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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通晓人情的智囊(1)

萧规曹随

汉惠帝年间,曹参当上了丞相,一切事宜都遵从萧何的制度行事,自己只是没日没夜地饮酒,无所事事。来的客人都想劝说他一番,但是客人来到后,曹参往往就请他们喝酒,席间有人想说话,曹参又马上劝酒,直喝到酩酊大醉为止,最终也没人说上话。汉惠帝责怪曹参不务政事,就嘱咐曹参的儿子私下问曹参是何用意。闲时回家,曹参的儿子便向曹参劝谏。曹参大怒,便打儿子二百竹板。惠帝知道后,责备曹参说:“你为何鞭笞儿子,这可是我派他劝说你的呀!”曹参便摘下帽子谢罪说:“陛下自认为您和高皇帝相比,哪一个更英明圣武?”惠帝说:“我哪能跟先帝相比。”曹参又问:“陛下再看我和萧何相比谁的能力更大些?”惠帝说:“你好像不及他。”曹参说:“陛下说得对。高皇帝与萧何定了天下,法令已制定得清清楚楚的了。如今陛下垂拱而治,臣等应尽守尽职,遵循规矩,而不使其走样,不也可以了吗?”惠帝说:“我已知爱卿用意,你不用再讲了。”

曹参的话,不是遮短,而恰恰显示出他的长处。

朝廷一些官吏的办公地点与相府花园相邻,一群官吏整天在那里饮酒作乐,声音都传到外面去了。曹参身边的人正在花园中游玩,听到喧闹声后,就处罚了那些官吏。曹参听说后,立即叫人设宴布酒,同样也欢呼喧闹,与隔壁的吵闹相互呼应,于是,左右的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曹参此举,极力地描绘了太平盛世的繁华景象,悄悄堵住了皇上身边人的谗言之口。

智囊

曹参这种秉承前人,无所作为,撇开其中的具体历史原因,他的这种政治哲学,是一种大智慧。既然前人已有较好的规制和大政方针,那为什么还要再折腾呢?按着做就行了。

今天,一些新领导上任,必定要突出“作为”,必定要弄出自己的一套,总要以种种方式弄出些什么,口号、理念、动作,似乎不如此,不能显现自身的存在。即使前任搞得不错,也一定要来个翻江倒海,折腾得厉害。有些新官上任,“三把火”映得满天红,烤得周围发烫。但一任结束,那些“新词”、“政绩”也就荣光不再,萧然淡出。而后任上来,又会折腾他的新玩艺。

世事向前,有所作为,想弄些新的东西不能说不好,只是要知民之疾苦,千万不要为了显示自己的小聪明、与人搞政绩比赛而瞎折腾。有时,尊重前任的既有成果,“无为”而治,比自己的“创新”,更难能可贵。

一切得从实际情形出发。“为赋新诗强说愁”似的硬做,不仅没必要,而且劳民伤财。有时,像曹参一样,照着前人既定的做就行了。守固然平实如水,有时却是一种大智慧,一种大聪明。

我们不能要求每个领导者都有很高的水准。领导者“没水平”没关系,要紧的是不要把自己的“没水平”展览给社会、殃及给社会如果是这样,那是真正的“没水平”。

御史台老隶

宋朝御史台有个老仆役,平日以刚正不阿闻名。每当御史犯有过失,他就立即将手中的梃杖直立起来,御史台中的人都以他的梃杖是否挺直作为御史是否贤明的准绳。

有一天,御史中丞范讽要宴请客人,他亲自安排厨师准备做菜,再三指点。厨师刚走,他又叫回来,再三叮嘱告诫了半天。回头一看,那位老仆役的梃杖已直立起来了。范讽觉得奇怪,就问老仆役原因。老仆役答道:“大凡役使别人的,都只制订章程,而让人循章去完成。如果他不按章程办事,自有固定的刑法来处置他,哪里用着你喋喋不休地去吩咐呢?假使御史中丞您做了宰相,让您去治理天下,难道您还要对全国每一个人去吩咐教导吗?”范讽听后,深感惭愧,十分钦佩老人的见解。

