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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瞬间亦是永恒

一切似乎都已经圆满解决了。邓布利多与斯内普都是死而复生的人,虽然没人能够详细的讲解这段过程,但是很显然的,他们已经相信了这是梅林赐予的福祉!也许很多人的记忆都不是完整的篇章,但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没有人想要去追溯那缺少的一星半点究竟是什么,大家更希望把精力放在庆祝上,毕竟这段黑暗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这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艾莉丝努力的这样想着,她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与大家一起分享快乐,再在大家欢呼的时候黯然退出,她不想被任何人注意到,她畏惧那样陌生的眼神。平躺在黑湖边的草地上,艾莉丝茫然的盯着正在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夜幕降临之后,她可以去哪儿呢?她不禁想起前往神殿的途中,曾经遇到的家人们,他们要她勇敢,是的,她愿意勇敢的接受一切,但是谁又能知道,这究竟有多难……

时间在平静中总是会转瞬即逝,转眼间艾莉丝作为霍格沃茨最年轻的助教已经有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实际上她不仅仅是斯拉格霍恩的助手,以聪明的大脑,出色的表现,精准的手法,艾莉丝肯特几乎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叹,包括了所有学科。作为有幸能够招纳到如此出色的人才的斯拉格霍恩教授耿氏不止一次的说过“你的表现让我找到了熟悉的感觉”——不要误会,这与过去根本毫无关系,他只是想打开一个关于他某位出色的学生的回忆话题而已。

斯内普对于这样一个肯特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从来没有面对面的打量过她,即便是她的任职也只是得到了麦格教授的首肯和他的签名而已。而当他们真的会面之时,给他的感觉是……如此怪异。

“很高兴见到你,肯特小姐。”斯内普主动的伸出手来,目光却依然纠缠在她的脸上。

尽管之前做过无数次的心理准备,但是当这样的场景真实的发生,艾莉丝还是觉得即将崩溃,“您好,斯内普阁下。”冰凉的指尖碰触了一下那只大手,她很快的将手收了回来,“抱歉,斯内普先生,马上就要上课了,我需要赶到黑魔法防御教室去。失陪了!”她匆促的从斯内普身边走过,几乎是落荒而逃。

“噢,斯内普校长!听说您在找我?”斯拉格霍恩从走廊的另一端走过来,手里端着的托盘里摆放着两瓶有着珍珠母的光泽的试剂,微微泛出呈螺旋状上升的蒸汽。

“是的,霍恩教授。”斯内普回过神来,微微的蹙起眉头,“据我所知制作迷情剂并不在规定的教材范围之内,但愿你不会把这个当成学生们的课堂作业。”

“不不不,当然不会,迷情剂并不能制造真正的爱情,反倒会给人迷惑。我不会让学生们冒险的。”斯拉格霍恩把盘子挪的远了一点儿,“请问您找我的目的是……”

“跟我来校长办公室吧。”在某个瞬间,斯内普嗅到了花朵的芳香,淡淡的味道像极了庭院里开放的那些黄色鸢尾,然而更像是……某个女孩儿微微蜷曲的发尾从身边划过而留下的气味。

又是一个繁星满布的夜晚,艾莉丝依靠着天文塔的栏杆仰望着夜空,这样的场景像极了她当年在马克西姆夫人那儿的时候,也是只有一个人,心里有着深深的牵挂与思念。唯一不同的是,那个人已经不再思念她了,白天的时候她刚刚看到过,那双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眼睛,完全陌生的目光。艾莉丝无奈的笑了笑,也许她应该接受现实了,与死神的交易,是不允许回头的……

“呼神护卫……”艾莉丝原以为她不会再看到夜骐的踪影,因为对她而言现在几乎没有了快乐的感觉,但它还是光彩夺目的出现了,在夜幕之下泛着晶莹剔透的光,她伸出手去抚摸着它的轮廓,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丝笑容。短暂的亲昵之后,夜骐消失了,与此同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艾莉丝回过头去,出乎意料的看到了斯内普的身影。

“我猜到上面有人,却没有想到会是你。”斯内普走过来到艾莉丝身旁,冷峻的面孔似乎有一丝温和。

“……晚上好,斯内普教授。”她尽可能的保持平常的样子,如果忽略她不由自主捏紧的拳头。

“你住在之前的魔药办公室对吗?”斯内普装作没有看到她的异样,随意的问道,他注意到淡淡的鸢尾花味道正在随着空气飘散开来,他并不十分喜欢花香,然而现在却发现也并不是那样讨厌。

自从斯拉格霍恩接手魔药学之后,就废弃了那间地窖办公室,艾莉丝决定住在霍格沃茨之后第一时间申请了那里作为她的寝室。“是的。”艾莉丝言简意赅的回答道,她转过身去看着塔楼外面,放过了已经被指甲掐红的手心,却又在下一秒握住了栏杆。

