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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玉叶蒙尘(3)

“我是《新公报》派来的。当然需要回教将领的介绍函件,以及我们这边的信件。这没有什么不对劲嘛,三十六师也是我们陆军的单位。”

这个军官半句话也听不进去。

他轻轻地弹着信纸,自言自语说:“马世明,马福明。还有约巴汗!你从哪里拿到这些信?”

“在三十六师的兰州办事处。我一位朋友交给我的。”

“原来你有朋友在马仲英的办公厅做事!”

李飞试着轻松:“军官,你不要把事情看得那么严重,哈金中校给,我这些信,因为我在兰州碰巧遇到他。”

“这事情恐怕很严重,很严重吧!你有没有写给金主席或其他要员的介绍信?”

“没有。”

“那么,我只好扣着你,等候上级的指示。你了解战争正打得剧烈,我们不允许间谍冒充新闻记者。”

军官第一次现出笑容,嘴巴咧开,露出大黄牙:“我不知道你是何方来的,不过你不是替马仲英服务,而是正式的记者,你的做法未免太蠢了。你只好看看运气了,年轻人!这里为了芝麻小事就会挨了子弹。我发觉你还蛮老实的,不过我也爱莫能助。”

李飞的喉咙紧紧的,口干舌燥。他发现他陷于绝境。万一自己惹上麻烦,他第一念头想到柔安,她可要急坏了。其他旅客都走了,只剩下老回人孤零零地站在一角。

“来,跟我来!”军官说。李飞和回族老人被带出机场,后面跟着四个兵丁。街上行人稀少,新疆的大城哈密就像一座鬼城似的。偶尔有野狗出现街头。几个士兵站在没有屋顶的房子里逗弄一头绵羊。大沟渠两旁堆满老柳树中空的躯壳。

他被带到一间石头做的门,墙壁涂着石膏的屋子里。看起来像商人的住宅,侥幸逃过一场大劫,就被征用为军官的总部。回乱一起,市监狱遭到攻击,等汉人反攻,就完全被破坏了。

“在没有收到迪化方面的指示时,你就是我们这里的宾客。”军官的口气很客气,也很严苛。

李飞心里发火,暗自焦急:“长官,这太荒谬了。我是被派来报道战况的。我想你一定听过《新公报》。那是最大的国立报纸。不然你可以打电话去上海证实一下。”

“对此我不会怀疑。即使你是南京政府派来的特使,也没有什么分别。对不起,我只是执行任务而已。我们不会加害于你,但是不准离开这间屋子。”

李飞要求拿回介绍信。

“你不必把信件撕毁,撕了对你没有好处。”

“我为何要撕?我还打算去见约巴汗他们呢!”

晚上,李飞睡在富人睡过的豪华大床上,不知道如何办才好。他进屋后,曾再三思考家庭和事业的问题。他听说老回人被关进另一个房间。回人来这儿,真是太傻了。逃命夭夭的回人早就逃到南部山里去了。

李飞在沉思中被脚步声打断了。他注意倾听,几分钟后,脚步声由大厅尽头绕回来,夹着士兵的咒骂声,他还听到回人求饶的哀叫声,以及啜泣和步枪枪托打人的声音,老人的喘息,以及拖拖拉拉的摩擦声,愈来愈远。又过了几分钟,凄厉一声枪响,知道回族老人已一命呜呼了。

枪声短促、尖锐,接着一片夜的死寂,好像一个信号,撼动了全身的组织,促使他进入备战的状态。一颗子弹具有决定性的影响,他曾经听说过一大堆无辜的人民被杀。再死一个,如踩死一只蚂蚁,对于军人根本不算什么。如果这就是所谓新疆的战争,可知他所想象的差太远了。热血在他脑子里澎湃,他靠在床板上,尽量冷静,判断情势。在夜色中,他点燃了一根香烟,火柴的微光照见他的指头。他趁火柴还未熄灭,弯弯手指,觉得活着,能弯弯手指,算上不错了。

他下意识感到自己已陷入复杂的局面,军方疑心很重,而判刑很快,生命轻如鸿毛,一文不值。他的生命掌握在一个司令手里,生死全凭他的高兴来决定,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命运握在自己手里,他想与其等迪化那边的消息,还不如自找活路,想法逃出去。他想,此时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参加回军,自己手中有介绍信呢。

