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失去了感觉,一直昏睡了过去。
当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床上,动弹不得。阴暗潮湿的小屋里,不时的发出一阵恶臭。只有一扇小破窗户,阳光斜斜的照射进来,给寒冷的小屋带来了一丝温暖。
可这时的我,心里一阵恐惧,不知如何是好。汗珠慢慢的渗透出来,一点一点的把身体的温暖夺去。最恐怖的不是可怕,而是恐惧。人有些时候不是让吓死的,而是让自己的恐惧侵蚀了自己的灵魂,只留下一副躯壳。
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时间就像静止了一般,沙漏停止了流动。而我能听到的,只有外面屋檐落下的小水滴,嗒,嗒,嗒,一滴又一滴,重复而又难熬。
吱的一声,门开了。我马上闭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声。一个人被扶了进来,扔在了床上。当门一关之后,我才敢睁开眼睛。仔细打量旁边的大汉,突然一惊,这不就是路途上遇到的大叔嘛?!
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熟人,心里不是滋味。恐惧也下降了一些,有人作伴,总比一人孤零零的好。
大叔这时候睡的正香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处危险之中。我现在倒是挺羡慕他的,最起码不用担惊受怕,可以痛痛快快的酣畅淋漓的大睡一觉也是好的。
雨下的渐渐大了,滴在地上发出哗啦的声响。听着外面的雨声,不住的在脑子里胡思乱想。渐渐的,我慢慢也进入了梦乡……
醒来之后什么光景,我不知道,但我做梦了,我梦见那位老奶奶见到了自己孙子,激动的流下了眼泪,眼泪那么多,和外面的大雨融在了一起,流成了一条河……
天刚蒙蒙亮,我和大叔就被一盆冷水浇醒了。
浇我们的是砖厂的监工,有1米9的身高,黝黑的皮肤,满脸的络腮胡子,凶神恶煞的表情,一看便知,绝对不是个善茬子。
“睡,就知道睡!还不起来干活!”
大声的吼叫让我更加的惶恐不安,连忙起床。这时才看清,那根本就不是床,就是在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草垫子,上面还布满了草尖尖,好似要把衣服穿破一样。
大叔起的慢了,还被那人狠狠地踹了一脚,硕大清晰的脚印就留在了他的裤子上。我见大叔狠狠地咬了下嘴唇,然后,又松开了。
当时,能忍则忍。一来,情况都不清楚,万一有生命危险,这一辈子就搭在这里了;二来,逃出去才是关键,其他的等出去以后再说。
我们就跟着监工后面,大气也不敢出,一面又小心的观察地形,伺机逃出去。周围杂草丛生,围墙有半米多高,而且不停的有人巡视,唯恐有人逃跑。院子里还养着几条凶神恶煞的藏獒,锋利的爪子,尖锐的牙齿,仿佛瞬间就能把人扑倒,掏出心脏,贪婪的吃的干干净净,一点残渣都不剩。来来往往的工人,大概都是被拐来的农民工,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有的甚至还没有鞋,脚硬生生的踩在土地上。土地并不平整,有大大小小的碎石头分布其中。此时这些石子也化成了利刃,一刀一刀的切在脚底上,虽说脚底已经有厚厚的茧子,但也经不起这样的磨。鲜红的鲜血从脚底流出,一路走一路流,把过往的石子都染成了鲜红,显得格外耀眼。
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总觉得熟悉总想不起来是谁,灵光一现,我想起了那张照片。这,这个人不就是奶奶的孙子嘛!
我还想接着去确认一下,却被监工发现了,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一眼充满了愤怒和极大的怨气,使我不敢再回头去看。
到底是不是呢?我不敢确认,只敢说,长的有些相像,你说到底是不是呢,我又没有了准头,不敢轻易下结论。
而此时的我,还不知道,更加恐怖的,在等待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