这才是真正的宰相才能,只可惜老奴役终身被埋没了。

绛县老人仅知道天干地支,尚且使韩宣动心爱惜,像这样有水平的老衙役,却得不到推荐和任用。以资格高低来束缚人,国家怎么会用上有才能的人?要说到不能任用贤才,那例子可就多了。萧颖士使用仆人十分严苛,有人曾劝仆人离开而去,仆人说:“不是我不想离开他,我是爱惜他的才华啊!”甄琛爱好下围棋,命令奴仆通宵拿着蜡烛照明,一瞌睡就加以鞭笞。奴仆说:“郎君告别父母前来京城官邸,如果是为了读书,我绝不逃鞭打;现在您是为了下棋,对奴仆横加打骂,不是太不合理了吗?”甄琛深感惭愧,于是改过读书。韩琦在宴请宾客时,看到一位军妓头上插有一朵杏花,就戏弄她说:“鬓上杏花真有幸。”谁知那妓女马上回应一句:“枝头梅子岂无媒?”酒席散后,韩琦下令一个老兵把那军妓叫来,过了好一回儿,又后悔了。又去叫唤那个老兵,不料老兵还在原地没动。韩琦说:“你没去?”那个老兵答道:“老卒估计相公您必然会后悔的,因此没去。”

智囊

老隶虽然爵位不高,官职卑微,其形象却挺直如山,办事极有原则。哪些该管,该怎么样去管,界限分明,而不越俎代庖,处处插手。试想,事物繁杂,各为其政,各司其职,行政首长只有极大地调动各个职能部门的主动性和积极性,才能达到运作有序、切实有效,而如象三国时的蜀国丞相诸葛亮那样,事必躬亲,而食不过三四升,固然是认真负责,辛苦劳累,但是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最终不能长久,最后落了个“出身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悲壮结果。

现代社会,推行现代化的管理,主张遵循规章和制度,按制度和规定办事情。在此环境下,领导者要学会授权,给员工充分的自主权,营造良好的发展空间,调动员工的积极性和主动性,能够事半功倍,提高效率,促进管理的良性循环。

刘秀焚烧诽谤信

东汉光武帝刘秀诛杀了王郎后,收缴了王郎家中的所有文书,发现了自己属下的官员有与王郎串通、诽谤朝廷的几千封信件。刘秀不加细问,把各位将领叫到一起,当众烧毁了,并说:“让那些心怀二心的人安稳无忧吧!”

南朝时,桂阳王刘休范在浔阳举兵叛乱,被萧道成捉住后当即斩首,可休范的党羽还不知道,还在冲破京城的卫戍部队继续向前挺进。这时,宫中传说刘休范已经打到新亭,一些官兵和市民便惶恐不安,跑到营垒中投递名帖的有近千人。等到了新亭,才知道来的是萧道成的军队。萧道成命人将那些名片随得随烧,然后,登上城楼对众人说:“刘休范父子已被诛杀,尸体就葬在城外的南岗下。我是萧道成,你们的名片我都已焚毁,请放心吧!”萧道成是在效法光武帝的智术。

智囊

古今中外,凡成就大事者,除客观条件外,主观上大都具有一定的优良品质,其中豁达大度便是重要的一条。光武帝、萧道成之举,可以说是胸襟大度的典范。一个人难免不发生思想偏差和行为失误,趋炎附势或者合淤同流也不足为奇,光武帝等不因为一时一事而对人耿耿于怀,采取了既往不咎的政策,令那些曾经有过失的人安下心来重新为人。

在工作中,我们看到大部分领导都能做到胸襟大度,不仅善于倾听群众意见,而且对不同意见和尖锐批评都能正确对待,办起事来令人折服。但也有个别领导,存在着惟我独尊的思想,自己说过的话、下达的指示就是圣旨,不允许群众有不同意见,对当面批评和背后议论自己的人耿耿于怀,有的甚至在工作中打击报复有不同意见的同志;相反,对善拍马屁、讨好自己的人却很赏识。长此以往,不仅影响了自己的形象,而且也必将影响干群关系,影响工作的开展。

