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须老翁的提议,跪在下方的勾践三人心中一惊,若是吴王真的采纳了建议,那他们所有的努力可就全部白费了,但是勾践心中明了,他现在绝对不能反驳,他做的只能忍,只能将头低的更低,来表现他自己的谦卑。
“伍子胥,你这个提议倒也是不错,不过若是直接杀了他们,岂不是便宜了他们,倒不如让他们活着,生不如死的好,哈哈!众爱卿,以为本王这个决议如何?”吴王直接反驳了伍子胥的提议,自己倒是提出一个新的提议。
“吾王英明,看着贵为一国之君的越王沦为阶下之囚,岂不是更令人兴奋。”伯噽首先一脸兴奋的回应道。
“吾王英明!”
剩余的大臣亦是像应声虫一样,高声应和道,但偏偏伍子胥一脸的急切,大声呵斥道:“王上,请不要听信这些奸臣浅陋的见识,若是今日不将越王处死,他们待到越国强盛,以今日之仇恨,必成我国之大敌,还望王上三思啊!”
“哼,伍子胥,你这老家伙不要倚老卖老,王上英明,即使是今日不杀越王,他日越王若是胆敢再次心存歹意,但是相信以大王的英武,一样可以再次率军生擒越王,因此又有何可怕的,你不要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伯噽反驳的话,听得上方的吴王倍爽,却是气得伍子胥白须乱颤。
只是伍子胥刚想出言反驳,便被吴王伸手制止。
“伍爱卿,本王知道你的担忧,但是正如伯噽所言,本王既能灭越一次,就能再灭一次,爱卿何惧之有,再者你看看匍匐跪在本王脚下的越王,他真的还有胆量跟本王作对吗,哈哈!”
“王上英明!”众臣齐声应和,伍子胥也是无法再次反驳,他了解以吴王嚣张跋扈的性格,下定了决心之后,必定不容更改,只是他内心深处了解,正因为越王匍匐在你脚下,才显得可怕吧。
“勾践,他日你率军突袭我吴国军队,导致我父阖闾被困死军中,如今本王就罚你为我父阖闾守坟,日夜早晚叩拜,其余时间你就到马厩喂养本王的御马,来弥补你的罪孽。”
吴王的话如同一把刀子一样,一下一下的将越王勾践的自尊挖去,只是为了越国,为了千秋霸业,越王唯有忍了。
“小人勾践多谢吴王仁慈,小人必定将吴王阖闾之墓视做亲父之墓,必定行孝子之礼,而对于王上的宝马,小人也一定会细心照料,让它能助王上沙场杀敌。”
听到越王勾践谦卑的声音,吴王大喜,一脸的嚣张,十分享受这种来自一国之君的叩拜,而台下群臣也是一脸的笑意,即是嘲笑越王的软骨头,也是高兴自己也能见证这样的一幕。
“好了,伯噽,你带他们到我父阖闾坟前安顿下来吧,另外告诉他们本王马厩所在。”
“是,奴才遵旨!”
虽然受尽了屈辱,但是终究是躲过了死劫,越王三人微微的松了一口气,跟在伯噽身后,慢慢的向着自己接下来的卧榻之处行去,临走前,越王勾践和范蠡却是暗暗的看了伍子胥一样,心中了然,他将是自己等人最大的障碍。
当来到吴王阖闾之墓的时候,在坟墓面前却是早已多了一座不过数平米大小的茅草屋,走进茅草屋,里面除了一张破旧的桌子之外,就只有一张有些残破的席子,供三人休息。
越王勾践强忍住心中的愤怒,脸色却是一脸感恩却有些恐惧的看着眼前的所谓的家,伯噽一直暗暗注视着越王的神情,一路行来,他发现越王根本就像是一个呗吓破胆的人一样,已经生不起任何的反叛之心,即使是刚才手下侍从将他扔下肮脏的马厩的时候,越王脸色表现的只有恐惧,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心。
待到三人住进茅草屋之后,大大的训斥一下勾践,过足了一把教训国主的事后,伯噽便心满意得的回宫复命去了,他要将自己这一路上的所作所为告诉吴王,让吴王安心,勾践已经成了一个被吓破胆的废人。
“王上,您做的很好,臣替越国百姓谢谢您!”待到伯噽离去,周围空无一人的时候,范蠡对着越王恭敬的行了一礼,表达着自己心中对于越王的尊重。
“范蠡,只此一次,下一次不管何时,都不必如此,免得被人看了去,徒增麻烦!”能够得到范蠡的肯定,无疑对于越王勾践来说还是比较有意义的,只是他想的更深,在这里他必须完全适应现在的身份,因为不知道什么地方就有吴王的探子,在紧紧的盯着自己。
越王勾践的猜测果然没错,待到伯噽将这一路之上越王的表现告诉吴王的时候,吴王大喜,不过他还是为了安全起见,暗中派人偷偷的监视越王的一举一动。
世界上最令人无奈的就是时间,一眨十年,越王勾践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本为一国之君的身份,而是早已经习惯了如今一介贱民的事实。
十年间,每一日早晨,越王都会趁着朝阳升起的时刻,亲自到吴王阖闾的墓前,为阖闾打扫墓碑,而打扫完毕之后,每次都要跪在墓前半个时辰,述说自己当年害死吴王阖闾的罪孽。
朝阳完全升起之后,勾践却是拒绝范蠡和夫人的请求,独自一人,前往马厩,亲身打扫肮脏的马厩,无视马厩中刺鼻的异味,将马厩中的马粪等脏物,一点一点的清理干净。
而且时不时的勾践还要被待到吴王面前接受进一步的侮辱,伺候吴王入厕,到了晚间,夕阳西下的时候,越王还要拖着疲惫的身躯,再次到阖闾墓前叩拜,进行半个小时的忏悔。
好在勾践的隐忍并非是没有效果,他隐忍十年,却是为越国赢得了飞速发展的十年,即使是伍子胥出言出兵大越,也是被吴王一句越王如此,越民何惧之有的话给生生斥退。
至于那些被派去时刻监视勾践的密探,早在三年前就被吴王撤回,因为根本就没有了必要,越王勾践每日的生活已经成了定律,没有一丝变化,也没有漏出一丝反叛的意图。
十年的生活,勾践是真正的体验到了生不如死的感觉,但是却也是让他的那颗心懂得了更加的隐忍,懂得了一代王者的另一面生活。
“勾践,吴王病危,本大人素问你精通医理,因此特来招你为吴王诊断。”就在勾践进行马厩清扫的时候,伯噽却是带人前来,不由分说的直接将他带到了吴王夫差的床榻之前。
“混账,伯噽,你想要害死王上吗,居然要让敌国之君,为王上治病,万一勾践心存歹意,你可承担的起后果。”看到前去请名医的伯噽竟然将勾践带来,一直伺候在吴王身侧的伍子胥大怒。
“哼,狗屁越王,现在不过是一只被吓破胆的死狗而已,不过伍子胥你的担忧倒是也有一份道理!”伯噽虽然和伍子胥不对付,但是事关吴王,他还是要谨慎一下。
“两位大人,吴王恩德,诚心对待罪民,小人只当感恩戴德,倾尽所学为吴王效力,若是大人们担心小人心存歹意,那小人有一法子!”看到脸色不定的伯噽,越王知道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一个彻底打消吴王猜忌的机会,自然是不打算放过。
“你有什么法子?”伯噽大喜的问道。
“尝其粪便以定其病!”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