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喜欢等待,那是一种最折磨人的方法。当穴道自动解开时,我把心中的想法付注在行动上,毅然背起包袱千里寻夫。
路上我曾修书一封回孟府,大约对家人提了一下事情的与因经过。而后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简章的报平安。只是生下娃娃的事却没告诉两方的家人,知道的人只有张兮仁。
这三年来,如果不是他,我想我一个女人家也坚持不了这么久,也许早在出门不久就病死在野外了。
还记得那天,我染上了风寒,四下却只是一片白茫茫,无一丝人迹。我只能一步步硬撑着往一间破庙而去。
“姑娘!”还没进破庙我就因连日来的劳累再加上怀孕后身体的虚弱一下子软倒在地,被正好在庙中躲避风雪的书生李兮仁接住。
“谢……谢……”我昏昏沉沉的道了句谢便进入了黑暗之中。再醒来时,我已经身在一辆简陋却整洁的马车内。车上用棉絮做成了一个软榻,我躺在上面舒适极了。
“驾!”外面年轻的男子正哟喝着马儿,我掀起帘子一看,正是庙中的书生。
“姑娘?你醒啦?”他惊喜的回头。
“嗯……你这是要去哪?”我虚弱的应了声,想知道这是往哪去。
“青城!”书生一边赶马一边朗声回答。
“青城?”我的心不由得激动起来。青城啊,我的定情之地。我对它是充满着无限怀念的。突然我脑海里一个激灵,也许墨……想到这里,兴奋不已,忙催促着书生快点赶车,等不及了干脆自己坐到前面帮忙。
开始书生不好意思,怕唐突了我。我道:“行事在外,就不用拘束那些俗礼了吧!”他这才做罢。后来,渐渐熟了,我和他以兄相称。
有次,我随意说道:“兮仁大哥,我们还真有缘呢,想不到你也要去青城啊!”
“不!我是上京赶考的秀才,因路上重病错过了围试。本想回老家种那三亩薄田,哪知会在破庙遇到小妹你!你在昏迷中一直喊着‘青城’,于是我就雇了辆马车,想送你到了青城再去种田。你一个姑娘家的,又有孕在身,有个人在一旁照顾才好啊!”
“兮仁大哥,你的大恩我无以为报,他日我若寻得我的夫君,定要他重谢于你!”听了他的话我无限感动,真的,如果不是他,我早在那场大雪中死去。
“别别别!我不要什么报酬,只希望……小妹……日后能记得大哥就行了!”李兮仁自从见这女子第一眼就不可自拔的迷恋上她了。只不过人家却是已有夫婿的人了,就算没有也轮不到他李兮仁一介寒儒。不过只要能为她做些事他都已经很知足了,根本不忘什么报酬不报酬的。
“兮仁大哥当小妹是什么人呢?岂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我详装生气,把头扭向一旁。
“小妹,别生气,大哥不是那意思!我、我……”李兮仁一急便舌头打结,好好的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呵呵……兮仁大哥……呵……逗你玩呢!”我笑得肩膀一耸一耸,快喘不过气来。书生就是书生,常常把什么事都当真。我又何尝不知道他有时偷偷痴望的我眼神是什么意思,只是我能给他什么?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明紫墨?再没有第二个人是我的明紫墨了!对书生,对李若寒我都只能说报歉了!
“娘……”一个软软绵绵的童稚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同时也打断了我的思绪。
“娃娃,醒了?睡饱了没?”我低身抱起正爱困的揉着双眼的女儿,那刚睡醒的小脸红咚咚的,让我忍不住凑上去轻咬一口。
“嗯,好香的娃娃!呵呵……来,娘带你去吃点东西!”娃娃三岁了,肥嘟嘟的,我抱久了都觉有些吃力。
“娘……我要吃那个红葫芦……”我本想拿点清淡的小粥给女儿吃,却不曾想她竟然自己点了。只是那个“红葫芦”得上街才有啊,我现在到哪里去给她变一个啊!我真是哭笑不得。
这小屁孩不哭时人见人爱,可是一旦哭起来,那可真是阿弥陀佛,圣人也得发狂啊!罢了,为了自己的耳根子清静点,我只好抱起小家伙上一趟街!
“娘……好多人人……”娃娃张着小嘴看得口水直流,不住的手舞足蹈。
“娃娃,牵紧娘的衣服,别松手啊!不然等会儿我就不给你买‘红葫芦’哦!”我虽然一手已经紧紧的牵着她肥嘟嘟的小手,可是仍不放心的叮嘱。
“哦!”娃娃乖巧的点头,可是一双与他一模一样的眼睛却张得大大得,可爱极了。
“宝贝,来!让娘香一个!”实在是忍不住了,我抱起她,嘟起嘴往她可爱的脸蛋上咬下去。
“娘娘……痛痛……”娃娃伸出小手揉了揉被我咬痛的地方。呵呵,女儿,不好意思,你太可爱了,为娘的一不小心就加重的力道。
“好好好!娘吹吹哦!”我小心的把她放下,太沉了,实在抱得太累。
“卖糖葫芦——糖葫芦……”
“娘……那个——那个——”听到小贩的叫志糖葫芦的声音,娃娃使劲摇着我的手,指着对街边一个卖糖葫芦的。
“哦,那过去吧!”我眯起眼往对面看去,是有个卖糖葫芦的。
“给我来五串!”我递上铜钱,从小贩手中接下五串糖葫芦。反正娃娃爱吃,我就多买了一些,如果真不行我也可以帮忙嘛!呵呵……
“婉儿,大街上,别拉拉扯扯啦!”一个俊美挺拔的男人有些不悦的拍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扯住他衣掌的纤纤玉手。
“怕什么啊?我是你娘子啊!谁敢说我就杀了她!”女子不快的撅起嘴,说得却是狠毒之话。
“唉!你——算了,随你吧!”男人也不也再说什么,只能随女子高兴的牵住他的手。
“快上开!啊——马儿失控了,快让开啊!”这时,街的转角处传来嘶喊声,一个驾着马车仆人惊慌失措的驾驭着不驯的马儿。
“啊——快躲啊!”人们奔走呼告,大街上一片混乱。有的小摊小点来不及收拢,被横冲直闯的疯马撞翻,东西散了一地。有些胆大的人便顺手牵羊,搜走好些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