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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当夜辗转反侧,不能安睡。宾馆旁正在修一幢高楼,搅拌机的声音一直响到午夜。早晨醒来,吃过早饭,他便催促我们上路,廷俊说,二爹,我再陪你逛逛桑州?他一个劲摇头:快回家,我现在归心似箭,哪有心思闲逛哦!

窗外的山渐渐高起来,公路在山林中盘旋。山外面是什么?还是山呗。童音回荡,隔着几十年时光传来,仿佛天外来音。衣装不整的军队在林间行进,恍若梦境。二爷一直看着窗外,现实和回忆不断闪回。

车在山间公路上行驶了三个多小时,山下出现一个小镇,廷俊说:二爹,止戈铺到了!

一条河蜿蜒流过,将小镇分成两个部分,一边是低矮的青瓦房,一边是高大的水泥房,那是小镇的老区和新区。河边的麻柳树像巨大的绿伞,支撑在水面上。

古柏呢?过去满山是又高又大的柏树,现在怎么都变成了小柏树?他指着窗外问。

廷俊说,二爹,你看山头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远方的山头上果然有一株很大的柏树,高耸在小树丛中。

我们叫它神仙柏,据说它比神仙还长寿呢,从张飞植柏算起,至少一千多年吧?

以前有很多古柏的,都是神仙树呢!

大跃进时大炼钢铁,那些古柏被砍掉不少呢!这些柏树,是十多年前栽下的,现在已经成林了。

他想起那些一路引他回家的古柏,心里空空的,觉得有什么东西随古柏一起去了。

一过河,老街到了。老街只有一条街,青石板路铺成了水泥路。青瓦的平房间,矗立着一幢两层的青砖楼房,上面还有一排用油漆刷在砖墙上的毛泽东手写体字迹:“为人民服务”。在一楼门上残留着“供销合作社”几个字,一块醒目的大招牌上写着:“香港大酒楼”。廷俊说,二爹,这里以前是供销社,现在供销社已经搬到河对岸了。这是老街上最好的酒楼,我们进去吃午饭吧!

一位穿红旗袍的年轻女子替我们打开车门,用软软的声音说:哟,梁县长,是您呀,请,请上楼上雅间!

大侄子,你看,我们去吃那个小馆子!

二爹,哪能让你坐在那些矮檐下吃饭呢,这饭馆要亮堂得多,也干净些,不能让你吃坏了肚子!

廷俊挽着他的胳膊,不容分辩就往里走。

哟,梁县长,你来检查工作呀,事前也不打个招呼,我们好来接你呀!

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老远伸出手来,急急地同廷俊打招呼。

张书记,今儿回来是为私事,陪我二爹回老家,不打扰你们!

张书记忙给梁草一鞠躬,说:这就是二伯吧,你老是我们止戈铺镇的大英雄呢,今儿终于回老家了,欢迎,欢迎呀!

张书记摇着他的手,很久没有松开。张书记说,这顿饭,我来安排,我们镇上给老英雄接风呢!

席间,张书记又是夹菜,又是敬酒,殷勤得很。他吃不下饭,也不想喝酒,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廷俊出来解围,替他喝酒。他只吃了一碗面,推说人老了,消化不好。

张书记要陪我们回家,廷俊死活不愿意。张书记这才说,老英雄从台湾回来,也是全镇人民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喜事,明天我同刘镇长一起到安家山来!廷俊忙说,哪能麻烦你们,你们工作忙;再说铺排了,影响不好。

摆脱了张书记,他拉着廷俊走进一家老茶馆,坐在竹椅子上,叫了两杯绿茶,呷了一口,指着香港大酒楼对廷俊说:知道那地方以前是什么?

廷俊一头雾水,答不上来。

那是一个大弹坑啊!逢场天,日军飞机投弹,炸死好多赶场的人。

哦。廷俊傻看着那幢楼房,过了一会儿,才说:二爹,这些事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很多人都不记得了。

是啊,都不记得了,可我还记着这些哩!

茶馆里另外四个男人在打长牌,看年纪约莫五六十岁的样子,意态甚为悠闲,他问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人:老弟,记得日军飞机轰炸的事不?

那人打出一张长三,才把眼光移到他身上来,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仿佛他是天外来客:哥子,你说的是啥事哟?

