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广场,铜铸雕塑旁.
一阵风吹来,熊振华的身子猛的抖了下,他迷糊的睁开双眼,发现天色已亮,先前他来到雕像前,身心疲惫,本想靠着休息会,没料到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望着天边那丝鱼肚白,他心里默默念了句:他奶奶的,原来哥还活着。
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此刻只有平静,既然自己还躺在广场上,那么先前的一切就不是梦了,如果不是梦,那
.......
没有再想下去,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小声的说了句站起身来,搓了搓两只冰凉的手,活动了下双脚,左脚虽还隐隐作痛,但比起昨晚实在是好的太多了。他想转身拿起记事本,刚回头,就“啊”的一声惊叫,同时向后弹跳过去,只见一巨大的物体呈现在自己身前,黑的犹如焦炭般,他擦了下额头的汗水,揉了揉双眼再仔细看去,才发现这黑色物体竟是广场的那尊雕塑。
“哇靠,吓死哥了,这尼玛反差也态大了!”
愤愤的说了句,他刚要去拿起记事本,却发现这雕像后还站着一个人,此刻正皱眉看着自己。
“一个人?”脑海意识里只是一闪而过,再寻常不过,但片刻后,他心猛的一跳,他突然发现,昨晚这一路走来,好像是一个人都没有碰到,这事情太过惊悚,可能是昨晚精神过度紧张,没注意这点。他眼珠向两边斜着看了看那些废弃的汽车,只见所有车的座位上都空空如也,而许多车的车门还紧锁着....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人都去哪里了”他心里默念着,平静下的心再起波澜,一想到昨晚就这么一路走来,层层的细汗就不争气的冒了出来,他又正眼看了看对面那人,只见他还是那般看着自己,就像看到了外星人一样。
两个人就这样彼此看着对方,却都没有说话,空气似乎变的干燥,气氛也越发微妙,就在一个人的汗水快浸透整张脸而另一个人的眉毛都快皱成“囧”字形的时候。一个略带紧张的声音轻轻传来:
“你,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相视的两个人都松了口气,同时转头向声音处看去,只见在雕塑的另一边,一个带着黑色边框眼镜的女孩正惊讶的看着这边。
“没,没,没什么的。”雕塑后边那魁梧的青年支吾的说道“我也是才到这里,刚才听见他大喊大叫,又看他行为古怪,一时走神了。”说完尴尬的指了指雕塑前边的熊振华。
熊振华也觉得先前那对峙太过莫名其妙,现在想想,自己的一惊一乍还确实有点骇人,于是不好意思的说道:“对,没什么的,其实我是被这个给吓着了”他指向身前的那尊巨大雕塑。
三个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劫后余生的喜悦是存在的,只是在一个人的时候,这种快乐被潜意识给掩盖了,熊振华不禁想到。
“我叫石海,今年二十八,昨天还在一个模具厂工作,不过现在啥都没了”魁梧的青年伸手笑着说道。
看着石头憨厚的面庞,熊振华心里没来由的一阵亲切,或许他本就厌倦了职场上的种种猜忌。他握住石海的手说道:“原来是石哥,初次见面,我叫熊振华,今年二十七,你叫我熊子就好。
石海看着他,说道“小熊,你还是不要叫我哥了,我不习惯,叫我石头挺好的。”
熊振华一听,也高兴,嗯的一声答道:“只要石哥不介意的话,那我便叫你石头了。”
石头呵呵一笑,也不再说话,但可以看出他心里很是畅快。
熊振华又转头看了看雕塑另一边的女孩,见她只是含笑看着这边,但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于是故作拱手道:“还未请教这位美女?”
这夸张的动作逗的女孩又笑出声来,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她伸出手来,正色说道“我叫龚静,就读于市东边的地理信息学院,今年刚毕业,。”
熊振华握着她的手细细的看了看她,只见她肤色白皙,眉清目秀,一双大眼在黑色镜框的衬托下显的可爱之余还透着几分端重,而一头自然盘起的乌黑长发更显得几分成熟,饶是熊振华混迹职场两三年,也不得不在心里说道:好一个美女。
看着她一只手还揣着几本地理类的教材,于是打趣到:龚大小姐真是大好学生,这末日都来了还不忘放下教科书。
龚静一双大眼看了看他,又看了一旁地上的记事本,也学他先前那样,故作拱手道:熊大哥才是大好员工,龚某起码还记得背个行李袋,熊大哥在这末日来临时可只记得工作记事本哦。”
熊振华看了看她身后的双肩包,又回头看了看石头也背着个大包,不禁老脸微微一烫,心想到: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但见对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于是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说道:你们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来的路上有没有发现其他人?
这一问,身边两人顿时沉默下来,
石头放下肩上的大包,面色沉重的说道:昨天恰逢周末,大伙们都放假了,就我和另外一个同事值班,到了凌晨,我们觉得肚子有点饿,于是我就出去准备买些吃的回来,谁知道这刚走到半路就碰到那等怪事,想必你们都知道了,我也是侥幸的找到一间地下室,躲过一劫,等到火势小了,我回去工厂的时候,厂房已经烧的不成样了,我那同事也没有踪影,后来我又跑到工厂宿舍,但叫喊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一个人。
说到这,他顿了下,面带犹豫的看着熊振华说道“小熊,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其实我这一路走来,你是我碰到的第一个人,我发现,这里的人们好像大多数凭空消失了。”
若是平时,这番话必然说不过去,但昨夜走来自己也确实没有看到一个人。
熊振华苦笑一下,说道:“我和你想的其实差不多,只是自己还不愿相信罢了。”他捡起雕塑旁的记事本,和石头一起坐在大包上,像泻了气的皮球,提不起精神。
天色再亮,一轮红日缓缓升起
就在他们各自沉默,意兴阑珊的时候,却没注意一旁龚静的眼睛仿佛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