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巨型五步蛇吐着信子一左一右蹲守在身旁,不时眨眨那圆溜溜的眼睛,脑袋晃荡间带给人一种强烈危机感!
这春日季节咋会有蛇的?还是五步蛇?一个个惊悚的问题横亘在其心里。
“啊——不!”片刻,一声比任何声音都要凄惨的哀嚎声响彻整座山林,惊得枝头上的飞鸟一阵狂扑,一坨白花花的鸟粪“吧嗒”一下掉落在刘毅头顶,可那惨叫不迭的人此时却无暇顾及!
青山镇。
“主子,莫姑娘把他们村长告上了县衙。”严辰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慨叹,这还真是挺新奇的事儿。
“嗯,莫村姑胆儿可真肥。”斜靠在椅背上的男人不咸不淡,像是一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说要将村长赶下台。”抽了抽嘴角,护卫再次出言。
“嗯?莫寡妇实在有魄力。”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干的?他真不晓得。
“……还、撵得村长的儿子满山蹿,结果人家在山上过夜……被蛇咬了。”
“此话当真?”男人猛地站起身,眸子里闪烁着莫名的光。
“……主子莫怪莫姑娘……”咬着人的那是您的蛇……
“废话!爷问村长那儿子被咬出个好歹了没?”怪她?为何要怪她?
“咳咳,听说危在旦夕,不过主子也不必太担……”
“半日之内,方圆百里所有药铺立刻打烊,谁慢一步——关门、放狗!”随后,那男人提步走出房门,留下护卫一人在原地发愣。
……主子,要谁真慢了一步,我……我上哪儿弄狗去?
“主子、主子,咱要不要……帮莫姑娘……”忙追上已经出了房门的人。一个刚过门半年的寡妇告村长,还真算不得容易。
“不必。”前面的人淡淡开口,语气笃定。
该他帮忙之时,他自然会出手,可这种事情若是他明面儿上插了手,怕是不怎么好,不过暗里嘛……
“咚咚咚——”
大清早,青山镇所属的罗阳城还在清晨的烦嚣当中,县衙外一阵击鼓声便稳稳传了进去。衙役开门一看,原来是个瘦弱的姑娘,当下不由得有些疑惑。
“小丫头,你这是怎么回事?”
“差大哥,民女报案!”末世谣反手放下鼓槌,拉过刘氏,上前施礼。
罗阳城县衙,一堆看热闹之人围堵在衙门口,个个眼里皆是新奇不已。
“今儿居然有个告自个儿村长的人,你说有趣儿吧?”
“可不,那还是个死了丈夫的小寡妇呢。”
“瞧着长得水灵灵的,嘿嘿。”
三日后。
罗阳县衙人如潮涌,众人皆是对着告村长的寡妇兴起了浓厚兴趣,不请自来便是蹲在县衙大门口,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堂下何人?”千篇一律的过场,堂上县老爷一拍手里的惊堂木,下面众人立马噤声,那速度,与排练过一般无二。
“民女青山镇象薄村东家三儿媳,莫诗瑶。”不动声色地瞥一眼刘成才及其身边的状师,却不见刘毅的身影,末世谣心底暗笑之余也是思索起了应对之策。
刘毅被她的狗追上山,又被蛇咬伤危在旦夕,刘成才定然将此事全数赖到她的头上,眼下情势虽偏向于她,但也丝毫大意不得。
见得末世谣这般淡定的模样,刘成才冷哼一声,也是自报了一番家门。这个时代的状师便相当于现代的律师,只要你有银钱能请得起,是输是赢亦是无人管你。
“莫诗瑶,你此番将你们村长告上公堂,是何缘由?”
“回大人话,原因有三——”
“一:村长其子刘毅行为不轨,半夜爬我东家高墙,意图轻薄于民女,此乃一罪;二:因民女抵死不从,一气之下竟纵火烧毁我东家祖宅,害得家嫂滑胎,此乃二罪;三:事后民女试图请求村长还以公道,可村长不仅不应,反倒放任其发妻殴打民女婆婆,此乃三罪。”
话落,周围一片唏嘘,敢情还是这村长以势迫人、以权压人、以名欺人?
“大人切莫听信这小刁妇的一面之词!这烧房屋一事尚无证人,且当日其二哥进门便是抓着犬子一顿好打,后她又是上门纵狗行凶,犬子如今还因此卧躺在床,命悬一线!”听得末世谣这大义凛然的一番话,刘成才立马炸毛,挡开一旁的状师,上前一步便开了口。
言语间有意无意避开那半夜爬墙轻薄一事,这刘成才倒也有意思,不过,有意思的还在后头。
“纵狗行凶?村长这当算是口不择言了吧?当日众乡邻可都在场,民女可是一个手指头一没动,反倒是村长,见那黑狗追上刘毅,便一口咬定是我所为,还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大人可询问在场的乡亲,是也不是?”
“这倒不假,三儿媳妇却是啥也没动。”
“村长一时担忧,才骂了三儿媳妇,这也在情理之中啊。”
这下刘成才就是不明白也明白了,那小寡妇特意说出这些话来人、教众人迎合,可这话看似对一碗水端平,实际上则是将她所说的事情全给落到了实处!当下微微焦急,不由得转头看向一旁的状师。
“大人,请容小人说上两句。”接收到刘成才的眼神,那状师思索片刻,也是上前几步。
“不论如何,东家媳妇这般冲进门就动手的行为终究是不好,况且,刘村长作为一村之长,东家媳妇怕是做得过了点,再者,村长之子刘毅被她所养的黑狗追上山,遭遇毒蛇咬伤危在旦夕也属事实,东家媳妇多少应当负其责任不是?”
一口咬住刘毅被打一事,却绝口不再提其半夜爬墙烧人房屋,这是想就这么糊弄过去吗?当她末世谣是小二逼不成?
“若是刘毅因此有个好歹,恐怕东家媳妇这篓子可就捅大了。”不待人接话,状师转眼看向依旧淡然的末世谣,嘴里说出的话委实不讨喜。
“刘状师的意思,是那刘毅给蛇咬死了我莫诗瑶还得赔命了?那我二嫂肚子里的胎儿又当找谁去讨要说法?我东家祖上传下来的祖宅就这般毁于一场大火,又当如何计较?”两句话又是绕回刘毅纵火一事,声音多少带了些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