廷俊拉他,他只好悻悻地走出茶馆。

通往安家山的山路拓宽了,廷俊说这叫机耕道。山上的柏树栽得很密,郁郁葱葱的态势让人的精神为之一振。深深地吸着林间的清香,心情很是爽快。山弯里,不时能看到几户人家,房舍大多是土筑的墙基,上面是深黑的瓦,也有几幢白色的小洋楼,鹤立鸡群,格外醒目。廷俊说,这些房子是近二三十年修起来的,为了节约木材,便用土墙。他说,那些老院子呢?过去的人家都在老院子里,中间有天井,旁边有祠堂。廷俊说,土改那阵,分了地分了房,地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产量倒是大大提高了。老院子也分到各家各户,人口增加了,房子就显得很挤。这几年粮食连年丰收,填饱肚子,大家就想修房子。一家要修,另一家也不甘落后,老院子被拆得七零八落,新修的都是小洋楼。廷俊指着一户两层的水泥房说,看,就是那种房子!顺着廷俊的视线,一栋外墙贴着白色瓷砖的房子在青葱的树林间格外显眼。廷俊又说,祠堂改成生产队的保管室,这些年包产到户后,祠堂又空了。他问,祖宗的牌位呢?廷俊说:“文革”那些年,这是“四旧”呢,早就给破了吧!

快到杨家嘴时,他对廷俊说:春花嫂子娘家还有人吗?王孃怕也不在了?我想看看万福叔的坟。

廷俊说:早就没人了。王孃也是饿死的,五八、五九年,止戈铺的好多老人都走了。那些年人们又在山里挖观音土,往嘴里大口大口地塞泥巴,唉!

万福叔也是饿死的,没想到王孃也是这个结局。

春花大妈孝顺哩,这些年有了些钱,请匠人给她父母包坟,坟墓修得很阔气。

正说着,杨家嘴到了。他站在路边寻找当年的痕迹,只找到一丛竹林。竹林后是菜地,长着密密的红萝卜缨子。有一位中年妇女正用锄头挖萝卜,看见有人路过,便放下锄头,提着一窝萝卜往路边张望。

恍惚中那位女人变成一个大姑娘,穿着深蓝的花布衫子,手上拿一把砍刀,向路边窃窃地窥望,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把牛皮菜。他揉了揉眼睛。哦,房子也没了,都成菜地了。他自言自语。廷俊说,啥房子?这里一直是菜地呀!

万福叔和王孃,他们当初就住这里的。

廷俊穿过地埂,往中年妇女走去,廷俊在向她打听杨万福的坟地。

那女人说,她嫁过来十多年了,没听说过有人叫杨万福的。她便放下锄头回村子打听,他和廷俊抽着各自的烟,坐在两块石头上等她。

女人带着一个头戴一顶帽子的男人,走到萝卜地。女人对廷俊说,你问他,他可能晓得。廷俊给他递了两支烟,男人把一支烟夹在耳后,把另一支烟接上火,抽了一口才问:你是梁县长吧?廷俊谦逊地点头,说:不说县长吧,是安家山下的老乡呢!男人又问,这位老人家是……廷俊忙说,这是我二爹,刚从台湾回来。没想到男人突然扔掉烟,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双膝一软,跪在他面前。你就是梁大伯啊?我是杨和顺的儿子杨兴社呢!

哎哟,六娃的儿子都这样大的年龄了!兴社,你真是杨老弟的儿子?

他双手扶起兴社,在他身上寻找他父亲的影子。

人们说我长得像母亲,可能是跟母亲一起长大的缘故吧!

你母亲是谁?殷秀珍呀!哦,看来六弟是跟殷姑娘好上了。你认识我妈?他点头。你妈呢?兴社指着山上说:上山了。

下巴倒很像六弟哩,有些尖,但也不完全像你父亲。

母亲是个圆盘脸,我的下巴也有点圆。杨兴社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笑着说。

杨兴社又说,梁大伯,梁县长,到我家去坐坐,喝一口水再走。

他说,这次回来,也想探问你父亲的下落,真是巧啊,就碰上了你!

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六弟他……还在么?还好么?

兴社摇头:早就不在了。

六弟他怎么……死的?

一言难尽哦!到我家喝杯水,再慢慢给你摆龙门阵。

我们跟着兴社走,兴社说:哦,看那山嘴上的大坟碑,那就是万福叔和王孃的合墓呢。万福大叔的坟是从竹林边迁上山的。离万福叔的坟不远,就是我爹我妈的坟。

透过柏树枝丫,隐隐看到一个灰白的坟碑,像一个小牌坊。

二爹,今天就不去了吧,祭坟也没带香蜡纸钱。改天把这些东西准备好,再去也不迟嘛!

