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修考试考完后,天津“瘦子”、赵矮子、牛同学都一脸沮丧,忧心忡忡。他们都说自己考得不行,除了重修老师透漏的几道必考题外其他的题都没有把握。而徐正呢,虽然自己考得比较顺利,但是自己心里还是没有底。他生怕自己又一次挂科,这样的话丢人可丢大了啊。
徐正去移动公司驻桃源公寓代售点办理了停机保号手续。这样的话可以省一个月的固定月租25块钱(徐正已经重修了一个月),25块钱也是钱哪,尤其是对于捉襟见肘囊中羞涩的徐正来说!
徐正买了火车票,准备返乡。戴芳陪着徐正来到了火车站,这次火车站的旅客不多。由于戴芳没有票进不了候车室,他俩只能在检票门依依惜别。徐正拎着行李箱进了候车室转头一看,戴芳还站在原地未动,眼里似乎噙着泪水。
30个小时后,徐正回到了阔别半年的故乡。家乡天气很闷热,而且蚊子很多,相反兰州的夏天很是凉爽,而且没什么蚊子。徐正见到父母后很是惭愧,父母问他在兰州做的是什么工作,挣了多少钱,徐正只好胡乱搪塞过去。
这个暑假徐正过得并不安心。他一直担心自己补考的课没通过,有时甚至做梦梦到自己重修的课又挂了,吓醒后一身冷汗。徐正的心理压力非常大,而且又没法和别人说,因为在徐正看来,补考重修是很耻辱的事情。徐正不敢把这件事给自己的父母说,更不愿意告诉自己的朋友,而是深深地埋藏在心底,这造成徐正的精神负担更重。
暑假里徐正和高中同学聚会了一次,因为有个同学复读后考上了大学,他请全班同学和老师吃了顿饭。酒桌上徐正一反常态,他垂头丧气,提不起精神来,话也很少。
徐正的干姐考上了北京一所重点大学的硕士研究生,她很是兴奋,喊了徐正等一干人吃饭,饭毕又去龙泉山庄玩。但徐正还是提不起兴致来。徐正很是自惭形秽,自己的干姐考上了重点大学的研究生,而自己上大学还挂科,何况一挂就是这么多,这让徐正的内心充满了自责和自卑。
徐正在家里呆不住,他老是心神不宁、魂不守舍。开学前的一个星期徐正就买票回到了学校。
此时大一新生已经陆续过来报名了,很多人都有父母在一旁保驾护航,有的甚至全家出动,三世同堂。徐正还看到不少学生在“热情”地引领着新生报名,不用说这是在勤工俭学,而且很可能还会挣点外快。徐正想起了自己一年前报名时的情景,不由得心生许多感慨。
终于开学了。大一的新生开始军训,徐正他们上课时能清楚地听到操场上惊天动地的口号声和跑调跑了十万八千里的拉歌声。课后徐正还特意去操场仔细地看了教官,一个都不认识,全都换了。美好的时光似乎被被岁月的洪水冲刷地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永恒的回忆。
开学一周后,重修的成绩、英语四级考试的成绩、计算机省二级的成绩都公布了。徐正重修倒是全部及格了,但是英语四级考试和计算机省二级都没有过,也就是说计算机考试挂科了:英语四级56,计算机省二级59。而天津“瘦子”、“赵矮子”和西安的牛同学重修的课又几乎全军覆没,而且这三个人英语四级和计算机省二级都没通过(全国就是徐正他们四人计算机省二级没有过,而大学英语四级没过的却有一大半)。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赵矮子“居然连体育重修也挂了。他修的是乒乓球,上学期末考没通过,重修后还是没过。气得他直骂:
“妈的,这是什么SB老师啊!连你爷爷的体育课也挂,重修了还是不让过!早知道爷爷练排球去,闭着眼睛过!“
“赵矮子“此言并不假,对于那些选了其他的体育科目而初试没过的人学校则安排他们统统去打排球。因此可以说练排球的学生绝大部分都是没有”运动细胞“的,所以老师对他们的要求也很宽泛,一般来说只要你不经常旷课就不会挂你的科。
室友程同学、“二百斤”四级考试和计算机省二级都过了,程同学考得相当好,英语四级和计算机省二级都是70多分,“二百斤”呢,英语四级66,省二级70多分。而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同学呢,英语四级没过,54分,但是计算机省二级及格了。最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黑山老妖“居然英语四级考过了,61分。此人还公开宣称自己划不来,多考了一分,让一帮辛辛苦苦了半年而四级没过的人大为羡慕嫉妒恨。
戴芳也考得非常好,英语四级80分,全班第一;计算机省二级居然考了95,也是全班第一。而且戴芳凭借着省二级考试分数获得了全国大学生计算机水平大赛一等奖,获得了一千元奖金和获奖证书。
徐正感到很奇怪,他知道省二级的成绩是笔试和机试成绩五五平均,而自己机试是抄戴芳的,怎么还能不及格呢?为此他特意去了一趟经管学院院务楼查分,结果发现自己的笔试成绩太低,所以导致平均分不及格。
院务楼的教务主任告诉徐正,如果重修达到13门课或是30个学分就会没有学位证,也就是说拿不到学士学位。徐正一想到自己可能读了四年大学却拿不到学士学位带不了学士帽,不由得一身冷汗。自己已经挂7门课了,超过了挂科总数的一半,十分的危险。徐正听说找老师能改改分数,心想自己的省二级成绩59分,找计算机老师“大嘴”通融通融应该不难。
徐正想方设法搞到了“大嘴”的手机号码,打电话给了他。谁知此人很鬼,猜到了徐正的用意后便说分数已经报到教务处了,不好改,说完便匆匆挂掉了电话。
徐正吃了个闭门羹,心中怏怏不乐,心想:看来传说的并不真实,找老师改分数并不容易啊!
