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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瘦子扭回身来,马铁以为对方要回答自己的问题,没想到,对方抬手点向了他的膻中穴,马铁身子一软,倒向了瘦子,瘦子将烂泥一样的马铁抱到了胸前,冷笑着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马铁诧异地摇头。他明白自己被点了穴道,并按大哥教的粗浅法门,自行冲解穴道,但对方的点穴手法怪异,他一运功,就感到胸口剧痛,只好放弃了这种尝试。

“我是你大哥马超的三师兄。你大哥欺师灭祖,现在有人找他算账来了。”阿三狞笑着说。

马铁自小就听多兴多次讲起他们在摩天岭的经历,即刻判断出,眼前这个瘦子就是红睛妖叟的三徒弟阿三。他这才明白,阿三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设局捉自己。他暗自鼓励自己,一定不能给大哥丢人,就瞪起眼,十分硬气地质问:“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带到你该去的地方。”阿三冷冷地说完,一夹马肚,加快了马速,直奔不远处的西凉山。

第二天一早,马超和阿牛就骑着快马飞奔向西凉山。通过昨天下午的查找,马超他们还是了解到,马铁跟着一个瘦子,同乘一匹马出了西城门。马康带人搜查了西门外所有的村落,未发现马铁以及其他失踪童男女的踪迹,马超便断定,马铁和其他童男女一定被带进了西凉山里。他决定亲自进山,寻找马铁以及其他童男女的下落。庞德、马岱、马休都要跟随,都被马超喝止。而一直留在太守府听候消息的阿牛却犯了牛脾气,非要跟马超一同进山,还扬言,假若马超不带他进山,他一个人也要进山查找马铁。马超知道,阿牛空有一身蛮力,遇上一只老虎,他都对付不了,为了他的安全起见,只好带上了他。

马超为了爬山方便,没有穿戴盔甲,只穿了一身布衣,身背弓箭,挎上了勇士剑,将虎头湛金枪挂在了马鞍上。而阿牛手里紧握着一根粗铁棍,再无其它兵刃。

两人骑行到了入山口时,都勒住了马。马超正琢磨,该骑马继续前行呢,还是弃马上山搜寻,忽听一旁的山顶上传来了奸笑声,马超抬头一看,愣怔了片刻,才惊讶地认定,半山腰居然站着阿三和阿四。

“老十二,你果然找到了这里。还好,你没有带兵来,只带了一个随从,像你的做事风格。如果你带兵来,不但什么也见不到,而且,什么也听不到了,只能蒙在鼓里,心如油煎地瞎猜了。”阿三奸笑着说。

马超直视着阿三,想起了守卫西城门的兵丁向他描述的与马铁同乘一马人的相貌,便眼里冒火地问:“是你拐走了我的幼弟?”

“不是我拐的他,是他不自量力地要来拉咱们师叔的宝弓。”阿三冷笑着说。

“师叔?红睛妖叟还有师弟?”马超转了转眼珠问。

“当然,就如同你是我师弟一样。哈哈哈”阿三得意洋洋地说。

“谁是你师弟?你少把我拉入你们那一伙儿。”马超气恼地说,“当年,你不是回乡行医了吗?怎么又跑到这里为非作歹?”

“回乡?我自小背井离乡,回去谁还认识我?”阿三冷笑道,“我也不瞒你。我一直和阿四交厚,两人都存了一些贴己钱。我们俩假意回乡,等你们父子俩离开后,我就和阿四返回摩岭镇开了一家小药铺,虽可勉强度日,怎么能比往日人见人怕的风光?几月前,师叔找到了我们,问起了师父的死因。我们将详细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他非要和你来赌斗,我们就陪他来了。不错,你弟弟和西凉城里那些失踪的童男女都是我们捉来的,可他们一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只要你和师叔赌斗赢了,还可以接回他们。不过嘛,要是你赌斗输了,那他们可都要成为师叔口里的美食了。尤其你弟弟,师叔说了,一定将他腌制起来,慢慢享用。哈哈哈”