俗话说:做人一世,做官一时。我们说,工作中群众有不同意见是正常的,即使是尖锐的甚至片面的意见,作为领导者也应该做到心底无私天地宽,学会海纳百川,正确对待,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切不可小肚鸡肠,把心思用在盘算别人的意见上。既然当了官,肩负重任,就要以事业为重,加强自身修养,心底无私天地宽才好。

薛简肃安抚民众

北宋薛简肃率兵镇守蜀国。一天,他在东门外设酒宴席,城中有名小兵骚挠叛乱,很快就被捉住了。都监向薛公禀告此事,薛公听后,命人把擒获的那名小兵斩首于众,这样做就等于把叛乱平息了,民众认为薛公的决断非常英明。如果不这样,乱抓乱审,逼供同党,十天半月也不能了结这件事,更不能安抚那些心有叛乱的人。

如果薛公稍稍夸大自己的军功,这样的事就不会处置得如此直接爽快了。

一次,民众中有人获得蜀国时的中书印,这个人夜里把印悄悄带回来,装在布袋里,然后悬挂在西门外边。守门兵卒拿着印袋禀告了薛夷简。当时围观的人成千上万,他们跟着守门人,高声喊叫,议论纷纷,个个都出言不逊,等着看薛公的举动。薛公命令管事的人将印袋收藏好,自己连看都没有看一眼,于是民众都安定下来。

少司马梅国桢镇守三镇时,有位胡人头目说他从沙漠中找到了一块传国玉玺,就用黄绢拓印下玺文,顶在头上,在辕门外向少司马进献,并恳请梅公向朝廷上奏。少司马听后,对他说:“现在玉玺还难辨真伪,等你取来,我看过后,只要是真的,定当犒赏你。”胡人说:“历代受命的印符,现出土于圣朝之年,这不是平常的吉祥瑞象。如果奏明皇上献出,应该有很重的封赐,并非先生所说的犒赏之礼。”少司马笑笑说:“宝源局中有的是国宝,这个玉玺即便是真的,也没有什么大的价值,我也不敢轻易奏明皇上,亵渎圣上的视听。我感谢你的好意,以一份金礼犒赏你,连同黄绢一并还给你。”胡人头目顿感失望,痛哭而去。

有人问梅公,为什么不向圣上禀告呢?梅公答道:“王孙满说过,国家的兴运昌盛在于有无德政,而不是有无宝鼎,何况胡人把他看成希奇的宝物,如果轻易地奏给圣上,胡人便以此来要挟,万一皇上下旨征讨玉玺而玉玺又迟迟得不到,难道真的用封赏去购买玉玺吗?”于是,人们都钦佩薛公的卓识远见,这就是当时薛简肃为何要把印收藏起来的用意所在。

元朝天顺初年,胡人首领孛来边境寻找粮食,当时传闻玉玺在他手里。石亨想领兵去巡视边境之地,借此可乘机夺来玉玺。皇上便问李贤如何处理此事,李贤说:“胡人虽在边境求食,但也不曾侵犯我国土。现在如果无故用兵,肯定不合适。何况玉玺是秦始皇所造,丞相李斯篆刻,是亡国之物,不足为贵。”皇上认为李贤说的对。梅公的见识,与李贤的见识正相吻合。

智囊

俗话说:“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当出现矛盾和冲突的时候,解决问题的关键不在于针锋相对地“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真正有智慧的人善于缓解矛盾,解决冲突,使双方互惠互利,共同发展,而不是短兵相见,拼个鱼死网破。

诸葛孔明不设汉吏

诸葛丞相平定了南中以后,仍然任用原来南中各部的首领为官长。有人进谏说:“丞相的天威放到那里,南人无不心服,然而南蛮之人,人心叵测,今日降服,明日又会反叛,不如趁他们前来投降的机会,委派汉人作官,分别统领他们,使他们受到汉人礼仪的规范约束,逐渐濡染政治教化。十年之内,蛮人就可编入户籍,同化成为蜀国之民,这才是上策啊。”

