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发现宿舍井然有序,大家都在各行其事,张小和皱着眉在跟外宿舍一哥们拼杀象棋,黄明杰孜孜不倦地在玩着魔兽,李超手捧一本牛津字典厚度的编程书籍看得相当投入,刘洋如痴如醉地看着美剧……
我百无聊赖地拿起桌上一本杂志,看到上面有一句话:“人这一生大约就是吃9吨食物,谁先吃完,谁先走。”我念了一下,对着吃着兰州拉面,就着灵宝肉夹馍吃得满面油光、吃相惨绝人寰令人发指的小胖说:“你就可劲吃吧,早吃完早挂掉”小胖只顾着吃,哪顾得上理我,扫了我一眼,对我竖了竖中指,继续埋头苦吃。
我们就像天气晴朗四处游嬉,未修补巢穴,风雨来临却惊措不及的雀鸟一样,在焦虑与不安中,迎来了期末考试。
大学的考试季着实是一个变态的时节。若非亲身经历,也许你永远无法感受。仿佛一夜之间,大家都变得勤奋好学起来。人满为患的自习室,却上演着一幕幕最可怕的故事:一个在自习室学习的同学,指着一个空档档的座位对另一个前来学习的同学,幽幽地说,“这里有人”!当然有时故事不会以这句话而和平结束。有时不乏暴力的流血冲突。
考前的最后一节课,此时也变得十分火爆,大有赶趟明星巡回演唱会的气势,即使是平时少有问津的课程,此时教室也都会被塞得满满的。这些课程的教授们,一面看着这一群面孔几乎都还很陌生的学生,以一种爱恨交加的目光,看着他们,另一面也重新找回了那份遗失了好久的不可或缺感。所以都会不厌其烦,给这些难得求知似渴的学子们,一遍遍地讲解考试的核心区域。
除了这些,学校复印店的生意也变得异乎寻常的火爆,有复印笔记,讲义,但更多的是缩印考点,变成巴掌大小,所涵信息量十分巨大的终极武器。现在的高科技也为寻求非常途径来通过考试的学生打开了方便之门。突然之间让我想起,学校厕所里那仿佛牛皮癣似的难以清除的小广告,还有那句振振有词的广告词:“感受灰色行业,给你带来的华丽转身!”
然而,今年的考试季却并不平静,就在临考的前一周,校考委会下了个紧急通知,明文规定,禁止任何教师以任何形式,通过任何途径,给任何学生划括任何考试内容,这可急坏了平时窝在宿舍从不上课,意图考前突击过关的同学,他们就像便秘似得难受的不能自已,当然我也是其中之一。俗话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可俗话又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以及那句“活人不能被尿憋死”,就在大家一面愤恨怒骂学校:“管的宽,闲扯淡”另一面又六神无主,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教授推门而入,看了大家一下,一本正经地说:“既然学校不让我们划重点,那我们就划一下非重点”。顿时,教室里想起了给英雄致敬般的欢呼和雷鸣般的掌声。
这几天我都被田蕊拉住去自习室学习,为了减少不必要的外出,集中时间好好复习,我就买了一条中南海,放宿舍了半条,剩下那半条给小胖了几盒,剩下的都塞在田蕊随身携带的包里。田蕊为了让我能集中精力学习,就给我规定:每天列个复习计划,完成一个后,在她审查后,方能出去抽一次烟。然而计划跟不上变化,比如看马哲,毛邓一类,我略读一下,便能记得十之八九,所以往往只出去吸一次烟,但却完成全部计划清单。线代,微积分的课程,可能看一章就要出去抽一次,刚开始,田蕊看我这么不思进取很生气,一怒之下把我的烟全扔进了垃圾桶,但最后看我纠结而又艰涩的表情,就给我买了一盒,并且规定在我掌握几种题型之后,才能出去吸烟。
于是在整个考试季结束,我比往常多抽了3包中南海,小胖说,这一段他起早贪黑地背书,元气大伤,瘦了不下十斤,考试完一定要出去好好地大吃一顿。结果,我们洗完澡,从浴池出来用里面的电子秤称重。小胖不减反增,比原来又胖了5斤,我跟猴子对着小胖大笑,小胖摆了摆手,说道,笑什么,这不是他真实的体重,这5斤是知识的重量,是他这几天学习所获的结晶。我跟猴子对小胖这种,鸭子死了嘴还硬的脾气早见怪不怪了,猴子拍了他一下,说;“别扯淡了,走喝酒去。”
毫无悬念地,我们又来到那家叫“老李家常菜”的饭店,一如往常地坐到进门右转临窗的位子上,刚一坐上,猴子就四处扫描,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咳咳。。”小胖干咳了几声,说道:“额,猴子,我说你小子每次都这么探头探脑呢,倒是主动出击一次呀。”
“嘘”猴子做了个安静的动作,老板娘就满面笑容地走了过来,笑吟吟地说道:“你们可有段时间没来了呀,照旧还是点些其他的?”
