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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故事里的关系隐喻

《谁飞得最高》是国际保育专家珍·古德最喜欢的寓言故事。故事描述的是一向平静的鸟国发生了争执,大家都在吵着到底谁飞得最高,最后决定举行一场飞行大赛。在比赛过程中,许多鸟飞累了,只好降落地面;兀鹰为了午餐放弃比赛……当云雀和鸽子放弃后,天空中只剩下了老鹰。已经累了的老鹰,以为自己赢得了这场比赛,却发现有一只小鸟飞得比自己还高。于是,故事进入了高潮。故事的结局是,小鸟才是这场比赛的冠军,同时,小鸟感谢老鹰一路载它上来,满足了它从最高的天空看世界的心愿。

故事里最有智慧的猫头鹰、飞不了多高就沮丧回到地面的鸟、不会飞却愿意安慰鸟同伴的鸵鸟、为了食物而放弃比赛的兀鹰、坚持到飞不动才放弃的云雀和鸽子、承载小鸟的老鹰,以及靠着老鹰帮忙完成心愿的小鸟,都是我们在现实生活中的投射。因此,这个故事可以帮助我们去检视自己的生活模式。

在内蒙古首届隐喻故事研修班上,有位学员姓马,是一名戒网瘾专家。这位马老师受到这个故事的启发,在训导师的辅助下,写下了自己在与家人或团队互动模式上的关系隐喻故事。

蜕变:百灵鸟·山鹰·鸽子

马智勇

百灵鸟在林子里自由自在地飞,大树呀,蒿草呀,还有各种花朵及林子里的其他动物都很宠爱他,而且对他充满了期盼,因为他是这片林子里唱歌最好的小鸟。于是,百灵鸟就想飞出这片林子,既然大家对自己有那么多的期盼,就不能让他们失望呀,只有飞出林子到更远的地方去冒险方显英雄本色。

于是,百灵鸟的心里就萌生起人生大梦,森林里最有力量的是狮子,那么就让自己成为狮子吧!百灵鸟真的飞往林子外面了,以狮子的雄心、狮子的胆魄踏上漫漫旅行,为了托起明天的太阳……百灵鸟以其美妙动人的歌声打动了外面世界的生灵。于是,许多狮子、老虎、猴子、兔子、狐狸,还有老鼠等都伸出臂膀把百灵鸟高高托起,百灵鸟以为自己真的成了狮子……

动物们期盼着百灵鸟用他那动人的歌声拯救那些患了病痛的同胞们,于是百灵鸟就用力地唱呀唱呀,在他为这些病痛中的动物唱歌时,他会感到自己像是一只山鹰在托着鸟儿飞翔……他感觉好累。百灵鸟家乡的亲人在惦念着他们的孩子,他们会放出信鸽来传递关注的消息。可是每当信鸽来时,百灵鸟就觉得自己在分心,于是他好像很吃力,非常担心无法托起他脊背上的鸟儿……

于是,百灵鸟就千方百计地躲开那些信鸽,他吃力地托着鸟儿飞……百灵鸟实在太累,可他又安心于这样的累,因为如果没有人来向他求助,他就会感到非常空虚和无价值……于是,他情愿做托着鸟儿飞的山鹰,还有就是当许多动物把他托起时,那种荣耀、那种成就感让他醉心不已。那些精疲力竭的午夜梦回,他都觉得自己是勇猛的狮子,只是这狮子总是很乏力……

有一天,百灵鸟累倒了,嘴里还在哼哼着:“我是狮子……我是山鹰……我是狮子……”信鸽找不到百灵鸟就非常着急,于是他恳求魔法师梅林为他指点迷津。梅林交给信鸽一面镜子,告诉他在镜子里可以找到百灵鸟的所在方位,而且这镜子还可以为百灵鸟治病。

信鸽借由魔镜的指引找到了百灵鸟,见百灵鸟病了,就拿出魔镜。百灵鸟在镜中看到了一只快乐的小鸟做着狮子的梦然后飞出林子,然后他站在一只鹰的肩膀上飞上高高的蓝天,在另一个地方这小鸟变成了做着狮子梦的鹰托着其他鸟儿飞翔……鸟和鹰在变换着,不变的只是他们都以为自己是狮子,于是他们做狮子的工作,如去追捕羚羊,他们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