他起来站在窗前。一轮苍白的月亮躲在薄云中,后院的高墙外,一片黑漆漆的,他什么都没看见,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走到门口倾听。大厅里静悄悄的。他记得来的时候街上士兵很少;这也许只是一间暂时性的拘留所,只有几个卫兵在外面站岗。记得进房的时候,他看见一条通道,一定会有出口的。他开了门,故意点烟引起卫兵的注意。大厅另一头的卫兵一看,慢慢走来问他要什么,他说想上厕所。果不出所料,从走道走下几级台阶,就是后院的一个矮门。他进了厕所,卫兵看着他。墙上的破洞,可以窥见屋外的情形。可以看见邻舍没有屋顶的墙壁。

回到后院,他又和卫兵聊了几句。

“你出了什么差错?”

李飞大笑。“太可笑了。我正要去见金主席。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关在这儿,要我耐心等候迪化方面来的指示。等主席的回音一到,他们说不定还要向我道歉呢。”

他已经下定决心。他必须要设法逃回回军的那一边。好在他要回哈金的介绍信,否则就只好坐以待毙,这些信简直成为他最珍贵的财宝,是他生还兰州的媒介。一个人往东逃实在是愚不可及。最好的逃亡路子就是向西加入鄯善的汉人回军。如果他成功了,他可以设法越过库尔勒和婼羌,沿着南径回去,他知道很多新疆难民,都是走那条路回来。他顺此可以观赏大半个新疆,说来这个想法不是没有它的反讽。他来这里的第一夜接受的是什么待遇,而这次的旅行又是多么叫人回忆!也许要几周才能安全抵达回军的营地,他希望一见到马世明,就马上发信给柔安。

他快速整理衣服、钞票、详细的地图,和五包香烟,用雨衣绑起来,做成一个包裹。然后抽出皮带,捆好包袱,束在背上。

月正当中,他偷偷起来,注意动静,然后蹑手蹑脚开了门。大厅较远地方的灯光已经熄了。他迅速跨入甬道,来到后院。没有一丝风,但气候潮湿。他把包裹抛到外舍小屋顶上,窥伺四周的情况。如果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爬上屋顶,就可以攀墙到隔壁去。他举高双臂,手肘还碰不到屋檐。不知道是不是会踩破屋瓦,把卫兵叫醒。他想回房去拿椅子,但是又怕走甬道回去,惊动了别人。微光中他看见墙角那边有一个黑黝黝的长东西,走过去一瞧,原来是生锈的汽油桶。桶高和他差不多。推起来很重,只好慢慢移动。铁桶移动有回音,在静夜里听来叫人心惊胆跳。他慢慢地推,终于把它竖在墙边。

上了屋顶,他盯着墙外。外边越过沟渠就是大路,大门在二十尺外的沟渠上。往下跳太危险了。他一定要爬二十尺才能到达对面。一个卫兵扛着步枪,在门口踱来踱去。李飞等了将近十五分钟。卫兵一走远,他马上爬到墙头,向下俯瞰,又回头看看有没有人看到了他。一上墙角,他就坐起来,做个深呼吸,然后沿墙爬到对面去。不出所料,地面铺满碎片。

他谨慎往下一跳,到一个大广场。月光照在废墟的破墙断柱。他在微弱的星光下辨认方向,穿过一片黑影,听到自己的脚步声,都吓得发汗。哈密是一片断垣残壁,房屋、阳台、果园无一完整。

破晓时分,他睡在哈密城外三里的森林斜坡上,包裹枕在头下。

六月中,杜忠回到西安。接到弟弟以及女儿的信,他只好提早回来。不过真正影响他整装回来的原因,却是到了三岔驿,发现工人已在一队漳县士兵的保护下,准备修复水闸。

柔安半信半疑中随祖仁和香华去接父亲。现在他回家的意义,非只是养病而已。她在火车站见到父亲不像以前那样快乐,可能是风尘仆仆的关系,但是看起来,气色还不算坏。

春梅和两个小孩在“大夫邸”正门恭候。她要小孩叫伯公,自己也微笑迎接。和柔安谈过话,她更努力要保持自己在伯父心目中的好印象。她穿着素洁的淡紫旗袍,头发梳得齐齐整整,眉毛细心重新画过,没有涂胭脂,也没有擦口红,看起来就像是好媳妇。

杜忠摸小孩的头,以默许的眼光看了春梅一眼。他抬头看门上的匾额,以及略现斑驳的“大夫邸”三字,不禁轻叹一声,微驼着背,缓缓走进去。

大家一进屋,穿着一身黑衣服的彩云婶婶立刻站起来,杜范林也走出房间。哥哥已一年没有回来。祖仁、香华、小孩,都在客厅,显得热闹,充满和乐融洽的气氛。

杜范林沉着自信,用着前市长的气派来接待哥哥。不过还算诚恳。“大哥,你回来了!”

