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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北信浓大将

天文五年,也就是去年,西历1536年,今川家花仓之乱,武田信虎先站在花仓一方,后又与今川义元缔结密约,义元夺得家督之位后,中介京都名门三条氏的公主与武田家通婚,武田家的新郎便是丧偶不久的武田晴信。

这一年也是晴信的初阵,武田信虎于十一月份动员八千足轻攻略南信浓的海之口城,海之口城地处甲斐北上佐久的必经通首,守卫的大将是当地豪族平贺源心。当地豪族各路支援凑齐千名足轻防守,而平贺源心本人勇武善战,八千武田军围城,久攻不下。因为下大雪,12月26日,武田家开始退兵,此时武田晴信主动请令殿后,趁着城内众人狂欢之际,率殿后军杀入城中,斩杀平贺源心,夺取海之口城。战后,又感到人少不易防守,放弃城池归阵甲斐。此后晴信便深为武田信虎所忌。

此战开始,武田家便开始将攻略重心从今川、北条和诹访的身上开始转向甲斐国北部的信浓国佐久郡。

不过直到今天为止,武田的佐久攻略除了收获到一大堆佐久豪族领民的恨意外,并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包括后来的信浓四人众中的芦田信守、相木昌朝、真田幸隆等人现在都是佐久和小县独立的小领主。

甚至连海之口城也被佐久的豪族联合村上义清给夺了回去。

有信在出发前,恶补了一下信浓知识,村上义清此时的年纪应该是在三十多岁,他的正室是现任的信浓守护小笠原长栋之女,小笠原长时的姐姐。祖上是源经基,即清和清氏赖信流。村上家发祥于信浓更级郡村上乡,后把居住地转移到千曲川东岸的埴科郡阪木乡,建葛尾城,成为该地的最大豪族。

义清自幼便刻苦练习武艺,元服那年,便是家中第一勇武之士,得到村上家三家老乐岩寺光氏、清野清秀、屋代政重的支持下,义清年纪轻轻便当上了家主。

有信在这边两眼一抹黑,谁也不认识,所以行事并不是非常方便。不过他倒不是特别担心这一点,怀惴着诹访赖重的文书,如一阵风般骑马向葛尾城疾驰。

葛尾城的位置位于现今的长野县坂城町附近,城下不远处有坂城神社,村上义清的元服仪式便是在这里举行的。坂城神社与村上家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下午,神官坂城胤顺到附近溜达了一会回到神社,看到社内一名年轻武士盘坐其中,正是平出有信。坂城正待出言相询,年轻武士笑道,“诹访家侍大将平出有信见过坂城大人。”

坂城胤顺哦了一声,“即然是诹访家的武士,不去葛尾城找左近卫少将大人,怎么会来到神社呢?”

“本家与坂城家同样是神官出身,来到贵地,自然先来神社参拜一番。”有信说着,笑道,“此次来得匆促,身上仅有十贯钱,刚才已经全部捐献给神社了,我来之前主公承诺,若是坂城大人能引荐撮合诹访家与村上家的联盟,年后愿捐献钱五百贯敬奉坂城神社。”

坂城胤顺闻言有些没转过弯来,半晌方笑道,“那就先谢过大人的捐献,只不知诹访想与村上家达成怎样的盟约?”

“当然是两家共同的对手,小县郡的海野氏,这两年村上家与海野氏一直磨擦不断,我家愿与村上家携手共同对付海野氏。”有信停顿一会,说道,“大人只需要引荐我与左近卫少将大人见面就行。”

坂城胤顺闻言轻笑,点头说道“没问题,除了引荐,我也会从旁协助,必竟是对于本家同样有利的盟约,相信左近卫少将大人会非常感兴趣的。”

有信俯身道,“多谢坂城大人。”

第二天早上,葛尾城。

一名清瘦的中年武士在靶场弯弓射箭,武士年约三十余岁,脸庞坚毅,眼神锐利,虽然外形清瘦,不过整体给人的感觉却是浑身上下充满着力量。

“嗖”的一声,武士放开弓弦,离手的箭矢疾速的刺向箭靶,只听“嘣”一声轻响,箭矢正中靶芯,箭尾尤自振动不停。武士飞快的从箭袋中又抽出根箭矢,也不瞄准,直接拉弓射箭,“嗖”的一声又正中靶芯。

正欲抽箭连射,不远处有近侍奔跑过来,“殿下,坂城神社坂城胤顺与诹访家侍大将平出有信求见。”

这名中年武士正是葛尾城主,村上家现任家主,朝廷册封的左近卫少将村上义清。

义清将弓放下,说道,“嗯,让他们在厅中稍等片刻,我换过衣服就到。你去唤三位家老前来一起议事。”

近侍点头,“是,殿下!”

