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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3)

黑国王一听疯癫道人被人救走,而且就是在皇宫,立即发怒了,一掌把看门的两个守卫给杀了,其他的官兵都害怕的颤抖了起来,连呼吸声都放慢了。旁边的官兵赶紧把抓着的意如送上前去。

“报告国王,一共三个贼人,可惜被这个丫头骗了,只逮到了她一个人。”

黑国王冷峻的对着意如道:“说,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劫囚犯!”旁边的士兵立即拽住意如的领口道:“你这个臭丫头,赶紧从实招来,免收皮肉之苦。”

意如冷峻的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面部充满了厌烦。

黑国王见意如一心只想死,于是道:“拉到门外,立即处死。”还有,立即增派人手,定把另外两个贼人抓住,另外,他们带着一个中毒的人,也逃不多远。又问手下道:“跟丢的地点可有什么民房?”

手下赶紧的答道:“即使有民房,他们也不敢收留贼人,倒是旁边有个死亡谷。”

“什么…死亡谷是什么?”

“属下也不知道,但听说此谷非常的邪门,有鬼,并且会说话,却看不到人,所以一般是禁地,都不愿意去。”

“我甭管它是什么,去,若是里面真有问题,给我踏平死亡谷。哼!在我黑国的土地上,也敢说什么死亡谷。”

两个人押着意如拉到门口,此时意如满眼泪花,她并不是怕死,而是想到了刚认识不久的两位朋友,泪水瞬间萦绕在自己的眼中,心中默念着:“乐姐,大哥,你们要保重,小妹先走一步,若是能,定将化为鬼怪保护你们。”

她在那天在药房里睡觉的时候,就知道了,大哥,便是雪国未来的王。她只听到古乐乐喊他三个字,那三个字便印在了意如的心里,桃之尧。他的名字,以及他说的:“他日,我若为王,定将害你之人千刀万剐,以草为证,以树为凭。”有这些便已足够了,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本是侍女,生如草芥,有人只此一句,便能感动她所有的软弱。意如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刽子手,已经举起刀,瞬间就能把她砍死。此时,死也许并不可怕。刀影一晃而过,那么狰狞和刺眼。突然,刀即将砍道意如的头,那个持刀的人,已经七窍流血而死。死时,还站立着。

旁边的另外的一个人立即恐惧的看着旁边矗立的拉拉果。然后扔下刀具便哇的一声逃跑了。黑国王听到了声响,他的侍卫立马把意如和拉拉果围了起来。

黑国王已经从里面看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大声的咳了一声,旁边的侍卫官兵赶紧的退下,收起刀刃。意如见这么久外面都没有动静,又听哇的一声,就睁开了眼睛,眼前,拉拉果站在那里,冷酷的看着旁边的一圈人。

然后看到围着的侍卫退下,拉拉果轻轻的向前去在意如面前伸出了手,嘴里潦草不清的吐出两个字:“朋…友”。说的是那样的吃力。此时意如满眼泪光,本来她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死在这寒冷的刀剑之下,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朋友”二字。

意如没有说话,于是默默抬起自己的左手,伸出去拉住拉拉果的手。然后慢慢的站起来,站到拉拉果的旁边。只见拉拉果冷峻的看着那些官兵和黑国王,那目光明显的表示,若是谁敢伤害她,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黑国王与所有的官兵都震惊了,拉拉果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宫殿半步,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而现在居然出现在了眼前。难道,这不让人很是震惊吗?

拉拉果默默的拉着意如走离了黑国王的面前,没有人敢去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拉拉果走向自己的寝殿,所有人的目光都凝结在了一起,看着拉拉果拉着意如的手,盯着黑国王睁大的瞳孔。

黑国王放走了意如,可是还是派兵去死亡谷一探究竟。数千名官兵就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死亡谷。官兵们是有一点惧怕,可是由于人多,也就相互的安心一些,倒是军官满不在乎的在死亡谷三个字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然后开始了寻找有什么入口之类的东西。

外面嘈杂的声音很响,隔着石壁我听到了是官兵搜查的声响。但是此时七十二死鬼已经不知所踪了。我和意如着急坐在门口和谷主商议着,谷主原来也不知所措的说听七十二死鬼的。表面上她是谷主,可是遇到大事,还得求教像是父亲一样的七十二死鬼。

古乐乐,一直咆哮道:“趁他们找到洞口之前,不如我们出去跟他们拼了。省的在这里担惊受怕的。”

我看着古乐乐着急,也感觉到这样不是办法,于是对着谷主道:“要不等下你打开洞门,我跑出去把他们引开,你和古乐乐一起趁着官兵走开然后带疯癫道人出去。”

古乐乐此时着急道:“不行,还是我和你一起吧,这样起码有个照应。”

旁边的一个声音道:“这样不行,是送死。”这时候我们才看到七十二死鬼。七十二死鬼,指着我道:“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然后又对着古乐乐和谷主道:“你们两个稍安勿躁,等着他来,自会解决。”

我跟着七十二死鬼,转过一个长廊,就来到了疯癫道人居住的石室里。进门,我就看到疯癫道人还是躺在那里,脸色依然是那样的黑。于是我赶紧的问道:“疯癫道人怎么样了?”

