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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武学之本

五月一日。

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大半月了,在这期间有两件事情值得一提:一是,黄爷将生意版图进行大幅收缩,对外宣布仅保留青山镇现有部分,且终生不再进行扩张;二是,孙仲志正式将大壮收为义子,典礼简单但隆重,自此,大壮正式成为孙府一员。

*****

这天清晨,大壮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后就出了屋子,今天是他和西洋参婆婆——不,现在应该叫奶奶了——约定习武的日子。

“大壮,你要去哪儿啊?”天色还早,但厨房准备早膳的下人们已经开始忙碌了,看见他纷纷打招呼。

“蔡婶早,我去镇上找尚锦玩。”这也是他昨晚就想好的理由。

大壮性子较静,偏偏尚锦是个调皮捣蛋的主,或许互补吧,这两人竟然是特别对眼,平日常在一起玩耍,所以蔡婶“哦”了一声就做自己的事去了。

小胳膊小腿的大壮一路飞奔着,却仍然是日渐当中才抵达青山涧,那赵喜阳早已在院落中等候,沉着声问:“怎么那么迟?”等回身见到气喘吁吁的大壮吃了一惊,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他一点修为都没有,能这时候抵达已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于是神色略缓:“先去屋内喝口水吧。”

大壮摇了摇头,一张嘴却是忍不住吐了出来,但没用过早膳的他就只呕出了一些酸水。赵喜阳皱了皱眉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逞强,这一路难道都没有休息?罢了,今天就不要练了,你先在屋里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就回去吧。”

“不,奶奶,我要练!”大壮一听着急道,自己拍了拍胸脯想把气捋顺。

“咦,你叫我什么?”

“呃...爹说西洋参婆婆就是奶奶。您...不是奶奶么?”大壮小心翼翼地问。

“这小子,怎么那么聪明。”赵喜阳很惊讶仲志反应那么快,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可是你这身体...”

“一会儿就好,没事的奶奶!”

“哎,你别一口一个‘奶奶’,现在你要叫我师傅。身体是武学之本,还是先进屋吧。”

“是的,师傅。”大壮顺从地跟在她后面。

“坐吧,你为什么想学武?”

“我想让自己变强,可以保护自己、保护小美。”大壮想也没想地说。

“哦?为什么想保护小美?她可不是你亲妹妹哦!”赵喜阳失笑道。

大壮搔搔头:“爹已经认我做义子,小美就是我亲妹妹了。那个...您也算我亲奶奶了啊...”

“嘁,你小子倒是改口改的快。”赵喜阳笑出来:“不过,倒也合我心意。你今天气息已经乱了,的确不适合再勉强习武。这样吧,我先教你一套吐纳的方法,我不在的时候勤加练习,然后...”她看看大壮的小身板:“好好练练你的身子骨,跑点路就吐了,还叫‘大壮’呢,丢人!”

大壮被说得脸上红灿灿的,也不反驳。这几年他在黄家因为仲志的原因也是被当贵客一般,下人们不敢让他做事,即便拗不过了,也就派点跑腿的轻松活,所以这身体的确是瘦瘦巴巴一点长进都没有。

之后赵喜阳让大壮口述了一遍她所教的方法,又问了些仲志他们的生活后就把大壮送出去了。

*****

看大壮走没影了,她头也没回地说:“出来吧。”

就见一道人影从一旁闪了出来,那满脸的络腮胡不是孙德更是何人:“夫人。”

孙夫人点点头:“恩,少爷怎么说?”

“我把夫人的信给少爷后,他说这小少爷的心性是可以信任的,就是来历有些不明,自从四年前受了老爷一掌醒过来后,对自己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他背后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势力我们无法知道。”

“恩...不妨事,伏念大陆几百年没有出过乱子了,就是出了,也要卖孙府几分面子吧。”

孙德嘴巴动了动,没有出声,若真有人敢将暗子安插到这里,这种用心孙府什么的,应该根本不放在心上吧?搞不好存的就是一举扳倒孙府的心呢!

“多个人习武,我也能放心点。”孙夫人想了一想又问:“少爷还有说其他的吗?我是说...他会参加四族会吗?”

“少爷还是希望能留在黄家生活。”孙德没有直接回答,顿了顿又说:“少爷说很想念您,希望带落落一起过来见您。”

“哼,他都舍得不回家,我才不要见他们呢!”她一拂袖。

孙德又撇了撇嘴,夫人一向嘴硬,私底下都不知道走了几趟黄家了,不然怎么会对他们的生活这么了如指掌!

说起来少爷当年说也不说一声就走,也是把夫人气到了吧,怎么说辛辛苦苦就这么一个儿子,轻易地说走就走,做父母的自然不好受。不过事实上仲志在孙府城因为身份,没少受排挤,又有些木讷,所以过得也不开心,现在这样青山镇单纯的生活的确比较适合他。总之孙德两边都看在眼里,所以反而不好轻易说什么...

“好啦,你去吧。”孙夫人挥挥手,也不再理他。

*****

等大壮回到家天已黑透,让他意外的是,远远地就看到孙仲志在门边等他,他有些做贼心虚地上前:“爹,对不起,我跟尚锦玩忘了时间,回来晚了。”

“以后去找奶奶就直说吧。”

仲志和蔼地笑笑,却把大壮吓了一跳:“当初奶奶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个守得住嘴的孩子,没事的。”他拍了拍大壮的脑袋:“你已经是孙府的人,说起来就算奶奶不教你,爹也会教你的。不过奶奶喜欢你,想当你师傅,我也不好太插手,她的性子你也知道的。”仲志对大壮眨眨眼,话锋一转:“至于这身子骨嘛,倒是可以帮你练练...”

学武之人大多身体比常人硬朗,因为这是基础,没有强硬的肉体也无法在体内承载太多的气劲,否则突破的同时自己也将爆体而亡那岂不是成千古笑话了!

所以这一练就是往死里地练,每天天未亮就起床,先在院中扎马步一个时辰,再手抓树干吊两个时辰,然后到厨房帮下人挑水、劈柴准备午膳。一开始下人们都是惊诧不已,纷纷说“使不得、使不得”,直到黄爷出面说明后才罢。用过午膳后休息一下再将这些重复一次。

虽然都是些说起来简单不已的锻炼,但对七岁的大壮来说却是每天都累得气喘吁吁,晚上躺在床上四肢就跟灌了铅似地沉。不过他性格本就坚毅,所以每天默默做着,从不叫苦或抱怨。这样的性子倒是让黄爷、仲志和孙德心里点头不已:学武之人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小花也是知道自己为什么这许多年还停顿在三层中阶,跟大壮比起来自己的确是对自己“太好”了。落落却是心疼的不行,每天想着法子地炖各种补汤给他。

在大壮锻炼的同时也用上了赵喜阳教他的吐纳方法,说起来这方法也没有什么稀奇,不过就是缓吐缓纳、均匀呼吸罢了。

这么一个月过去,效果也很明显,身板明显结实了不少,本来就黝黑的皮肤现在更是黑得发亮,加上习惯穿黑衣,常被在场边看他锻炼的小美拍着手笑“就是一块黑木炭”。

等第二个月大壮信心满满地前去找赵喜阳,没想到却仍是被她嫌弃瘦小,又给赶了回来。然后仲志又给他加大了训练量,就这么反反复复地,半年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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