“你们这帮披着人皮的禽兽!”马超听后,气得浑身发抖。

“我跟你们拼了!”阿牛气得发疯,跳下马,举着铁棍,就要往山上冲。马超急忙侧着身子伸出手,拉住了他,压了压怒气,劝道:“阿牛,且听他们说出,他们要和我赌斗什么,再和他们拼命,也不迟。”

“还是我们老十二有分寸。要讲打,不用你这个糙汉,光老十二一人,就可以把我们俩打翻在地。可你们不要忘了,你们的小公子还在我们手上,我们受什么样的苦,他就会受什么样的苦。哈哈哈”阿三阴险地说完,干笑了几声。

阿牛喘着粗气,无奈地站到了原地。

“说吧,你们的师叔要和我赌斗什么?”马超竭力控制住了内心中的恼怒,平静地问。

阿三和阿四不放心地又朝马超的来路上张望了片刻,马超看出了他们的心思,镇定地说:“我的后面没有兵马,如果有,我就下马就擒。”

阿三收回了目光,望着马超,冷笑道:“我相信你,老十二。你骑着马顺着进山路缓缓而行,我先回去,向师叔通报一声。”说完,施展开轻功,飞快地消失在山顶上。

马超只好和阿牛骑着马,顺着进山路,缓缓向山里进发。两人大约向前行进了半个时辰,拐过一个弯儿,看到路东侧平缓的半山坡上有一块儿平地,十分宽敞。阿三和阿四陪着一个白发白胡子的老者站在坡上。老者身穿青布道袍,十分瘦削,三角眼,眯缝着,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他们三人的身后还站着六名年轻的道童,紧挨老者的两名道童各背着一个编织密实的竹筐;而最后面一名道童的手里挽着一根粗绳索,绳上拴着一个虎头牛身子的怪物。马超一看这怪物,恍然明白了,这个伤人的怪物原来也是他们带来的。

“老十二,上来吧,上面宽敞。”阿三冲马超喊道。

由于山坡十分平缓,马超和阿牛没有下马,直接骑上了坡顶。离着老者十多步远时,马超和阿牛先后跳下了马。老者看到马超来到了近前,猛地睁开了眯着的眼,露出了血红的眼睛。他恶声恶气地问一旁的阿三:“这个俊小伙,就是欺师灭祖的马超吗?”

“就是他,在六年前,混入了我们的洞府,趁着师父疗伤,动手杀死了我们的师父。”阿三用仇视的目光看着马超说。

“你就是红睛妖叟的师弟?”马超淡定地问道。

“我是你师叔,江湖人称红睛兽师。”红睛兽师皱着眉说。

“我与红睛妖叟虽有师徒之名,却无师徒之实。”马超冷冷地说。

“怎么,你觉得给师父做徒弟很丢人吗?我告诉你,三十年前,师父和师叔那在江湖上所向披靡,无人不知,后来,他们俩同时厌倦了江湖生活,同时退隐了。师父的威名犹在,师叔却渐渐被人淡忘了。”阿三张牙舞爪地介绍。

“哎,我与你们师父还是有区别的。我的天分不如他高。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不仅将武功练到了最高境界,医术也独步天下,唯一不如我的,就是驱兽之术。这些年,我苦心专研,还研究出了组合动物之术,终于可以在他面前,笑傲一番了。可惜呀,他被你这样的恶徒所害。”红睛兽师不无得意地说着,又流露出了遗憾。

“马超,我们早知道,你是猎捕的顶尖高手。你猎捕过这样的猎物吗?”阿三轻蔑地说着,将手指向了那头怪物。

马超瞟了一眼那头怪物,淡淡地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用老虎和野牛组合出的怪胎。兽师先生果然是高明的兽师呀!”

“哼,过奖了!”红睛兽师冷笑道,“你敢捕牠吗?”

