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将意念收回,好险,差点就魂飞魄散了。
原来,非纹刺时没有可用的魂魄便会催动纹身师自己体内的魂魄。这种魂魄转移的代价就是变成活死人,被别人驱使,甚至是永世不得转世。
长“吁”了口气,姜根抚着惊魂未定的胸口,心里一阵后怕。
接下来,姜根反复地将羊皮卷看了几遍,初级纹刺术已了然于胸。
看来,他得准备几样纹刺工具才是。
书里有介绍,附骨针和引魂针有大中小三种型号,材质也大不相同。
对于植物系纹身师来说,纹刺时要用到小号附骨针和引魂针,动物系纹身师则用到的是中号附骨针和引魂针,再往上,神兽纹身师用的是大号附骨针和引魂针。
要说神兽纹身师用的大号附骨针和引魂针,市坊上已是万金难求,更别说龙纹身师所用的附骨针和引魂针了,那是有价无市。
这种针具在神龙大陆上恐怕也找不到可以将之打造出来的铸造师。单说海铁金,就埋藏在深海之中,那里有数十条大蟒守护,据说那些大蟒在神龙一族统治天下的时候就存在了。
还有赤鱬鳞,为东海鱼人所有,片片价值连城。而打造附魂针的赤鱬鳞需要用到的是东海鱼人胸口护住心脏的那一片,可想而知,要得到这种奇宝是多么艰难。
好在姜根不是空想之辈,他只求慢慢成长。
金家铸造室。
金诚正抡起一柄长约两尺重十斤的小锤,吃力地击打在一块烧得通红的铁块上。
“砰——”
虎口一阵发麻,然后一股温热涌上他握锤的右手。
金诚抬起手一看,手上血管竟被击打时巨大的反冲力震破了。
他连忙撕下衣襟下摆,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又抡起了锤子。
“慢着!”
他回头一看,竟是李畴叫住了自己。
李畴走过来拉过他受伤的手,将布条拆掉,顿时一阵唏嘘。
“没事,我还行。”金诚擦去额上的汗水说道。
这时,金栋也走了过来。
李畴看着金栋,严肃地对金诚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孩子,你太心急了。”
金诚将布条重新又缠在受伤的手上,看着李畴和金栋,眼里透着光亮。
“我要让所有看不起我看不起铸造师的人永远仰视我!”
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却有这样的决心,李畴和金栋颇感欣慰,但是在二人的坚持下,金诚还是回了房休息。
金栋请了大夫为他包扎,并敷了些草药。
几日后,金诚的手便痊愈了。
而落龙纹刺学堂也到了开学之日。
当金诚再次抡起那柄十斤重的小锤打铁的时候,他发现,竟比刚开始顺手了不少。
而虎口受伤处也没有再因为击打的冲击力感到发麻,很快,一块巴掌大的铁在他的击打下变得硬实,他知道,这是材质精纯了的缘故。
金栋拿着金诚的成果,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他抡起一柄重约百斤的大锤重重地砸在上面,铁块被他一下子砸成了铁饼。
怎么回事?金诚看着这块铁饼。
“儿子,看见了吗?你使用十斤的锤击打这块铁,虽然里面的杂质在你的击打下减少了不少,但是还是不够精纯。”
“爹,那我何时能像您一样拎起这百斤重的锤呢?”
“别急,李老都说你太过心急。这个力量是练出来的,你只要专心地练***有一日便能像爹这般充满力量!要知道爹练了三十多年才能拿起五百斤重的锤。”
五百斤!金诚咂舌。
金栋摸了摸金诚的头,又夸赞道:“其实你已经很不错了,爹十岁的时候使用的可是八斤的锤,你一定可以超越爹的。”
听了金栋的话,金诚心里一阵高兴。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刻苦练习,一定要超越父亲。
五百斤是么,他一定要达到一千斤!
吃了午饭,金诚便跟金栋说了声,去大街上放松一下。锤锤打打一上午,他可真是累坏了,拎锤的手酸痛得要命。
金诚踱着步子,慢悠悠地在大街上走着。
前面就是前几日看到姜根的地方,想起那天那里围着那么多人,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听说没有,前几日,落龙纹刺学堂的细必大师竟然要收一个傻子为师。”
“真的假的?傻子?你说的是那个傻姜根?”
两个少年从金诚旁边走过,低低地议论着。
傻姜根?细必大师要收他为徒?
金诚快走了几步,跟上那两个人的步伐。
“难道骗你不成,可是那傻姜根愣是不接受细必大师。”
“傻子就是傻子,要是我,早就拜细必大师为师了,要知道他可是神龙大陆上少有的神兽纹身师呢!”
说话的人眼里一阵羡慕,同时又为姜根惋惜。
金诚算是明白了,傻姜根拒绝了细必大师。
待那二人走远,金诚停下脚步,他看了看街边姜根常呆的角落,却没发现姜根的踪影。
但是不多久,他就看到姜根晃悠晃悠地朝这边走来。
“你来了?”金诚走上前。
姜根双眼惺忪,仿佛没有睡醒一样。他眯着眼看着这个和自己一般高的小孩,觉得有些熟悉。
“咱们见过。”金诚又说道。
姜根仔细地在脑里回想一遍,终于记起他是谁了。
前几日,每逢子时,细必就准时地到他房里教他纹刺术。
细必果然没有看错,姜根是个纹刺的好苗子。那本书他早已记得烂熟,只是在心法运用上还是有些欠妥,好在细必不厌其烦地细心教导,姜根已能熟练地运用心法了。
姜根这两天也在犯愁,以他傻子的身份,要获得一套初级纹刺工具是相当困难的。姜义那么反对他学习纹身术,肯定不会给他买的,而且姜家是真的没钱。要知道一套初级纹刺工具需要一个龙银币,相当于姜家三个月的饭钱了。
他子时跟细必学习,白天又要跑到街上装傻。别人都以为他在犯傻,其实他是在探听消息。信息最好的来源就是街边小巷和酒楼茶馆,酒楼茶馆他是进不去的,唯有呆在街边角落,探听他需要的信息。
“跟你说话呢!”金诚伸手推了推站在那里发呆的姜根。
“嗯?”姜根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薄唇轻启,“说什么?”
金诚觉得自己跟姜根说话就是个错误,他分明就是一个傻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