲等。一批毕业于周南的学子成为湖南教育事业的开路先锋，其中蒋宝仁、蒋贷孙在长沙南门外创办了幼幼学校，这是长沙最老、最有名的学校之一；王珏创办了培德女校，李宗莲回湘潭创办了自得女校，向警予回家乡创办了溆浦女学，她们秉承母校精神，以教育唤醒人们的意识，肩负起女性解放的重任。蔡畅作为妇女运动的杰出领导者和国际进步妇女运动的著名活动家，在我国革命的各个历史时期，总是站在斗争的前列，致力于党领导下的妇女解放事业；革命先烈杨开慧、向警予，用年轻的生命和不屈的精神抒写了革命历史的篇章；女作家丁玲以笔为枪，用新文艺唤醒沉睡的人们……，她们受育于周南，成为中国妇女运动和革命运动的种子，遍地开花，在五四运动和以后的大革命时期，成为祖国春天里姹紫嫣红的一簇。

“山川资俊杰，时势造英雄。”朱剑凡是湖南教育事业上具有开拓性和创新性的英雄。动荡的时代把他推上了历史舞台，作为一个富家阔少，他心中始终装着祖国，装着人民；为寻求救国救民之路，他不远万里留学日本；学成归来后，他毁家兴学，以不断前进的步伐致力于女子教育。这一切，都源于他有一颗火热的爱国之心，一份挚诚的爱国之情。朱剑凡不但是女子教育的先驱者，更是一个出类拔萃的革命教育家，他过人的胆识、无私奉献的精神和辉煌的功绩将在湖南教育史上熠熠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