他说:好嘛,改天一齐祭拜。今天我们去兴社家看看。

兴社的房子是水泥房,外面没贴瓷砖,露出铅灰色的水泥,一眼就能看出,兴社有了一些钱,也修了房子,但地板依然是土筑的,没有糊水泥,屋里的家具和床也很陈旧。

兴社说:老婆前年患癌症去世了。我现在带着一个八岁的儿子,一条水牯牛。

兴社打开堂屋门。在天地君亲师的红字条下,有一个油漆斑驳的条案,条案上放着一个小玻璃框,玻璃框里有一张黑白的小照片,是兴社母亲殷秀珍的。在玻璃框旁边放着杨和顺的牌位。父亲生前没留下一张照片,只有给他老人家立个牌位。兴社解释说。

牌位旁,赫然放着一根木扁担。

他一见这根扁担,便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六弟啊……他叫了一声,便哽咽着不能说话,悄悄擦去眼角的泪水,深深磕了三个头。

廷俊拿来三炷香,替他点燃,他举香拜了三下,插在香炉里。站起来,双手捧着扁担移到门口。在秋天的阳光下,扁担两头已有细小的裂纹,楠木的黑色或黄色纹路依然清晰,刀刺或砍凿的痕迹密密麻麻,看上去就像核桃树皮一样布满了伤痕。他掏出手帕,把扁担上的灰尘擦得干干净净,这才恭恭敬敬地放回条案上。

兴社转身进厨房,说给我们烧水喝,廷俊再三劝阻,兴社怎么也不听,说,老伯跟我爹是生死战友,情同兄弟,见了老伯,就像见了父亲,哪能不喝一口水就走?

我便同兴社一起进厨房,廷俊说,小汪,你来烧火。

兴社手里端着一个小筲箕,里面有十多个鸡蛋。

兴社一边往锅里打蛋,一边给我们讲起他爹。

听说打日本那阵,他的照片上了报,这还了得,这是铁证啊!国民党潜伏特务,反动军人。他就被送到云南的劳改农场,挑粪时摔死了,我赶到农场,取回了这根扁担,算是父亲的遗物。

他问:你爹带着你妈逃回老家,为什么后来又去当兵?

唉,遇上拉夫呗!国民党胡宗南部队从陕西一路溃败到四川,准备在成都跟解放军决战,见了男人就拉夫,我爹又被抓到部队,最后部队投诚,他也就当上了解放军。

然后兴社又说起自己,“文革”前,沾了父亲的光,去省城当兵。“文革”一来就受牵连哦,那些年怎么也活不出人样!母亲跟地主富农一样,是队里的批斗对象。我被迫复员回家,后来摆弄收音机弄了个现行反革命。

兴社揭下形状有些像军帽的帽子,给我们展示他的头,稀疏的头发中裸露出几块又红又亮的头皮。大家都说,这是鬼剃头呢,在监狱里留下的。

这几年好了,给平反了,还补发了工资,我也进城挣了些钱,修了房子,娶了老婆生了儿子。眼看着日子好过了,但老婆又走了。唉,人啦,再怎么努力也熬不过命!我爹的命不好,我的命也好不到哪里去!唯一的念想,就是总算有个儿子,杨家有后,我也没什么怨恨的了!

要说怨恨,那些年我是怨我爹的。他怎么就是个旧军人,后来才投降解放军呢!现在想通了,他那时候看不到前面的路啊,站队站错了,一生就错了!

不像你呀,梁大伯,你跑到台湾,算是跑对了。跑回家来,还不给整死、斗死?

他无言以对。这些年的种种遭遇,三言两语怎么说得清?

我们坐在扑满灰尘的八仙桌上吃着碗里的荷包蛋。兴社吃了一个,便说不想吃蛋,把剩下的两个荷包蛋和半碗汤放回锅里。廷俊小声说,给他儿子留着呢!他便从包里摸出一叠钱,数了一千元。廷俊又小声说,二爹,一千元可是巨款呢,你给五百已是大数目了,这里的人红白喜事送礼,也就送五十元呢!

他说,廷俊,你没当过兵打过仗。我还活着,六弟死得惨呢!他的儿子活得这个样子,我能不管?你就不要为我操心吧!

兴社回到饭桌上,哪里肯收钱。廷俊和他像在打架一样,纸币也揉得皱巴巴的。兴社说,梁大伯也不容易,我再穷也还有个家嘛!嘴边话不好再说下去了。

他说,兴社呢,六弟的孙子也是我的孙儿吧,留给孙儿读书用的。你不收,我就要生气了!

兴社便把票子分成两半,说,大伯,我收一半,领您老人家的心意。另外一半,您留着。

他说,我一个人也用不了什么钱。他攥着钱,放到堂屋的条案上,又对着杨和顺的牌位作了三个揖。

兴社把我们送到机耕道上,廷俊看看天色已晚,便说,二爹,快回安家山,天快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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