七十二死鬼也不回答只是坐在石床旁边,接近于透明的身体,紧挨着疯癫道人:“你可知道谷主的真名叫什么?”

我摇摇头。七十二死鬼接着道:“她叫青熙,是我在战乱的时候捡到的一个女孩。”我坐在石椅上面,继续听他讲道:“当初我见她之时,是雷黑之战正酣之时,雷国的士兵冲入她家,亲手杀了她父母两人,本来她也会惨死在刀剑之下,可是她看到我居然笑了。也就是那时,我便抱起她就跑,雷国士兵以为闹鬼了,没敢追过来。我已经在这死亡谷中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间,只有我们七十二个人每天不停的吵闹,为所有的事情吵闹。

可是自从她来到我们身边,一切都改变了,我们每个人都愿意听她的话,于是尊称她为谷主。她就像是天使一样,让我们这七十二个老不死的,充满了欢乐,同时,每个人都爱惜她,保护她。怕她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我们七十二死鬼,刚才已经讨论过了。你要离开这里,带上所有的人离开这里,还有青熙。并且永远的发誓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从我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会有这个能力的。

在我被杀死之前,我是个教书匠,整天只知道教书育人,所以比起其他的人,由我跟你说话,更合适。这七十二死鬼中,包括奴隶、医生、乐匠、寡妇…,当初玉清真人,也是看我们可怜,所以用麒麟血把我们融为一体。教我们以大道。只可惜我们生性愚列,不能成大道之人。

刚才见到恩人徒弟,我们无以为报,因为所有药物都不缺少,唯独缺少一味药引,并且非此药引,他多年道行将毁于一旦。而那味药引就是麒麟血。”

我大呼:“上古神兽,麒麟血。”

“是的,所以普天之下,唯一存留的麒麟血,就在我们七十二死鬼身上。所以我们准备…”

“那样的话,你们就会死?”我着急的辩解道。

“管不了这么多了,曾经玉清道人救我们一命,我们也已经活够了,刚才我们七十二个人讨论之后得到的结论就是,我们牺牲自己…”

“不,这怎么能行?这绝对不行!”

“先听我说完。我们七十二个人早就不应该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今日,遇到恩人徒弟,他也是玉清真人钦定的掌门,我们怎可不就,是时候了解尘缘了。请你不必阻拦,现在我们最担心的就是青熙了,所以我要让你立誓:无论生死都要保护她!你能答应吗?”

“这…这,谷主也不会答应的。”

“等下,你们便离开这里,此山不光前门有口进入,后门也有出口,也是以前我们为了以防万一,挖的,可想今天就用的着。还有,你不可把今天我跟你说的告诉她,要永远守住这个秘密!”

我不知道在说什么,也没有任何力气反驳。看着昏睡的疯癫道人,难道我就能这样任凭他死去吗?但是面对七十二死鬼,我这样做是不是对青熙残忍,还要欺骗她。

“药已经被我做成药丸了,稍等下,我们便会钻进疯癫道人的肠胃里解体,这样药引便有了。此去长廊一段,会有一块大石,石头四方四正,只要你推动石头便会开一门。记住,开门之后立刻就出去,否则石门再关闭就打不开了。一定要照顾好青熙,一定要!她就如同我们的女儿一样,我们宠着她,爱着她,你也是要这样的对她。”

眼泪从我的眼角滑落,滴在手里的药丸上,扶起疯癫道人的头,给他服下。然后背起疯癫道人来到了刚开离开的石屋。刚进去,古乐乐就道:“怎么弄这么久,我听到了他们现在都在击打石门了,看来很快就要破门而入。”

我对着古乐乐和谷主道:“乐乐,青熙现在你们立即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古乐乐忙问道:“怎么回事,我们能离开这里?”

我忙回答道:“叫你离开就离开。”

旁边的谷主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七十二死鬼呢?他怎么没出来。”

“额…他们说要先走一步,去外面打探风声,然后让你跟着我走就行了。”

“不会的,七十二死鬼,绝对不会丢下我的,不行我就在这里等他们!”

古乐乐在旁边道:“他是隐形的,就是立在这里都没事。”

我看了古乐乐一眼对着青熙道:“现在你必须跟着我走,七十二死鬼已经先行一步,兴许在外面我们就能碰上。”然后不由分说的拉着青熙走出石室。

终于,青熙决定了和我一起到外面与七十二死鬼一起会合,虽然她也有疑问,可是我坚定的目光让她不得不相信。只有我知道,这也许永远不会出现了。

按照七十二死鬼的说发,我打开了出口,然后一群人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我回头看看已经关上的石门,背着疯癫道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背对着死亡谷,不知何时眼泪又扑簌的流了下来。外面的世界里,每一秒都是生死抉择,外面的世界里充满了残忍。七十二死鬼,就这样永远的消失在了死亡谷中,只有我知道。

背着疯癫道人,却不感觉到重量。我们一路向前走,按照七十二死鬼的交代,能走多远是多远。意如跟青熙跟在后面。我没有说太多的话,因为所有的心境都是悲伤,是现实赋予的悲伤。

终于疯癫道人在我背上醒来了,我停住,然后抬头看着他一眼,可是他还是很虚弱,又俯下头在我的背上道:“是你救得我?”

