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厉胜男感觉自己已经恢复了神智,想睁开眼睛,刚一动,却是感觉一阵深入骨髓一般的酸痛,没有一丝的气力可以使自己张开眼睛,厉胜男的神智恍然间又变的模模糊糊起来。似乎于语还在耳边呢喃着,却像是遥远的呼声,听得极不真切。
“都一天一夜了,还没有醒过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于语站在床头,面色憔悴,嘴唇开裂,从厉胜男昏迷开始他就没有吃过东西,也没有合过眼,尽管他现在体魄健壮,终究也不能始终保持旺盛的精神状态。
容天担忧地看着他,“怕是到时候胜男还没有醒过来,你就已经倒下了。还是先吃点东西,再睡上一觉吧?这样对身体真的很不好,现在我们的处境,真的需要时刻保持很旺盛的体力才行。”容天说得很认真,但是于语却心不在焉,他随意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可是却还是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厉胜男的脸,期待厉胜男在某一个瞬间很突然地,醒过来。
厉胜男似乎在经历一场很长很久的梦,梦中,那个曾经在世界之书中见过的小女孩歪着头,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殷切之情。她似乎想对厉胜男说什么,张开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她的身形在渐渐淡去,小女孩急了,拼命地想说话,想告诉一些也许已经没有人记得,没有人还会在意的秘密,可是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小女孩就这样远远地消失在地平线上。这一幕不断的在厉胜男的脑海中重演,一遍又一遍。
也许是一个世纪,也许只是一瞬间,厉胜男猛然间,拥有了睁开眼睛的力量。她看见了于语正坐在床头,眼中密布着血丝,红通通地就像一只兔子的眼睛。厉胜男却是笑不出来,她不理会于语狂喜的表情,一把抱住了于语,哽咽着没有一句话。
也许是现代的社会发展太快,快媒体时代一切都主动或被动地提高了速度,或许爱情也在其列。真正相处的时间仅仅半个月左右,厉胜男和于语之间却感觉已经认识了千百年,也许这份缘分已经在前世就种下了根,只待时机成熟,便可以发芽长大。在开花结果的时候,便不知道是该感叹一见钟情,还是应该期盼之后的只羡鸳鸯不羡仙。
于语紧紧抱住厉胜男,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于语的眼泪却是咕噜咕噜地冒出来,又滴滴答答地掉在床沿上。三天了,厉胜男才醒过来,也许是人类处于对未知的恐惧,这三天,于语感觉自己经历了一个人生,他似乎将一生中的所有对于厉胜男的牵挂都倾泻了出来,在心里,酿成了一滴滴的眼泪,滴滴答答地掉落。
厉胜男哽咽着:“阿语,我让你担心了,我······”厉胜男还未说完,于语的手就捂住了厉胜男的嘴唇,他不想听到厉胜男任何的责备自己的话,任何的因为厉胜男而受到的苦难,他都愿意承受。
“胜男姐姐醒了吗?”沐雨在屋子外面听到屋子里的动静,连忙推开门进了来,正好看见厉胜男和于语拥抱的场景,愣在那里。
厉胜男连忙擦干眼泪,笑着对沐雨道:“嗯,我醒过来了,让你们担心了。”说罢朝着进来的容天及李华歉意的一笑。“不会,我们也不是很担心,反正你也有呼吸,不会有事的。”容天没心没肺,嘴里还叼着一只桔子,这山里很多果树,没有人采摘,倒是便宜了他。
沐雨转过头,白了他一眼,又对厉胜男道:“他就是这样没良心,以后我们不要理他。”厉胜男微笑着,正想回应沐雨,身后一声轻微的震动声却惊动了她。厉胜男转头一看,于语伏在了床上,已经睡着了。他在床头守候了三天,中间只喝了一点水,根本没有更多的心思顾虑自己的身体,又没有休息过哪怕一分钟,只怕铁打的身体都受不了。厉胜男默默地看着于语,伸出手爱怜地摸摸于语的头发,起身将于语搬上了床,轻叹:“他太累了。”
于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是被饿醒的。没有人睡觉,大家都在讨论厉胜男在世界之书里面的所见所闻,尽管与李华的经历有着很大的出入,但没有人怀疑有人在讲假话。对于诡异的事情,大家都已经免疫了。
