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好吧!”娉婷蹙起了眉,靠近了点,有些表示同情的关怀道。
男人忽然停住了笑,一双眼在暗处发出些许亮光,朝她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
“丫头,过来这里。”
霍娉婷也不知是何故,有些抵挡不住诱惑般的走向他,直到到达床边才听下脚步,俯视着这个躺在床上的紫衣男人。
他的眸透着光,轮廓很深,不同于一般人的眼,那是一双睿智的眸,似能看穿任何事物。
卓然的气势,他绝对是个不平凡的人物,霍娉婷一向看人很准,这次她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给人的感觉,不似残洌的邪气,也不似寒魈的狂放。
那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很亲切,很柔和,但却没有多余的感情。
一个像极了豹的男人,这是娉婷给他的评语,这种男人令女人着迷,令男人追随,而他自己不吝啬给予别人微笑与温柔,却没有感情,也没有心,就如深夜中的冷风,让人抓不到模不着,看不真切。
深不见底的眼眸,闪着睿智之光,却显得没有感情。
他拥有人之貌,人之体,但他的眸子……绝不是人之眼。
霍娉婷注视他的眼,是难以形容的吃惊。
而男人像是料准了霍娉婷会闯进来般,毫无惊讶之色,依旧是气定神闲,用着一惯的微笑望着美丽的她。
像极有默契般,霍娉婷也笑了,他是第一个!
第一个没为她的美貌所震惊,也是第一个没痴傻苦恋着她的男人。
“你是谁?”这次换作是她急于的想知道答案,为何她的心会有那种熟悉的感觉。
那沙哑的嗓音,亲切浑厚,有说不出的舒服感。
时间仿佛停止般,过了好一会……
“霍姑娘,即来之,则安之。”
霍娉婷一震,“你,你怎么知道我姓霍?”
“姓名只不过是个称呼,姑娘别在意。”他微笑,仿佛除了淡淡的微笑,再没有别的表情,没有七情六欲。没想到比自己预算中的,早了一些时日。
他越隐藏,让霍娉婷愈发觉得这人太神秘。“你……你还知道些什么?”
难道他就是所谓的奇人异士?
“在下并非姑娘所想的奇人异士,只不过是略懂些卜挂星象,五行之术。”
挖!天呐,这个世界里的人真是层出不穷,连她心里所想,他都知道?还是,他只是瞎猜的。
他还知道多少?
霍娉婷忽然防备的盯着她,脸上闪烁着怀疑的光芒。这个男人的话,不知道有多少可信度,难道他料定了自己会来这里?在唐朝,虽然算命的江湖术士也不少,但没一个算得样样准的,都是些骗人钱财的贪财之人。
这男人出现在烟花风流场所,想必也不是什么正派人士吧?霍娉婷这样想着。
“听你这么说,难道你是道士?”道士怎么会出现在这烟花之地?她轻蔑。
“我吃肉喝酒,不受道术规矩所限,怎会是清心寡欲的道士呢,不过是杂书看多些,略知一二吧。”
她闻言,震动了下,“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知晓霍姑娘来处的人。”紫衣儒衫的男子,优雅的抚开额头的黑发。
没有人的七情六欲,没有人最基本的人性,怎会懂得这世间的感情?
娉婷睁大眼,望着一脸从容的他。“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
“你忘了我说过,我懂卜挂,星象。”儒衫男子的薄唇微启,飘出几个字来。
早在几年前,他站在王宫城楼中,在为砜酃国卜算未来国运时,便已算出她的到来。浩瀚宇宙,冥冥之中,都自有它的定数,那种定数即为命运,他只是预先知道而已。从小,他便知道自己有这种能力,所以宁愿为砜酃国的大神官大祭祀,为自己的国家预测着未来。
知命门传人,历代以来,多少具有洞烛天机之能,差别只在于或多或少。或许正因泄露天机,不论是神官或者祭祀个个命不久矣,然而传到他这一代,谁都清楚他远远超过历代祖先,观天象,卜吉凶,不曾有过误差,预知能力强到什么境界,谁都摸不透。
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却似以看淡生死,只因他早已卜出了自己的那一挂。
“那,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回来属于我的世界么?”既然他知道,那一定能帮助自己回到唐朝的。
儒衫男子轻轻摇头,并不是代表没有办法,而是他也没有这个能力。
“我没办法帮你。”任何人的命运他都能多多少少预料得到,只有她,他预算不了。
“怎么可能,你不是能卜挂么?你不是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么?怎么……怎么就不能送我回去呢?”霍娉婷显得有些激动。
“但我看不透你的命运,更无法改变别人的命运。”
霍娉婷讶然,难怪她觉得这人如此熟悉,她知道在哪见过他了!
从小到大,她都做着同样一个梦,梦中的男子竟与他有着同样的面貌!直到十五岁过后,那梦才从她的睡眠中消失,原来这个人真的存在,现在就真实的站在自己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儒衫男子抬眸望着她,黑眸中隐约竟透着一丝紫光,让她不觉沉浸在当中。
“夙矽。”
霍娉婷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原点,好不容易有了个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出现,但他却不知道送她回去的方法,真是郁闷之极,她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何去何从?
“哎,我该怎么办呐?”
“姑娘不必担忧,命运齿轮一转,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瞧他说的,倒真轻松,哼!有那么简单就好了,忽然她觉得有些冷,瑟缩了一下身体,才发觉自己身上才穿了件残破不堪的纱衣,那衣服惨不忍睹。她有些尴尬的笑笑!
突然感觉到身体一暖,一件紫色的外衣已披在了她肩头,头一抬,原来是他,心里顿时也有了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