而此时,平出有信正和坂城胤顺二人盘坐在会客厅中等待召见。说服村上义清同意缔结盟约难度不大,核心在于战后的利益分配,按照赖重所叮嘱的长洼城、和田城一带归属诹访,海野城、松尾城及塩田城一带归属村上。若是以这个立场去谈,相信村上义清马上会同意。

可能这样去说感觉不是很清楚,有信穿越前曾在百度上看过现代上野县的区域图,按赖重的意思,也就是说上田市、东御市、立科町全归村上,而诹访家得到的仅有长和町一地。当然上田市目前已有一部分目前已经归属村上家。

按照有信所知道的外交原则来说,村上家与海野家已经开战,做为村上家的援军,诹访家应该得到更加有利益的条件。最起码要能得到立科町,得到笠取峠的控制权,打通向东信浓佐久郡的通路。

不一会,身穿白色武士服的村上义清步入厅中,随行在后的正是村上家三家老。平出有信二人双手支地迎接村上义清入内。

村上义清凝望有信半晌,“诹访家的侍大将平出有信?”

有信哈一声,回道,“诹访家臣平出有信见过左近卫少将大人。”

“免礼,有信这次来葛尾城所为何事?”村上义清平日便不苟言笑。

“在下此次奉命前来,只为缔结两家之间的盟约。”有信笑道。

“哦,是针对其它势力的盟约吗?还是两家之间的盟约。”乐岩寺光氏问道。

“针对小县郡海野氏的盟约。”

屋代政重闻言笑道,“我家与海野氏常年敌对,诹访侯此举是想帮助我们击溃海野氏吗?”

“此是其一,其二,本家希望能帮忙村上家的同时,在击溃海野氏后与村上家共享小县郡领地。”平出有信不急不徐的回道。

乐岩寺哦了一声,叱道,“诹访侯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不过就算没有你家的帮助,本家同样能击溃海野氏!”

“可是就我所知,村上家与海野家相争十年,也并未占到太大的便宜,年年征战,导致双方领民连年减少倒是真的。”有信笑道。

“大胆!”清野清秀大声呵叱。

有信俯身转向村上义清,双手支地,正色道,“少将大人,在下主公真心实意与村上家结盟。也希望村上家能抱以诚意。若是大人同意的话,在下回归诹访后,本家将马上动员兵卒,越过大门峠,挥军北上与贵军夹击海野军。相信能一战而将海野家击溃,解决困扰村上家十数年的大患。”

村上义清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只是此战后,诹访侯想如何与我家共同分享小县郡领地?”

有信将早已想好的方案说了出来,“同时出阵,由谁攻下的领地与城池就归属哪家。”

有信提出的方案与赖重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他也不知道村上义清会不会同意,甚至不知道赖重会不会同意。

三位村上家的家老正欲出言驳斥,村上义清抬手制止,他沉思片刻,出人意料的说道,“可以。”

屋代政重心急之下,也管不了上下尊卑了,插口道,“殿下,如此草率,只怕家臣们会有不满。”

村上义清看他一眼,说道,“有信说得不错,我家以义字为先,海野氏历年来四处蚕食邻领,已有多人到我这诉苦,无奈之下方与海野氏一战,与海野氏的多年征战让我家也很吃力,本来这件事情并不关诹访家的事,诹访家愿意出兵帮助我家,这样分很公平。”说罢转向有信,“我义清说一不二,你回去转告诹访侯,十日后同时起兵。”

有信对于义清的为人还是比较信任的,义清在北信浓说一不二,除了本身的武勇及家臣团的善战之外,处事公允,讲义气的个性在其中占了很大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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