于语醒过来,喝了点水,又吃点东西,仗着他强壮的体魄,终于恢复了体力,也加入到了大家的讨论之中。对于他们来讲,尽管未来充满了危险和不可预见性,但是对于现在,却是平淡而幸福的。逝去的已经逝去了,活着的总要活下去。
厉胜男重复了一遍自己的经历,最后却是有点不确定,因为这些经历实在是诡异,没有一点的头绪,若是在以前,估计所有的人都会当成故事听,她也不例外。但是如今,她却不敢随便的当成潜意识的幻想来看待。尽管这样的可能性不小。
“老者,小女孩,还来个舞剑。”于语皱着眉头,始终不鞥理出个头绪来。“也许那个老者就是鸿钧道人,可是那个小女孩是谁啊?会不会是他的徒弟呢?你说他似乎是在指点那个小女孩练习剑法,那么很有可能小女孩就是他的徒弟。对,应该就是。”于语像是理清楚了什么,一拍大腿道。
容天却是一脸的无耐,嘣碴又咬了一口嘴里的梨。无所谓地口气:“这个结论我们刚才已经讨论出来了,可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总不会那个鸿钧留下那本世界之书就是为了想拍MV展示他和他的徒弟吧?”于语一阵无语凝噎。
“对了,那把叫做晨雨的,像树叶的剑在哪里?”于语突然一转头看向厉胜男。他很关心那把剑的下落,一把像树叶的,在梦里捡到的剑不会是凡品。
厉胜男尴尬地摇了摇头,容天在一边接着说:“我们早问过了,不见了,胜男说一醒过来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也许那只是她的梦吧?总不会在梦里捡到什么就可以在睡醒之后把什么拿出来吧!那样我不就幸福死了?”容天说着露出了神往的神情。而一边的沐雨看见,不干了,一把扭住了容天的耳朵,质问他:“昨天晚上梦见什么了,快说!笑的这么猥琐恶心,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沐雨真的拥有观察的能力,似乎这种能力经过进化更加的强大了,连这方面都可以运用的婉转自如,确实是居家必备之物。几个人捂着嘴偷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容天的恶心的笑容里藏着什么龌蹉的事了。
容天正尴尬地无法解释,于语倒是帮他解了围,于语又拉住厉胜男问她:“你说你在梦里似乎学会了一套剑法,真的假的?”厉胜男一听此言,兴奋地给与了肯定的回答,神情就像一个刚刚获得了新玩具的孩子,脸上的喜欢还未完全褪尽,还在燃烧着微微的潮红。
“那剑法是怎样的?说真的,我还没有见到过剑法呢?以前在武侠小说里面看到那些人飞天入地,一把剑使那是眼花缭乱。”于语期待的看着厉胜男,他的心里,藏着一个朦胧时期少年的梦想。
“还行吧,不过好像没有什么杀伤力的,估计只是练来好看的吧?”厉胜男却是说出了与脸上兴奋的神情不相符合的话。
于语失望了,在他心里,一直向往成为一名刀客,尽管知道在现代社会非常的不现实,但是他却还是羡慕古代那些刀客的所为,快意恩仇,自由地在江湖上行走。等到有了机会选择自己的武器,他便义无反顾地选择了那把陌刀,想来也许会像古代那些刀客,就像萧十一郎,一把刀,一面是血,一面是花。
闻听厉胜男道剑法并没有什么威力,想来刀法也是诓骗人的东西,于语却是失望。
容天很理解于语的心情,没有那个经历过少年的人会不羡慕快意恩仇,会不羡慕拥有着酷毙了的冷兵器,反手一翻,敌人便会划开脖子,血溅当场。那是令人激动的场面。
厉胜男轻轻拥抱于语,她曾经是一个假小子,会理解一个男孩的梦想。更会知道,一个人的少年时期的梦想破灭会带来怎样的打击。没有人是永远坚强的。
于语沉默了好久,大家也沉默了好久,也许是一种同感,也许只是因为于语的沉默,但不约而同地,屋里只有灯芯燃烧发出的轻微的噼噼啪啪地响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生物还在这个荒凉山区的夜里叫唤。
于语不是很坚强的人,但没有人会在灾难之后还会很脆弱,于语看着桌子上的世界之书,自从厉胜男因为它昏迷了三天三夜,没有人在碰过它,它也许在孤独哀叹自己的命运。
于语突然有一种冲动,想翻开那本书,看看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境遇。会是李华那样的,还是像厉胜男那样,遇见了种种奇妙的事和人。于语忍不住,心中的冲动越来越烈,他径直走过去,手伸到世界之书的封面上,伸手就要翻开那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