诸葛亮说:“如果在南中设立汉官,就得留下军队,军队留下则没有粮食供应,这是第一件不容易解决的事;南中人刚被我们攻破,他们的父兄中多有伤亡,立了汉官而没有军队去留守,必成祸患,这是第二件不容易解决的事;南人多次发生废除、杀掉当地官员的事,自知罪行深重,如果在南中设立汉官,他们势必不相信我们,这是第三件不容易解决的事。如今我不留军队,也不用运输粮草,且各项法令制度已初步形成,南蛮夷人和我汉人自然会相安无事的。”

东晋桓温征伐蜀郡时,诸葛亮的一名小兵还在世,已经有一百七十岁了。桓温问他:“孔明先生有些什么超过常人的地方?”小吏回答道:“也没什么超过常人的地方。”桓温一听,脸上就露出自负的神色,认为自己可与孔明相比。老人呢停了一会,又说道:“只是在诸葛先生去世以后,就再也没看见过像他那样办事妥当的人了。”桓温听后这才十分惭愧,对诸葛孔明更加钦佩。凡事难得的就是“妥当”,这两个字正是孔明先生的知己啊!

智囊

诸葛亮巧妙地运用了“以夷制夷”的策略。更重要的是,诸葛亮在运用这一策略的时候,审时度势,善于把握分寸,恰到好处。天下最难的事情,莫过于分寸。天下事情是太多不好,太少也不好,最关键的就在于是否有分寸。

不吃得太多,是一种把握;不运动过量,是一种自知;不得意忘形,是一种稳重;不执迷不悟,是一种理性。

何为待人处事的“分寸”?善把握、有自知、能稳重、持理性,该就是这样的分寸了。孔子说过:“随心所欲不逾矩”,其寓意就是恪守分寸,这种境界无疑也属于“文明在线”。

分寸是一种力量。生活中对分寸操持得很好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首先是一个征服并升华了自己的人,是一个悟性高而且定力好的人,这并不容易。能够练好这种“自发功”的人,最有力量的。十之八九,他们都能战胜自己的贪婪、浅薄、盲动或狂妄。

分寸是一种智慧。人,要在世界上立得起、行得远,不能没有一定的哲学思想、文化底蕴、科学知识和历史经验的熏陶,并以此来促使自己“分寸着”。这些都是智慧,智慧是藏不住的。除非你道德品质不好,否则,这种守分寸的智慧总会表现出来。这也是为什么受到良好教育的人,凡事都比较有“度”的深层次原因。

高拱巧治土司

明朝穆宗隆庆年间,贵州土司安国亨、安智各自领兵仇杀,贵州巡抚以叛逆罪把他们上奏给朝廷。朝廷派兵征剿,不但没有成功,眼看要激成更大的动乱。新任贵州巡抚阮文中在赴任以前,就去拜见宰相高拱。

高拱对他说:“安国亨本来是受坏人挑拨,激起仇恨,杀了安信,致使安信的母亲疏穷、兄长安智起兵报复。他们彼此结怨,互相攻击,都是出于双方仇恨的心理,是非难凭一面之辞而定。原来的抚台偏信安智,因此安国亨心存疑惧,而不服从官军捉拿,于是抚台就上奏朝廷说安国亨要反叛。要论叛逆,应当是指反对朝廷。现在是夷族人自相仇杀,与朝廷有何相干?纵使拘拿他,他不出面,也仅仅是违拗了巡抚而已,而巡抚就马上奏向朝廷,轻易发兵捕杀,夷兵能束手就死吗?虽说官军、夷兵各有伤残,但还没有听说安国亨有领兵拒抗的迹象,如果一定以叛逆论处,实在太过分了。这是官员中有人变着法子欺骗蒙蔽朝廷。地方上有事,隐瞒不报,这是一帮无事生非、邀功取宠的人干的;还有的人以小报大,以虚报实。一开始就虚张声势,作为请功的资本;后来小纠纷激成大乱子,用以证明自己以前的说法,这哪里是忠心为国呢?你这次去调查到真实情况后,应虚心静气地处理,除去安国亨反叛的罪名,只判他仇杀和违拗抚台的罪名,那样他们必定会出廷,听候审理。这样,才能体现出国法的严正、天理的公平。如今一些当官的人,只喜欢在前任官员遗留的事务上多增加些花样,以此来出出风头,显示他们的风采。这是没出息的男子干的事情,不是君子的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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