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些什么？不如养猪吧？我看生畜养殖业好像还可以，而且你那些职工也有基础，在培训一下，搞一半原生态产品，一半高科技产品，最好再放养一批。”廖云枫有些异想天开地玩笑了一番，可没想到温必徳却兴奋地一拍大腿说道：“好主意，我们俩还真想到一起去了，前几天我就在琢磨这个事情了，现在猪肉的利润还真比钢铁的高，而且现在都市人的生活条件也提高了，很多有些钱的人都吃原生态的肉，宁可付出多一点钱，还有野猪肉更是卖到了一般家猪肉的三倍价格。”
“不是吧，你准备养猪？我只是开玩笑而已，而且现在咱们市那个钢铁巨头H钢股份集团公司不是还挺不错吗？又盖了新大楼，而且像个小王国一样，有电视台，有报社，听说他们还有新闻部呢。”
“人家是什么单位？什么规模？刚才我不也说了嘛，有个别的钢企还有低利润，它就算是一个。它的生命力我个人还是佩服的，必竟有国家的支持嘛，而且他们虽然闹了不少笑话，但是投资方向还是正确的，就是方法有些资本了一些。比如职工工资与生产效率挂钩，这是近年来效率不好才推出的缓解行为，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可是为什么不在前几年效益疯涨时出台这种举措呢？树立职工危机感的旗帜高举着，变向的扣取职工的工资而已，不否认这是可以有利于大企业的长期发展的一种手段，一种方法，就是太狡猾了一点。而且他们和我们民营小单位不一样，像这种国营企业很多好的想法、举措和建议不能够执行下去，太有阻力。第一就是养老的问题，新政府成立后这些国字号企业就拔地而起，当时不少的工人仅仅只拿着勉强生存的生活费在为国家建设而工作。现在生活条件提高了，这些老前辈也退下来，你这企业不能不管吧？这一批人的养老就是一笔纯支出，这也是他们应得的，但是这些支出也必然纳到了生产成本中，成为发展的阻力。第二，国营企业的权力内循环问题，亲戚网问题。一个分厂的厂长的子女，混得好可能不会进这样的事业单位，但是混得不好进来后也能轻轻松松地提干，拿高薪干闲职。首先说机关，那可以说是把工作分得细的不能再细了，明天一个人足够负责的事情非要降低出错率让三个人分管。一些应该分管的，比如说政工和生产却又合在一起抓。然后就是一些亲戚网，无数的闲职等着他们，有的甚至拥有十年工龄了单位的人愣是没有见过他，工资却照拿。第三点就是有太多职能部门效率不到位，一些部门没有存在的必要性。最明显的就是你说的那个90年代初期以丰富职工业余生活为出发点成立的电视台。当时因为科技落后没有有线电视，让职业能够欣赏一些电视节目所以才成立，可是这二十年过去了，有线，无线网络覆盖了全市，这样的部门却依旧机械地宣传那些过于体面的事。新闻总有正面和负面的，但是这些部门报道的却永远是正面的。很多发生的事情全国都知道了，他却只字不提，质问他，他答为是专播生产新闻不播民生。可轰动的生产事故却一件没有听过，每天都是什么哪个厂哪个领导检查哪里，或者哪个领导慰问了退休老干部的生活问题”
廖云枫听到这里马上打断了温必徳激动地抨击：“等等！不是说不播民生吗？”
“到了这时他就可以播了呀，这是形象工程嘛！”温必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这些还不是主要的阻力，更多的来自于管理中层。国企中的拉帮结帮，勾心斗角可不比官场上差，所以一个中层管理者能用10%的心思在生产管理上就不错了。因为这些中层管理者的背景都很一般，但年龄比较年轻，有抱负有冲劲有欲望，30%或者更多的用在如何向上更进一步，如何搞好人际关系，30%用来如何防止别人搞自己，20%用来搞收入，10%用来搞家庭，所以也只剩10%来搞生产。这一群人直接影响了基层对企业的信任度，加上各种针对基层职工的苛刻制度，公权滥用的形象导致基层职工丧失工作积极性。现在他们已经沦丧到靠经济压迫和权利压迫来管理职工的地步。”
“额，这么可怕，难怪有人说我们国家就是一个权利泛滥的国家，就算是一个带红袖章的大妈都能利用手中的权利耀武扬威一把。再就是你说的权力和财富的内部循环，官二代就能当官，轻松考公务员，富二代不用工作就能创业。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有人反对农村娃上大学的吧？”
“放屁！你没发现现在社会上的不稳定因素，不稳定人群在不断增多，不断扩大吗？这是人们在对社会失去信任。打个比方，你是一个山里娃，很爱学习，而且有天分，长得也帅家里辛辛苦苦供你念了大学，毕业后想报效祖国去考公务员，结果你没考上但你同班一个平时连课都不怎么上的官二代却考上你怎么想？你谈了几年的女朋友却因为住房问题跟一个开房商的中年人跑了你怎么想？特别是你蹲在工地吃着垃圾一样的工作餐，发现你的老板正搂着你以前的女朋友陪着那个官二代的同学来工地视察工作对你大呼小叫的时候你怎么想？如果这时你身上有把刀你又会怎么想？”
“我会想如果我有钱，现在搂着那个女人的人就是我，如果我爸是高官那来视察的就是我而不是那个同学。如果这时我有把刀我肯定会为了自尊而捅死他们三个！”廖云枫似乎被温必徳带入了幻想，一脸愤慨地说出心里的想法，但温必徳很快否定了他的答案：“你错了！你想捅他们并不是他们践踏了你的自尊，而是你失去了对这个社会的信心。你寒窗苦读十几年不抵一个官爸爸，你和你女朋友的山盟海誓不抵一辆宝马车。你会认为社会遗弃了你，原因只是因为你是一个普通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你一下子失去了理想，失去活着的意思，所以就会想一些过激的行为。杀人后果是很可怕的，特别你之前是一个守法的人，人的冲动不至于完全抑制这种可怕，人的失望才可以。”廖云枫听完温必徳的分析思考了一番感觉颇有道理的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