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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意大利的文化成就(1)

人文气息浓郁的文学

如果说欧洲的文艺复兴从意大利开始,那么意大利的文艺复兴则是从文学开始,虽然14世纪之前的意大利文学获得了一定的发展,但在教会的严格控制之下,没有真正实现个人的自我解放。文艺复兴开始之后,意大利的文学从但丁开始,一步一个脚印向前发展,出现了薄伽丘、彼特拉克、马基雅维利等一些著名的文学家。他们在作品中为文艺复兴大声疾呼呐喊,期许开启民智,有力地推动了文艺复兴的发展。

文艺复兴使得理性大放光芒,然而这一光芒的绽放需要有才智的人及大量书籍作补充,但当时的意大利人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些。之前曾讲过美第奇家族为了促进文艺复兴的发展,花巨资聘请人去世界各地搜集古代文稿、著作,但当从国外购买的一份中世纪的文稿被放置在寺院而无人问津。一天,薄伽丘突然雅兴大发,参观了这座寺院的藏书库,令他吃惊的是,那些无知的僧侣正在将这本昂贵的文稿撕成一片又一片,卖给那些同样无知的人们。原来这群无知的人希望通过这个免除灾害,消除病祸,这是多么愚蠢的做法呀!这对像薄伽丘这样的学者来说无疑是切肤之痛。还好,这种情况随着图书馆的建立而得到了改善。在众多学者当中,薄伽丘极其具备人道关怀,虽然他不是一个完美的人文主义者,但他在文学方面所取得的成就是后来学者无法超越的。特别是在散文方面,他开创了意大利散文写作的先河,而从他的《十日谈》可以看出,他对小说也是驾轻就熟。为了促进意大利文艺复兴的发展,他搜集并且抄印了大量的文稿,并且鼓励世人要学习古希腊罗马的文化。他对但丁的了解要比同时代的人要更加深刻,他还专门为但丁写了一本传记,记述了但丁反神学、推动人文主义发展的一生。他扩大了但丁的影响,也让世人更多的了解了但丁。

文艺复兴时期的学者都是多才多艺的。薄伽丘不仅是一位散文家、小说家,还是一个多产的诗人,他的诗作影响虽然远不及他的小说,但其贡献仍是不可磨灭的。提到薄伽丘不能不说到《十日谈》,很多史学家认为《十日谈》在文艺复兴时期产生的影响完全可以和但丁的《神曲》相媲美。由于《十日谈》的成就非常大,完全掩盖了他在其他方面所取得的成就。《十日谈》中的故事有他对世界的想象,也有他根据民间故事改编过的,也有他在游历欧洲时的所见所闻,但大部分故事取自法国古代诗歌。这部作品为日后小说家的创作提供了不少的灵感,乔叟和济慈从他的作品中获取过灵感,可以说《十日谈》忠实地反映了14世纪欧洲的社会状况。

薄伽丘也有很多散文创作,但这一光辉被他的《十日谈》所掩盖。他的散文主要以清新愉悦见长。但一个世纪之后,马基雅维利将散文变成了剖析社会、阐释个人观点的利器。马基雅维利既是一位政治家又是一位著名的散文家,而这两种称谓在这一时期并不矛盾,应该说那个时期的人都以多种才艺见长。比如达·芬奇既是画家,又是医学家、发明家。马基雅维利曾被任命为驻外使节,经常奔走于意大利与各国之间,逐步加深了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理解。因为职务的原因,使得他不得不时刻关注所驻国的政治,并汲取经验提出自己的建议。他的《君主论》一书到现在还是政治学专业学生学习的教材,它是最早记叙并讨论社会政治问题的著作,指出了君主维护其统治所必须要依靠的手段。“马基雅维利主义”成为了政治统治中抛弃道德的一把保护伞,他将之前有关政治作品中那种用伪善、假仁慈来装扮的政治做法完全否定,认为一个国家要安定就必须依靠君主统治。他在书中并不是要给社会寻找一个乌托邦,而是希望能用实际的措施改变现状。