“这世上没有我马超不敢捕的猎物。何况,牠还伤过百姓,我一定要捕获牠,使牠不能为害一方。”马超冷峻自信地说。

“会给你这个机会的。”红睛兽师板着面孔说,“不过,你得先替你幼弟完成一桩赌局,再去施展你的猎技。”

“什么赌局?”马超不解地问。

“我说我有一张硬弓,从未有人开过,他非要来试一试,这才把他赚出来。按我和他订的规矩,谁能拉开这张硬弓,就将这张弓赠给谁。要是拉不开,就得付出这张弓十倍的价钱。但这张弓是无价之宝,无法用钱来衡量。我们听说,你的坐骑踢雪狮子兽也是无价之宝。你要是开不了这张弓,就得把马留下来。师叔是个讲信义的人,从不破坏规矩。你敢赌吗?”阿三在一旁激道。

马超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这张弓得自一个武林世家。我驱动我的虎牛,替对方报了杀父之仇,这家人才将这件传家宝赠与我。”红睛兽师说,“我与师兄最大的不同就是,我爱财物,他轻贱财物,并因此送了命。不过,我更爱赌,既然阿三跟你幼弟设了这个赌局,那我一定要完成这个赌局。”说着,他冲身后一个背弓箭的道童伸出了手。

那道童急忙取下背上的弓,毕恭毕敬地递给了红睛兽师。马超一开始觉得这个赌局十分无聊,也只有自己的幼弟愿意跟别人这么赌,但搭眼看了一下这张弓,立刻被这张弓所吸引。这弓铁胎镶金,制作精良,弓弦紧绷,泛着森然之光。马超和父亲都是爱弓如命之人,家里着大量的弓,但没有哪一张比得上这张弓。他的情绪立刻被调动起来。

红睛兽师看了一眼这张金灿灿的弓,用手指弹了一下弓弦,弓弦“铮”地发出一声金属声,然后,他才将这张弓递给马超。

马超接过这张弓,随手拉了一下弓弦,居然纹丝未动,他暗自心惊,刚才这一拉,自己也使出了百斤的气力。他便不敢怠慢,做了个标准的骑马蹲裆式,两膀一较力,使出周身力气,去拉这张弓。这弓缓缓被拉开,越往后拉,这弓却显得越柔韧,拉起来越省力。马超最终拉了个满弓,惊得阿三等人目瞪口呆。马超看了红睛兽师一眼,见他点头,他才缓慢松开弓弦,恢复了站姿,居然脸不红,心不跳。不过,他的心中却暗想,如果在虎牢关前用这张弓射吕布,恐怕射中的就不是他的紫金冠,而是他的眉心,那他将难逃那一劫。

红睛兽师恋恋不舍地看了那张弓一眼,然后爽快地一挥手说:“这弓是你的了。我告诉你,这弓叫金霸弓。”

马超也没客气,熟练地将弓背到了后背上。

“我不占你的便宜,你歇息一会儿再和我的虎牛斗吧!”红睛兽师淡淡地说。

“不过是拉了一下弓而已,活动了一下筋骨,用不着歇息。放你的虎牛过来吧!”马超平淡地说完,就去绰马鞍上的虎头湛金枪。

红睛兽师却冲他摆了摆手,说:“听说,你当年孤身闯你师父的洞府时,只带了一把模样怪异的剑。现在,你已成年,难道要用长兵刃对付我的虎牛吗?”他言下之意再明确不过,那就是说,难道你马超今不如昔了吗?

马超一听他这样讲,冷笑了一下,将虎头湛金枪挂回了马鞍上,抽出了勇士剑。一旁的阿牛急忙扯住他,担心地说:“少将军,你用这么个短兵刃对付那样一个庞大的家伙,会有危险的。”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巧。你不用担心,站到一旁,看好咱们的马匹,无论看到什么情况都不要上前帮忙,我一个人能应付任何意外。你要上前会帮倒忙的。知道吗?”马超嘱咐着阿牛。

阿牛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马超大踏步地走到了平地中央,冲红睛兽师高声说:“放你的虎牛过来吧!”

红睛兽师走到虎牛跟前,从道童手里接过了拴着虎牛的绳子,亲自把绳索给牠从脖颈上解开,爱怜地抚摸了一下牠的脖颈,在牠耳边低语了几句,恶狠狠地手一指马超,喊了一句什么,虎牛凶猛地扑向了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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