“严格来说,救你的不是我。”然后又看了一眼青熙道:“你就当是我救得你吧。”

古乐乐此时大声的对着疯癫道人:“我以为你死了呢,居然还在问话。你个疯癫道人,吓死我了。”

“死不了。”说着疯癫道人就咳了几声。眼前连绵了很多的山脉,还有山洞。疯癫道人抓起附在身后的葫芦,抬头就喝了一口酒。

古乐乐又是奇怪的问道:“你这大病初愈就开始饮酒,你不想活了。”

“若是我不饮酒,才是不要命了,若是不喝酒,我身上的骨头就会很痛。哎,说这么多也没有用。”

古乐乐在旁边边走边道:“疯癫道人,可是我们救了你,等你好了,可要教我们上成的法术。”

“怎么你老喊我疯癫道人?”

“是呀,你这个外号多好听,比起你的名字好听多了…”

“怎么你知道我的名字?”

“叫什么来着…我忘记了。那个,桃之尧,他叫什么来着?”

我没有回答, 只是看着前方的路。我在想着七十二死鬼,想着我与他的约定。我感觉到这般的无力,发自内心的无力感。这里已经没有雪了,也不会出现阳光与雪在一起奇特的景象了,或许只有在黑国才会出现这样矛盾的美景。

雪国的雪没能延伸到这里,我也越来越被身上的责任压的喘不过气来。我曾羡慕或者是憎恨桃之涛能够成为长子,能够成为未来雪国的王。

而今当我真的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却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无力。无力的与社会做挣扎,无力的面对这一切,我软弱,不如桃之涛那么刚强,这也是我们的王为什么不喜欢我,而喜欢桃之涛的原因。

约摸走了一个时辰,看着天色也不早了,于是就对着疯癫道人道:“估计我们已经走离了黑国的都城,现在你应该安全了,我们只能就此别过了。”

古乐乐在一旁不解的道:“难道不让他教我们一些法术在放他走?”

我看了古乐乐一眼:“让他好好去别处养伤吧,再说跟着我们也会拖累我们的进度。你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还没和他说够呀。”

我把疯癫道人从古乐乐搀扶的手里,接过来道:“刚才我看了这里,在旁边就有个山洞,看山洞里也不会又什么猛兽野禽进去,你就在那山洞里养伤才是,顺便回复自己的能量。”

疯癫道人迷惑的看了我一眼道:“小兄弟,可以借一步说话吗?”我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古乐乐一眼,对着他们道:“你们先去前面等我,稍等一会我就赶过去。”看到他们走远,疯癫道人抓住我的衣领问道:“你可要如实告诉我,我中的毒,是我派的毒,此毒遂不致命,但是可以使人全身麻痹,骨头坏死,使得百年道法归于烟灰,你从哪里得来这个解药,还有药引,你怎么能取得。”

我看了疯癫道人一眼:“有些事就不应该问太多,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那么傻傻的上两次当!”

然后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疯癫道人,我知道此时,他应该没有大碍了。因为他已经在聚集了一个时辰的能量。

我没有再说话,也许我不知道此时还有什么能说的,能做的。在疯癫道人目光的注视下,我慢慢的走离了黑国,我们要一直向南走,走过黑国,我愿永远不再回来。这里是个残酷的世界,在这里我失去了好朋友意如,失去了七十二死鬼。这是我不愿意承受的。

一路上青熙一直问道:“七十二死鬼怎么还没见会面。”我只能一次次道:“我也不知道,他说会跟上我们的,可能是走散了吧。”

倒是旁边的古乐乐叽叽喳喳道:“我看是,一出死亡谷看到这美丽的世界,满世界玩去了,怎么会想到我们。”还勾搭着我的肩膀问道:“桃之尧,我说的是不是。”

回过头,看看我们刚走过的地方,像是一种梦一般的凄凉。过后的景色没有繁华,只有无奈交织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选择出来是一种对还是错,若是生命如此的脆弱,我只愿呆在我的玄武宫,守着我的冬淋,静悄悄的看着窗外面扑簌而来的雪花,任凭雪花落在地上一层层。

兴许我会在雪中开辟出一个圆形的地域,用法术生出许多的雪琪树,让他们在雪中自由的生长,自由的起落。候鸟在天空中不停的鸣叫,它五彩的羽毛张开来滑翔到一个又一个地方,那么的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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