应该说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家和艺术家既是浪漫主义的杰出代表,也是古典主义的代言人,而这两者之间并不抵触,可以说相辅相成,他们将古典主义与近代文学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其中最著名的是阿里奥斯托的叙事长诗《疯狂的罗兰》。当整个意大利都在宣扬国家本位的时候,阿里奥斯托却将笔触转向了法兰西,这篇长诗是他承接意大利诗人博亚尔多的长诗《热恋的罗兰》的结尾,将查理大帝和他的骑士与回教徒大战作为刻画的背景,以罗兰对于安杰丽嘉的爱慕作为主线创作而成。诗中罗兰为了追寻出逃的安杰丽嘉,走遍了天涯海角,历经了种种磨难,但最后却得知安杰丽嘉与回族勇士梅多罗结婚了,最终因痛苦而发疯。这部长诗充满了离奇的情节,虚幻的神话色彩,借助中世纪流行的骑士题材,表现出了意大利的现实社会状况,表达了作者的人文主义思想,他用优美的笔触描写了大自然的美,抒发了对现实生活的赞美,写出了不同宗教信仰的男女克服种种困难大胆结合,表达了对中世纪禁欲主义的批判,对敢于冲破宗教束缚的男女的崇高的赞美。这首诗虽然写的是法兰西的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但阿里奥斯托却要借古讽今,批判那些外国侵略者以及好战的君主给意大利带来的种种的灾难希望意大利永远和平、统一。

16世纪意大利最富盛名的诗人当属托尔夸脱·塔索,他的著名诗作《被解放的耶路撒冷》成为了世界诗歌史上不朽的著作,这部作品和阿里奥斯托的《疯狂的罗兰》一样描写了军队与回族军战斗的情况。这首诗以歌颂的姿态描写了一位勇敢的十字军将士高弗莱多·底·布留尼,在他的统帅下,军队经过重重挫折和残酷的斗争最终赢得了胜利,并且最终攻下了耶路撒冷。这个主题在当时的意大利非常具有现实意义,因为当时土耳其依托其交通要道这样一个优势,阻隔了意大利同东方各国的贸易往来,直接威胁到了意大利本土经济的发展,社会的稳定。托尔夸脱·塔索之所以要写这篇文章是要唤起意大利人民强烈的爱国心,激起他们的英雄主义,以抵制土耳其的扩张。

同时他还希望通过基督教与异教徒的争斗及两种思想文化的冲突、碰撞来突显基督教的文化,但在诗中却是异教战胜了基督教。诗中很多故事都写到了伟大的爱情战胜了基督教信仰,比如里纳尔多由于迷恋魔女阿尔米达而忘记了自己是一名基督教战士。塔索在诗中刻画出来的基督教英雄人物没有一丝的生活原型,可是在描述基督教的人物或者场面上,他又表现出了足够的张力,散发着文艺复兴的光芒。意大利著名的诗人兼批评家卡杜奇称塔索为“但丁的继承者”,这是非常准确的评价。除了《被解放的耶路撒冷》,塔索还创造了大量的作品,但可惜的是,当他步入中年的时候,却患上了严重的疾病,尤其是精神病。不过好像这个时代也要陪他一起悲伤,他的人生正好与整个时代的走向一致,在他之后,文艺复兴也慢慢走上了终结,但这只是意大利个人的终结而已,文艺复兴并没有走上消亡,而是慢慢向其他国家扩展。雕刻、绘画、文学依然还保持着顽强的生命力,诗歌也没有随之终结,保留着它独有的影响力。在那种黑暗的政治环境中,具有生命力的是布鲁诺和伽利略的哲学散文,这些散文充满了对政治的控诉,对教会禁锢人们的思想的鞭笞。当伽利略面对那些让他放弃地球围绕太阳转的说法时,他拍案而起:“它确实是这样转的。”尽管我们对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无从考证,但为科学献身的精神值得后人学习。

作为人文主义高潮中心的佛罗伦萨,古典文学空前发展,做学问必须引述古典,形成“言必称希腊罗马”的风气。古典拉丁文的学习已经成为了当时的一个风尚,除了拉丁文的学习之外,希腊文的学习也被提到日程上来,成为紧迫的任务。萨琉塔蒂还专门从拜占庭聘请专家教授希腊文,其中布鲁尼成为了第一批掌握希腊文的人文主义学者。精通希腊文成为了当时学者的一项基本功,此外,古文的攻读、古籍的搜集、发现、翻译也逐步流行开来,每一位学者把能找到一篇散佚的古籍作为自己事业,他们除了在本国搜集之外,还在法国、瑞士等地的古老的修道院找到了不少散佚的古籍,如昆体良《修辞学教程》,维特鲁伟《建筑十书》等,他们除了发现只言片语之外,还发现了完善的善本,这无疑在佛罗伦萨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人文主义者将理性的光辉诉诸于他们的创作中,进一步促进了人文主义的传播,也正是由于文学上的影响,意大利其他方面才渐渐得以向前发展,成为人类文明发展史上一个璀璨的明珠。