百灵鸟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自己就是狮子,可是当他静静地盯着那狮子看时却发现狮子变成了信鸽,在向他倾诉家乡父老对他的思念。百灵鸟流泪了,他没说什么,他跟着信鸽飞往家的方向。百灵鸟去见家乡的亲人,喝家乡的米酒,吃家乡的粮糕,他感觉自己变得越来越有力量了。

于是,他告别亲人,飞往外面的世界,他要去歌唱,为拯救那些病痛中的生灵,只是他不再做狮子的梦,不再去追捕羚羊,不再躲避信鸽,有力量的时候就做鹰,累了的时候就做一只站在巨鹰肩膀上的小鸟,时常跟着信鸽回家……

百灵鸟发现,做一只鸟很好,做一只会唱歌的百灵鸟和时常回家的百灵鸟是自己的福分。哦,世界真好,做自己真好!

隐喻故事的九格阅读,是我们在阅读实践中把隐喻故事的层次、发展脉络和脚本等诸多元素,分三组九格装入我们的教具与学具九宫格作文练习纸上,直观而清晰地理解故事建构的诸多元素,在这样的过程中总结出来的快速阅读法。我们以《蜕变:百灵鸟·山鹰·鸽子》为例来说明隐喻故事的九格阅读法,这个故事讲的是马老师与工作团队和家乡亲人之间关系的隐喻,该故事内容按三组九格分解如下。

第一组是故事层次三格:一般有隐喻的层次、故事进程的层次和关乎问题解决的结局层次,也就是故事层次的隐喻格、进程格和结局格。

隐喻格:百灵鸟,这是马老师的自我觉察,隐喻胸怀大志却有虚荣心,因而自我迷失,超负荷地工作;狮子,隐喻力量;自以为是的“鹰”隐喻助人工作者,这是马老师的身份,真相中的“鹰”隐喻马老师的工作团队与家乡亲人支持的力量;鸽子,隐喻家乡亲人的通信联络,生活中的马老师常常为避免工作被干扰而逃避家人的电话问询,因忙于工作也就忽略了家庭亲情的陪伴与呵护。

进程格:飞出林子寻梦—歌唱天赋引来喝彩—自我迷失,以为是狮子—以为是驮着鸟儿飞的鹰—累倒了—魔镜中看到真相—站在鹰背上的小鸟—回到家乡—重新出发,自在做自己。

结局格:认清自己,欢快地唱歌也时常回家,自在地做自己。

第二组是故事发展三格:隐喻故事的发展和转化是由某些资源、关系和转化因素带来的,这样的资源隐喻叫资源格,关系隐喻叫关系格,而转化性隐喻叫转化格。

资源格:百灵鸟有歌唱的天赋,生活中的马老师擅长演讲,也有歌唱天分,因此故事里的百灵鸟是帮助性资源隐喻。

关系格:其他动物的友好态度是帮助性的关系隐喻,生活中的同态体是马老师的工作团队和家乡亲人给予马老师的大力支持。

转化格:信鸽,关乎转化的联系,指家乡亲人的关注;梅林,智者,隐喻能提供帮助的助人工作者同道或业务督导;魔镜,自我觉知,同时也是隐喻故事研修班的隐喻。

第三组是故事脚本三格:一般分引发故事张力的困局脚本、逆境中执著奋斗的成长脚本和经由成长的历练而产生的新的生命状态的存在脚本,也就是故事的困局格、成长格和存在格。

困局格:百灵鸟做着狮子的梦,承担着狮子的生存压力,活得很累;生活中的马老师就是这样,事业心和责任心的驱使,使他超负荷工作,带来极大的紧张和压力,这是他的困局。

成长格:主角在“忽而是鹰,忽而是小鸟”并自以为是狮子的自我迷失中,承载过重压力,经信鸽与魔镜的帮助而得以成长。

存在格:百灵鸟飞向外面的世界为更大森林里的动物们歌唱,也时常回家;存在脚本为马老师呈现了走出困局的可能性方向,那就是,爱自己,疼惜自己,不再自我迷失,适度放松,量力而行,尽力而为地做有意义和有价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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