很快奖学金的评选结果也出来了,戴芳本来是肯定能评上二等奖学金的,但是由于体育的成绩差了,很遗憾地以1分之差评为三等奖学金。舍友程同学和“马脸”也得了三等奖学金。三等奖学金是400元奖金,另外还有鲜红的证书。
成绩平平的“黑皮”居然也获得了奖学金。徐正了解到,班干部在评奖学金时可以在平均分上加5分。不用说,“黑皮”沾了这个光。
“黑皮”和戴芳同时也被评为“优秀学生干部”,获得了500元奖金和烫着金字盖着钢印的证书。
戴芬私下里告诉徐正,“优秀学生干部”的评比是很不透明的。考试成绩只是评选的一个方面,主要是看该生于学院领导、班主任的关系。“黑皮”背地里上蹿下跳,左右打点,因此早就被学院领导内定了。
戴芳这次一下子获得了三项奖,光奖金就得了1900块钱。她很是兴奋,于是喊了徐正和一帮好姐妹在“小肥羊”吃火锅。席上几个女生喝的是橙汁,戴芳关切地问徐正要不要来点啤酒,徐正说算了,还是喝橙汁了。徐正本来就不贪酒,而且一桌人都不喝酒自己一个人喝也没什么意思,而且不太适当。
一年一度的助学贷款申请时间又来临了。徐正又一次帮“马脸“申请到了5000元助学金,”马脸“很是感谢。而出身于官员家庭家境阔绰的”白同学“和”黑皮“等一帮班干又都申请到了一年的贫困生助学金,除了徐正和戴芳。
很快徐正又得到了一个消息:现在学校里统一从大二吸纳一批入党积极分子。戴芳和“黑皮”等都很快写了入党申请书交了上去,但是徐正迟迟没有写。其实徐正很想写,但是觉得自己的成绩太差,入党很不够格,于是便打消了写入党申请书的念头。
班上大概有三十名同学都写了入党申请书,最后有二十人被吸纳为入党积极分子,不用说肯定包括戴芳和“黑皮”等一帮班干。只是“黑皮”自作聪明,一开始是从网上下载了一份入党申请书打印好了交了上去,但被院方打回头了:院方说不能打印,必须是手写稿。
“黑皮”气得直骂娘。没得法子,只好又把打印好的入党申请又原封不动地誊写了一遍。
此后每周周三的晚上都会在三教一楼的阶梯教室上两个小时的党课。院方要求大家必须带着纸笔去听党课,要做笔记。北京“螳螂”居然也成为国贸022班的入党积极分子了,上完第一节党课回来后螳螂居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哇,我终于知道中国共产党是哪一年成立的了……
徐正听了直摇头。
顺便说一句,这个时候甘肃铁道学院终于顺利地通过了省教育厅的评估,也终于顺利改名为“西北交通大学”。学校里组织大家统一换学生证,以前的小小的学生证被换成较大的印着“西北交通大学”六个烫金大字的学生证,大家都很高兴。新学生证里有一张磁卡,以后寒暑假回家购半价票可以直接刷卡,不需要火车站的售票窗口再盖章了。
桃源公寓住的其他两所学校也都几乎在同一时间改了名:兰州农学院改名为“西北农业大学”,兰州工业学院也改名为“西北理工大学”。改名后徐正在路上碰到他们也发现他们明显地得意起来,胸脯挺得高高的,颇为趾高气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