很明显她并不喜欢与他交谈,斯内普想要离开,但却留了下来,“我以为没有人会喜欢那里的,阴冷而潮湿,尤其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不,那里很好,也许它的确缺少一些光线,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喜欢阳光。至少,那里的气味让我觉得心安。”那里的确是最适合艾莉丝的,它有着专属于斯莱特林的气味,浓郁的魔药气味,更有温暖的斯内普教授身上的气味,那是她最爱的人,最崇拜的人,她也曾经勇敢的在伏地魔面前喊出“我是艾莉丝斯内普”的宣言,然而现在,他们却只能陌路……

斯内普没有再说话,看着那个女孩儿红了眼眶,泪水一滴一滴的打在栏杆上,他莫名的萌生出一种想要去安慰她的冲动,为什么想要这样做呢,这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不是吗,而且她是雷古勒斯布莱克的助教,更有人议论过他们两个即将成为夫妻。

“我可以请求您一件事吗?”艾莉丝忽然说道,斯内普慢慢的点了点头,“可以请您召唤一次您的守护神吗?我知道这是个很荒谬的要求,但是……我想看一下,可以吗?”

“的确……非常……荒谬。”斯内普动了动嘴角,却在艾莉丝露出失望的神色之前念出咒语:“呼神护卫——”白光凝聚,渐渐形成了一只夜骐的样子,坚实的骨架,宽大的翅膀,长长的尾巴,比艾莉丝的更显高大,在塔顶盘绕了几圈之后消失不见了。

艾莉丝欣慰的一笑,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斯内普的守护神,尽管他忘记了艾莉丝,却没有变回那只牝鹿,这也算是一种安慰吧。“真的,很漂亮。谢谢您,斯内普教授。晚安。”她微微低了低头,转身走下了台阶。

斯内普依旧站在那儿,似乎也同样留恋着消失的夜骐,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守护神变成了牝鹿,这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直到最近的一次,邓布利多离开的时候,他用夜骐为凤凰社的其他成员传递了消息,邓布利多觉得是时间的流逝,伏地魔的死亡,一切释然,让斯内普得到了解脱。而斯内普自己却隐隐觉得不完全是这样的,除了这些之外,他总觉得还有什么原因让他不再像过去那样思念着莉莉,可以坦然的把莉莉当成自己的一位好友,而不是爱人,似乎有个人曾经存在过,她的名字呼之欲出,只不过……

白色的夜骐再次出现在天文塔上,盘旋良久。

在魔法部的支持下,对角巷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景象,各个店铺争先恐后的重新开张,即使不是开学的日子,这里依旧是人山人海,其中以韦斯莱笑话商店最为火爆!

“只要20个加隆!就可以把斯内普教授带回家——”

这样的宣传口号简直惹出了天大的麻烦,由于顾客数量过多,乔治和弗雷德只好用了个漂浮咒让自己浮在半空中才能够保证安然无恙,而在他们手里拿着的则是他们的宣传商品——最新出版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光辉岁月》,作者丽塔斯基特,扉页上更有新一任魔法部部长金斯莱沙克尔的亲笔签名!

艾莉丝并没有去凑这个热闹,她安静的沿着对角巷的石子路向前走着。直到路过文具店的橱窗,艾莉丝停住了脚步,她看到了一支银色和绿色相间的羽毛笔,这有点儿眼熟不是吗?之前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全都不见了,肯特的手链,史密斯的尾戒,统统都离她而去,只有一根魔杖还伴随在她的身边,这让艾莉丝觉得绝望中还有一丝温暖。毫不犹豫的,她买下了这只羽毛笔,传说中的野雉毛,自带超耐用墨水,不知道会不会和之前的一样好用。她走到人少的地方,从背包里拿出之前就向韦斯莱兄弟预购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光辉岁月》,小心翼翼的在扉页最下方写下熟悉的字迹——西弗勒斯,我的爱人……

“肯特小姐?”斯内普的声音突兀的在背后响起。

艾莉丝猛的回过头去。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敞开的书上,西弗勒斯,我的爱人……他深深的皱紧了眉头。

“这个……我不是……”找不到任何词汇可以解释清楚这是为什么,艾莉丝只觉得今天的运气实在是差到了极点,如果早知道他会出现在这儿,她一定不会在这里多停留半秒钟的!

“我以为你不会像那些无知的人们一样追求这上面的胡言乱语……”斯内普似乎并不因此而生气,也许他这会儿更加诧异的应该是那字迹为什么有些眼熟?“这上面所写的并不全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丽塔斯基特,哼,我根本没打算她能够做到实话实说。”

“当然!哦,不,我的意思是……”艾莉丝咬了咬唇,鼓足勇气看着那双眼睛,“我可以分清楚哪些是事实,哪些是谎言……”因为这些都是我们共同经历的——艾莉丝在心底默默补充道,同时眼睛泛起泪光。

“……我只是不希望有人被蒙蔽,盲目的……追求某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斯内普轻轻说道,“再见,肯特小姐。”

“再见,斯内普教授……”斯内普从她的身边走过去,艾莉丝依旧站在原地,她甚至不敢回头,因为那个身影正在离她越来越遥远。

也许只是一个瞬间,在心里,却是恍若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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