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藤一样热带的情丝
挥一挥手即断了
挥沉了处子般摆着绿的岛
挥沉了半个夜的星星
挥出一程风雨来
一把古老的水手刀
被离别磨亮
被用于寂寞,被用于欢乐
被用于航向一切逆风的
桅篷与绳索……
”
———《水手刀》
每次读完这首诗的时候,心中都有一份久久难以平复的躁动,或许是男人骨子那种不安分的天性使然,或许是自我对于冒险的一种渴望,虽然我还是个不会游泳的旱鸭子,但我却一直梦想着有一天我可以开一条船,扬起帆,带把锋利的水手刀,拉几桶朗姆酒,甚至放几支来福枪,在波涛连天的海面上做一次没有坐标的航行。无所谓环游,无所谓探险,只是想在潮湿而又咸涩的空气中,体验一种来自男人天性和情怀的久久回归。。
记得我最早抒发这种情怀的时候,是在高中,为此我被语文老师誉为“最具古典情怀的浪漫斗士”,为此我也拥有了一众狂热的文青女粉丝。。
然而今天我重读此诗,再向小伙伴们述说这种情怀的时候,他们都笑了,大部分人的反应是:“没事吧你,吃饱了撑得慌吧!”,剩下一些要不表现出是一种不可理解得不可思议,要不就是故作深沉地来一句:“小伙,你还是太年轻!”
我把这些说给田蕊的时候,田蕊也是微微一笑,说道:“亲爱的,你想太多了”,看到我略显失望的表情,她随即又来了一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永远支持你,灰灰君!”我感激她这种信任和坚守,紧握了她几下手。
而当我把这番话在一次聊天时给美术学院一帮小学妹说起时,她们都对我“啧啧”称赞,说我如何如何地“有深度”,“很励志”,“有强大的正能量”,但是当我那位美院的朋友,从外面回来,听到她们的对话,看了我一眼,给了我几个字——“切,你真能扯!”我也回报她“肤浅”两字。想着她是如此冥顽,还好她的同学倒是聪敏。心中暂有了些小小的欣慰,不想我刚转身没多久,就听那一帮学妹叽叽喳喳地在说:“你说他累不,想那么多?”
“可不是吗,想想都累!”
“要我说呀,吃好,睡好,玩好,就妥妥的了,这年代,梦想值几个钱,谁在乎,别说了,来,来,来,吃芥末豆,把你的半包话梅也拿来。。”
听声音这是刚才给我鼓掌最起劲的那个学妹发出的,“呵呵”,我傻笑了下,顿感我们很近,却又很远。。
行在校园中,四周满是一堆又一堆赶场子上课的同学,步履匆匆,也有漫不经心的打闹一团的,偶尔还会像野兔般从主干道旁的幽僻处,窜蹦出几对情侣来,如果之前,我们或许会品头论足一番,诸如“这个男真丑,女的倒不错,一颗好菜又让猪拱了!”抑或“女的太‘三无’:无身材,无脸蛋,无气质,哥们你眼瘸了,砸手里啦!”但现在确实没有那个心情,一方面我们就要离开这了,“人之将走,其言也善”,连之前见学弟如见“杀父仇人”般凌厉,被我们称之为“哈士奇”的一哥们,现在也浑身充满了友善的气息,俨然一只温顺安静的“萨摩耶”。所以我们现在都很和善。另一方面,我们对于未来虽有期许也有规划,但还是如一副尚未成型的泼墨画,模糊一片,更也无心再去关注其他东西。
一些比较激进的院系,现在已着手准备毕业照的拍摄了,几堆身着学士服的学生,摆着各种造型,张扬地将他们的身姿定格在时光的轨迹里。
此时我心里乱糟糟的,说不出来是烦躁,抑郁,悲伤,失落,空虚,落寞还是什么,只感觉有种东西正离我们越来越远,像童年时会心的“咯咯”声,少年时大汗淋漓的飞奔,刚入大学时的意气激扬,跟我那个“关于水手刀,关于远航,关于咸涩空气,关于涌动的海浪,关于汽笛的启鸣声和海鸥的嘶叫声”的情怀一样,它们随着岁月的沉沙缓缓下降,不断沉淀,直至不知所终,只是偶尔翻荡心底,在呛得眼泪直流的尘土飞扬中,你会依稀发现它们的轮廓,原来它们曾经存在过。。
你无须失落,更无须难过,生活即是如此!每个阶段它只会让你有一个最主要的好过,妄图兼得你终无所得!
生活是你衣服上的饭粒子,朴实无华,但又不可或缺。梦想是你心头的一颗朱砂痣,萦绕心头,却又驱散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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