充满力量的雕塑

去过意大利的人都会发现那里到处都是雕塑,这些雕塑很多是文艺复兴时期留下来的。当人们欣赏这些雕塑时,会情不自禁地感慨艺术家的精湛的技艺。艺术家在作品中注入了自己的精力,同时也将人文主义思想灌注其中,形成了一个个不朽的艺术作品。

说到意大利比较著名的雕塑作品,就不得不提到佛罗伦萨洗礼堂南门,这是佛罗伦萨一座闻名于世的宗教建筑。作为佛罗伦萨最古老的建筑之一,它采用了罗曼式的建筑风格,而让它闻名于世的除了它自身的大气磅礴的建筑风格外,还有洛伦佐·吉尔贝蒂雕刻的青铜浮雕。与其他材质的雕塑相比,青铜浮雕雕刻起来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这一点也在前文中提到过。

在意大利的雕塑史上,不能不提到布鲁内莱斯奇,他是那个时代建筑界的“怪才”。布鲁内莱斯奇曾多次到罗马进行实地考察,与他同行的还有他的好友、忘年之交,雕刻家多纳泰罗。布鲁内莱斯奇沉迷于建筑研究,而多纳泰罗倾向于古雕刻研究,他们两个人经常在一些切磋,并多次进行实地观摩考察。他们在古代废墟里流连忘返,沉迷其中,常常被误认为是掘墓人。正因为如此刻苦,他们的艺术水平大大提高了。多纳泰罗自罗马之行后雕刻水平大大提高,他钻研古典文化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创作出生动逼真同时优美坚实的新的人物形象。他将自己雕刻的大部分雕像都放在了佛罗伦萨闹市区的教堂外壁,为的就是供市民公开观赏。他的作品展现的大多是基督圣徒,但是这些圣徒都具备了新时期英雄人物的特点,而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他在1417年创作的《圣乔治像》。

圣乔治是基督传说中一位杀死巨龙救下公主的英雄,而多纳泰罗创作这个作品是受当时兵器业行会的邀请而作的,雕刻了佛罗伦萨一位普通士兵。在作品中他将人文主义的人性崇高、伟大,完美地展现了出来,将他的高大英勇、俊秀无畏的神态刻画得淋漓尽致。当时人们都感叹道:“顽石都有了生命。”多纳泰罗能够做到这一点完全是因为除了具备古典写实的功底外,还注重观察人体,并且深刻地认识到要完美地表现出雕塑的活力必须先掌握解剖学。历史学家认为他是第一个通过解剖尸体来了解人体的艺术家。他通过对人体的分析,使雕刻有了现实的支撑。解剖学与透视法结合构成了新艺术中的重要表现手法。多纳泰罗也从布鲁内莱斯奇那里学会了透视法,《圣乔治像》就是用透视法表现了英雄屠龙救人的故事,背景中大量的树林和建筑都是用透视法表现出来的。

提到这一时期最著名的雕塑家不能不说到米开朗琪罗,他的创作能够体现文艺复兴盛期的风格——雄伟、宏大。在生活上,米开朗琪罗过着简朴的生活,但在艺术上却充满着旺盛的精力和热情。罗曼·罗兰曾这样形容他:“他在继续不断的兴奋中生活。他的过分的力量使她感到痛苦,这痛苦逼迫他行动。他只以极少的面来支撑他的生命,他每天只睡几个小时。他的衣服也不脱,皮靴也不卸。有一次,腿肿起来,他不得不割掉皮靴,在脱下靴子的时候,腿皮也随着剥下来。”米开朗琪罗把自己的创作完全融入当时的时代中去了,他以高度的艺术热情塑造了英勇强壮的英雄形象。这位意大利最伟大的艺术家,用他那富有斗争的双手给我们留下了大量的艺术作品。最让我们难忘的是他创作的大卫像,那座矗立在佛罗伦萨市政广场高达4米的大卫像,是对那个时代英雄的最好的颂歌,这是献给佛罗伦萨最好的英雄纪念碑。由于这座雕像过于高大,专门成立了委员会讨论如何安置的问题。数百年来,佛罗伦萨人一直用大卫的事迹激励人民。雕塑中的大卫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意志坚定,力量无穷。这是一个为祖国可以拼尽全力的英雄,一个热爱祖国并且信心十足的英雄。

数百年的历史沧桑铸就了这些意大利雕刻家,那些毫无生命力的青铜、大理石在这些雕塑家的手中成为了一件件富有生命力的艺术。他们的刻刀就是画家手中的画笔,只不过他们的每一笔都是那样的坚韧、充满活力,所以他们的创作才能带来更多的艺术想象力,更多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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