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少女,一脸羞涩的跑回阁楼里,上楼的脚步蹬蹬蹬的,惊了一园醉梅里的小松鼠。
乐雯到了房中,连忙将门锁上,看这黄叔说的是什么话,她都已经不再是孩子了,这样的打趣根本就不合适好吗!
“呼……”
少女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手还放在因为刚刚过度奔跑,现在还有些上下起伏的胸前。
“怎么?遇到幽灵了!”
本来刚刚静下来的乐雯,就被房间里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差点浑身发软,倒在地上。
待看清出声之人时,丹凤眼的眸子里全是少女家的羞涩。
“母亲,你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话语里皆显女孩子的清新之色。
乐柳正在窗前用着这场初雪的净水泡制刚从南楚那边运过来的乌龙茶。
这茶,味道清新又不失口感,真是冬天的一大养生茶品之一。
“我突然冒出来?”
乐柳反问,手中调茶的动作依旧显得漫不经心,说出的话也淡得只能让乐雯刚好听见。
“额……”
“为娘什么时候教会了你推卸责任这个美德了?”
“对不起,娘亲,雯儿不是那个意思。”
“嗯,我知道。”
你要是那个意思估计现在乐柳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怎么了?”
乐柳嘴角含笑,眉目之间全是温柔之色。
“母亲,他活过来了呢?”
“他?”
“就是前几天黄叔救的那个大叔啊?”
乐雯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乐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知。
乐雯已有十七岁,她出阁楼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有那么几次,也是在开春的时候,那时候的天气比较适合,出去走走,母亲也不会太过于反对。
只要是见过乐雯的人,总要被她那如梅的性子折了几分。
出去了两次,这药坊倒是有许多年轻的后生曾来拜访过。
但是都被黄叔一一拒绝了。
皓月的光芒虽然遮挡不住,但是又岂是寻常的萤火虫能觊觎的。
这药坊看似简单的构造,却将乐雯保护得滴水不漏。
也正是如此,在乐雯见到这个陌生的落魄大叔的时候,才会费尽心力的求情,让他留在这儿。
“这么兴奋?”
乐柳的眉梢上扬,也带起了灼灼烈日的笑意,这孩子基本没出过门,怕是就算小时候曾在南楚待过的那几个月,一定让她记忆犹新,难以忘怀吧。
那里四季如春,花开不败,定不会有这种萧条的景色。
“嗯,好久没见到生人了呢!”
“急什么,过一段时间,让你表姐过来陪陪你!”
夏月应该最近没什么事吧!
乐柳却不知道,此刻的夏月正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可自拔呢,又怎么会没事做。
“真的吗?”
乐雯此刻更是兴奋的无以复加,对于外人,她更是竭尽心力的去对别人好。
她信,你以真心待人,别人定不会在你背后捅你刀子。
“恩!”
阁楼上的人,阁楼上的气氛,都是一派欣欣向荣。
何政也难得的在这个大冬天泡了这一次的热水澡。
药桶里的水汽晕晕沉沉的,男子的锁骨也是异样精致。
何政的外貌本就不俗,只是这几年的奔波,让他英俊的脸上增加了不少沧桑之感。
岁月是一把雕刻人的利刃,它将本来不同的人雕刻出了不一样的精致。
“谁?”
有人轻叩房门几分,就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隔着层层的水汽,何政看不清那人的脸。
“是我!”
那位名唤猴子的小厮,嘻嘻笑笑的从门外提了一桶药香肆意的水进来。
何政捂了捂鼻子,倒不是刻意的讨厌,而是这种情景,实在是有些尴尬。
“谢谢。”
何政极不情愿的说道,虽然何政已有四十多岁,可却还如青少年那般羞涩。
猴子用药膜均匀的铺在何政的桶上边沿,然后也和何政开始聊开了。
这还得替他推拿一些筋脉,若是不找点事做的话,这名叫猴子的人估计会被闷死的。
“你看起来身体挺不错的,怎么会落魄到这种地步?”
“一言难尽。”
何政掩了眼眸,别人读不懂此刻他内心的心思。
他从前又何曾有过这样的境遇,他有经商的才能,当初就算是何家毁了,以他的能力,想要东山再起,那根本不是问题,可是,何家却好像是招惹到什么极有权利的人一样,走到哪儿,都有人追杀。
害的他这么多年来,只能带着自己的家人不停的逃窜。
何家这样的小人物,为什么会树立这么强大的敌人,直到现在,何政也没想明白。
“算了,我也没打算问出什么来,不过,你这筋骨不错啊,是不是经常有人给你做药膳?”
当然,王莲极其懂药理,这种小病,要是放在以前,根本就不会当一回事的。
“好了!”
猴子收好手里的东西,也不管何政有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到门口末了说一句。
“过两天药坊里会来一位贵客,记得到时候不要冲撞了人家。还有,不该问的事,不要随便打听。”
这话,听得何政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