杜忠也以兄长的身份,应了一声算是回答。四目相对,两个人的眼睛闪闪发光,唇边也泛着微笑。很难说谁比较矜持。家人的接待,端茶、送毛巾啦。女人问话,问东问西,家里显得有些忙碌。但是兄弟间的疙瘩,心里互相有数,只是暂时不好说起。

“你该休息一会儿才吃饭。”杜范林用一种有趣、容忍的表情瞧着哥哥。

“慢慢来。我们可以晚一些开饭。”春梅说。

父女回到自己的院落,柔安说:“爸,我巴不得你马上回来。”

“你好像不舒服。李飞还在兰州?”

“不,他已经到哈密了。恐怕长时间不会有他的消息。”

万不得已,她是不想说出自己的心事。再两周便见分晓。杜忠好似不大疲倦,只是头上暴露青筋。他进入房间,很快又出来,两眼冒火,过了一会儿才说:

“你知道你叔叔干了什么好事?他把水闸修复了。回人绷着脸,一言不发,沉默观望。他找来几个枪兵,监视工作。所以才匆匆赶回来。”

“今天吃晚饭,”柔安说,“你最好不要提及水闸。大家和和气气吃一顿饭。春梅说,她准备了一桌酒菜要替你接风,她不希望看到你与叔父在餐桌上吵嘴。她担心家庭的全局。”

杜忠搓着胡子,微笑:“那个女人还蛮伶俐。”

“现在她是我们家的正式儿媳。清明扫墓,我看见她的名字用红字刻在祖正的墓碑上,摆在她儿子的上头。名分一正,她高兴多了。”

晚饭实在丰盛。彩云婶踱来踱去,检查春梅排放的汤匙和筷子。为了庆祝,小男孩都穿上鲜红的长袍,祖仁一身白麻中山装,打扮得齐齐整整的。他知道伯父对他的印象不佳,刻意制造气氛。他说起本市的新闻,他的水泥工厂和“西京”的发展计划。香华也装扮得很文雅,穿着浅蓝色的长沙夏布衣。

彩云婶婶正在检视饭碗。她把汤匙放在盘子里,不搁在桌上。春梅走了出来,脸上略施脂粉,穿上件白色圆点的人造丝衣裳。她一眼就发觉汤匙被动过了。不知道是谁的杰作。她走到桌边,把汤匙放回餐桌。

“应该搁在盘中。”彩云说,“我要放那儿的。”

“对不起,”春梅说,“我以为放在桌上比较好。”她继续不停。太太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无奈。

杜忠入了座位,以一家之长坐大位。范林坐在另一边,彩云坐旁边,年轻的则依次坐下。大家吃着饭,两兄弟没讲话,各想着自己的问题。哥哥额头较高,胡子较长,看起来年长些,不过他眼神炯炯。前市长比他哥哥矮些,眉颊饱满,一看就知道是志得意满的人。

暂时的欢笑声掩盖局促不安的局面。杜忠高兴和家人说笑,描述他和喇嘛僧的生活,看起来蛮不在乎。范林也甚表热心地问了几个问题,只是声音阴森而且粗鲁。他的外表显示这没有什么稀奇,他熟悉西北的土着,连西藏的喇嘛僧也清楚得很,只是不好扫兴泼冷水而已。

年轻人沉默不言。柔安与春梅看到杜忠兴高采烈,胃口好,都松了一口气。杜忠那天晚上兴致高昂,骨肉团圆,女人、孩子围绕着他,又回到自己的家园,他觉得自己的家实在温暖。饭吃到一半,弟弟的心软了下来。面对面,他发觉哥哥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爱做梦、不切实际的人,与信中提的并不一样。酒使他肠胃大开,他心情爽朗多了,美味的鱼翅也使他开怀不少。等香菇炖肉端上来,他充满手足之情:“大哥,你要多吃一些。你在喇嘛庙恐怕有一顿没一顿的。”

