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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无能为力的伤心

太和七年。

一个太平的春节毫无疑问是值得庆祝的,不过也许对于那几个少年来说,这个春节是例外的吧。

离别是一件值得伤感的事情。更不必说是这样,丝毫没有一点征兆的别离,连道别都没有时间。

徐秋发现自己的日常生活,又恢复到了那段最黑暗的时候。原来三个很优秀的助手,一个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另外的两个,也整天都失魂落魄的,只能说是算是活着的人。事情都还有人去做,但是无论是开始,结束,还是过程,自己这个一州最高统治者都很难得知详细的情况。

其实如果只是悲伤还好。再多的眼泪,也会有流干净的一天,在那之后依然风轻云淡。但其实,在薰久久不归之后,那四个人最初的反应并不是悲伤,而是疲惫。整件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那会是多么严重的打击。

生离死别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发生在身边,主角是朝夕相处的人,那么那一定会不一样。若几乎崩溃了,每天都像是活死人一般,话比起当时冷面对人的悠还要少。悠的情况稍微好一些,但其实也只是五十步和百步的区别。紫的话更不必说,不光是薰,同时消失的还有两个自己觉得很不错的部下。使得最近的训练,变得糟糕透顶。

就连绯也有了些心灰意冷的样子。

维的信写的也越来越疏了,并且每封都只是说些最简单的东西,顺带报个平安。但即使这样,收到信也是若唯一能露出笑容的时候。可是后来,她就再也收不到信了。

维回到图州的时候还没有到元宵,整座城市都还在庆祝之中。然后他不假思索的,想着最安静的地方走去。

于是他回到了家。

家里的模样,让他有些不敢相信。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如果自己也在家里的话,恐怕也是不会愿意再去做家务了吧。家里是完完全全的一团乱麻,可以说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在应该在的地方,一时间让人不知道该如何落脚。

绯从厨房里端着菜出来,放在了唯一还算整洁的桌子上,接着他抱起来了躺在地上盖着件衣服就睡着了的紫,走向了紫的房间。维看的很清楚,绯的眼神,是以往根本看不出来的清澈与空洞,并且只是看着前方。

维也是面无表情的,推开了若的房门。若在椅子上坐的笔直,像是一座已经那么坐着几千年的雕像。女生房间的门开开关关是没有声音的,但是维清楚,自己的脚步声音应该足够大。

两个人就这样保持着。似乎是过了好久若才开口说话,声音里是少有的清冷。“今天怎么来叫我了。我饿的时候就会去吃。放在那里就好。”

维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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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吵醒的紫睁开眼睛,看见了坐在自己床边的绯。“怎么这么吵啊。”紫轻声问着,显得有些不耐烦。

“维回来了,应该是见到若了吧。”绯的声音很是平淡。

“他啊……回来也好。若也能高兴点。”

绯的嘴角露出轻笑。“还想着别人,不看看现在你都什么样了。”

紫坐了起来。“你不也是一样。那件事之后咱们都什么样子了,你不是也知道吗。”

绯点头。“饭应该已经有些凉了。走吧。”

“可我还想再睡一阵子。”紫又躺回了床上,闭上眼睛,但是很快就弹了起来。“他们两个啊…”

“你早就应该想到啊~。”

“好吧,是我错了。”紫无奈的起身,走向吃饭的地方。

在他们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已经坐在桌边的悠。很明显,她也是被吵起来的,头发还乱蓬蓬,尽管已经是中午。三个人相视一笑,都安静的开始了吃饭。他们吃的都不快,反正吃完之后也没什么事情好做,还不如在吃饭上多消磨些时间。

若的房间隔音很好,在饭桌边的三个人听不清楚具体的声音,只能大略的知道若一直是带着哭腔和维说些什么。不过其实,内容不必猜也能知道。除了薰,最近就再没有什么值得说的话题。

那两个人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饭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维的胸前湿了一大片,很明显都是泪痕,应该是若把这四个月的眼泪一次性的都哭了出来。

走到桌边的若,带着哭腔轻声的问。“已经没菜了吗?”

绯的嘴角露出一丝莫测的笑。“没有了啊。稍微等一下,马上就好。”说完就走向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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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转过身子来的若,看见了维,满是惊讶的她飞奔了过来。房间本来不大,两个人中间不过也就是几步路的距离,那样的速度带来的后果就是维发现一个大活人重重的撞在了自己的胸口。

好疼。

维已经习惯了,每次当她受委屈的时候,最后往往会是趴在自己胸口边哭边说,哪怕后来她长高了这个习惯也并没有改。

不清楚是过了多久,自己抱着的那个小女生带着哭腔开了口。“你…还会走吗?”

知道薰消失的消息之后,自己也受了很大的打击。每天都是魂不守舍的,一个星期犯的错比原来全部时候加在一起还多。很是奇怪的孙副官问过之后才明白原因。于是,孙副官很是慷慨的给自己又放了一个大假,一共有三个月。

可是话到嘴边,说出来的就不一样了。“我不走了,回来就是好好陪你的。”

维能感觉出这个人笑了,不过她的眼泪却丝毫没有慢下来。等到她平静一些之后,就开始不断的说这四个人四个月的生活和伤心。尽管她在努力的装出坚强模样,维也知道,若的话里,不知道隐藏了多少辛苦,还有多少不得不显露出来的笑。

如果说时间能够倒流那该多好。可以回到薰消失之前,甚至可以直接回到来到这里之前。如果说在这里的相聚之后会如同相交线之后那样彼此之间越来越远,那么那还不如就那样一直平行下去,再也不见又会如何。

如果,每一个人都能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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