“这段时间忙着考试,还照旧吧”我笑着说
“啤酒换一下吧,喝哈啤吧”猴子说道。
这个饭馆,还要从那一次我们外出上网说起。那时,我们宿舍就一台电脑,李超几乎每天都守在跟前做些编程,倒腾些新系统之类在理工男看来很有创意和feelling,但在一般人看来却分外乏味的事。所以我们有时除了去校公共机房上网外,也喜欢去校外网吧上网。
那天下午没课,我在宿舍窝到下午2点多,就给小胖,猴子发了个短信,说一起出来打篮球,猴子说,他正上课,小胖正在床上大睡,于是我跟宿舍的张小和,黄明杰一块到操场上打篮球。打了近两小时,刚回宿舍冲了个凉,小胖就过来了,在宿舍闲扯一会,猴子也下课了,我们三个加上宿舍的张小和,黄明杰就出去闲逛,在一家名叫“极速者”的网吧内,我们组团打了几场魔兽,就出来了,此时天色微黑,正好饭点,黄明杰说,一块吃饭吧。我们几个跟往常一样,还是凑份子,即最终花费按人头平摊。
去哪呢?平时去的几家都吃烦了,永远的老三样:烩面,盖饭,热干面。正在我们沿街边走边四处张望时。
“哎呀,小伙子们,来来,今天咱店新开张,过来捧个场,进来瞧瞧吧”一位满面热情,着装新潮,体态婀娜的中年少妇,站在我们斜前方向我们热情招呼道。
我们当时迟疑了一下,中年少妇一看,就直接上去拉住了猴子,“走吧,小伙子们,进去你们绝对不会后悔的”事实证明,这家店确实没有让我们后悔,倒却让这老板娘后悔不已。
由于经费有限,我们点菜都十分小心,点的全是几样利薄量足的家常小菜,诸如,番茄鸡蛋,蒜蓉油麦菜,鱼香肉丝,油炸花生米之类,但由于恰逢这家店开张,啤酒喝2瓶送1瓶,虽然也不是什么好酒,市场价3元1瓶的金星新一代,但对于我们这群就着半盘花生米也能喝上1大箱的人,这就够了。
记不清那晚我们喝了多少,只知道我们每喝完一箱,换半箱时,一直有个面容姣好,恬静的女孩不厌其烦地将我们脚下瓶盖,烟头,以及倒下破碎的酒瓶清扫,她的身影在我眼前晃了三次,慢慢就变得模糊。
“醒醒,哎,醒醒”我抬起昏昏沉沉的头,睁开仿佛有千斤重物坠住的双眼,那个打扮新潮,热情似火的老板娘站在我身边,“你看你们,谁来买单”我放眼一望,小胖斜靠在凳子,腿伸到邻桌的一个座上,呼噜打得震天响。猴子没倒,就是傻乎乎地趴在桌上,眼睛盯着那个面容清秀的女孩,那姑娘倒是淡然的像一潭湖水,或许她早已经习惯了这种醉眼朦胧的凝视;黄明杰头趴在了桌上,右手还执着的握着一只酒瓶,仿佛不甘服输地还要跟谁再干一场似的。张小和不知为什么哭得稀里哗啦。他此时正拉着饭店一个20左右的小伙子,在哭诉着什么,那小伙子被紧紧地拉着,一脸无奈想走又走不了。老板娘很利索地把我们都叫醒了,原因是马上要打烊了,我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快凌晨1点了,由于我们校旁边这条街道有几家大排档,所以致使周边的其他饭店,关门都比较晚。
最后我们几个人清干了口袋,凑了一下还少5元。老板娘略显不耐烦地说;“算了,算了,赶紧走吧”像赶瘟神一样地催促着我们离开。
还好这条街离校比较近,我们晃晃悠悠地相互搀扶着,拉住话唠般的张小和,就往校赶。就在离校门口还有四五米的地方时,小胖说,他要撒尿,说着,挣脱众人就往校门口附近的铁栅栏旁,鬼死神差地我们都跑到了栅栏旁,在看门保安大叔的斥责声中,我们火力全开,撒完尿,正准备走,小胖晃晃悠悠地走到旁边一杆路灯边,抓住路灯杆,转了起来,“靠,不是吧,还要跳钢管舞吧”张小和大叫着。我们几个人晃着去拉小胖,终于把这转着还手舞足蹈的家伙拉住。最后我们历经校门保安大叔和宿舍楼管阿姨的两次盘问,终于回到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