春梅注意着柔安,眼睛眨着,似乎示意,她的菜肴生效,让两兄弟心平气和了。然后她以小孩子的口吻说:“伯公,但愿你留下来,与大家长住久居,这样柔安也快活些。”

祖仁和香华也接着表示要他回来。彩云夹了一大块猪肉放在他碗里。

杜忠睁大困惑的眼睛。怎么?他想,难道他们想用大肉大菜来征服他?不过他不吭声,继续吃,知道可以找到较好的时机,才谈到正题。晚餐略显奢侈,他一年没有吃到这么上等的酒菜了。他咕嘟咕嘟了五六杯陈年绍兴,额上青筋暴突,下巴和颈部也泛着红晕。桌上一道八宝饭,镶了核桃、莲子、龙眼和其他干果,是香华特地为伯父做的。

酒席接近尾声,他站起来说:“我们大家干一杯,纪念我们的祖父。”范林和全家人陪他干杯。他放下杯子,盯着年轻人--尤其是春梅--说:“你们年轻的一代,我要你们记住祖父的榜样,他给大家留下这家屋子,这份地位,以及杜家的好名声。别忘了,他留给我们珍贵的遗产不是财物而是名望、学问和荣誉。你们不能玷辱这份好名声。你们要……”

他的声音戛然而住。他往下坐,抓着椅子的扶手。身体摇晃,脸色阴郁,双目紧闭,手臂也发麻。接着失去知觉,倒到一边。

“爸爸!”柔安大叫。

大家奔过来,慌成了一团,脚步紊乱,椅子也掀翻了。杜忠一只手放在膝上。一只垂在椅边。范林阴暗的面孔吓得发青。祖仁弯身,抓起伯父的手来把脉。他的头微微转动,嘴唇掀了一下,但没有发出声音。女人噤口。小孩子吓得缩在一角。

“快扶他到我床上去。”范林说。

全身僵硬,根本扶不动。唐妈帮祖仁连人带椅抬过庭院,来到范林的房间。柔安战栗地紧跟在后,她脸色苍白,跪在床边,忧心忡忡地盯着父亲的面孔。灯光照在老人的白发上,胡子在胸上微微起伏,这是生命的抖动。祖仁忙着打电话给医生,春梅来到老人身畔,擦揉他的手掌、双足、颈部、腋窝,让血液恢复循环。

柔安抱着父亲的面孔,用恐惧的声音大叫:“爸!爸!”他似乎听到,又好像没听到。嘴唇抖动,没有声音。她把手松开,他的脸又歪到一边。女儿热泪盈眶,大哭起来。

“嘘!镇定一点,三姑,”春梅说,“医生马上就来。”

十分钟过去,除了柔安的啜泣,屋里可怕的沉静。老人的胡须在胸上一上一下,渐渐静下来。突然他的身体起了痉挛,头猛然摇动,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又似乎想讲话。然后痉挛停止了。一切归于宁静。祖仁听听脉搏,默默走开,垂丧着脸,一言不发。

春梅脸部表情非常沉重。范林看祖仁摇头,就跟着儿子走出房间。柔安看着春梅,又回头环视大家,眼中充满恐惧。喉咙哽住了,猛趴在父亲身上,发出锥心刺骨的哀号,实在叫人心碎。她靠过去,双手抱紧已经冰冷的父亲,面孔伏在胸上,号啕大哭。春梅把她扶起,她的泪水已沾湿父亲的胡须。春梅和唐妈扶她坐在一张低椅上,她那种悲惨状,实在不是笔墨所能形容。

唐妈流泪走出房间,拿了一条毛巾回来。然后一直守在柔安的身旁。

医生来到时,老人的心脏已停止跳动。医生讯问详情,大家说以前发作过一次。医生宣布死因是脑溢血,可能是回家太过兴奋,又多喝了酒。

唐妈扶柔安回房躺下。她被这突来的变故弄傻了。茫然睁视天花板。她手脚僵冷,思绪在云雾中转来转去,震撼她的不只是丧父的悲哀。午夜时,唐妈拿了一杯茶给她,她稍稍恢复元气,说:“一切都完了。”

“别傻,孩子还不至于此,我会永远陪着你。”

柔安陷于一种迷蒙状态,一语不发。她甚至没有听到唐妈的话。过了半个钟头,她又哭起来,哭得像泪人儿,眼泪已流干了。唐妈坐在她床边,看见她哭累了,终于在恍惚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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