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书记，车书记！你快醒醒！”一个熟悉的女音在呼唤。
“你是谁呀？你是是晴雨吗？”车先锋头痛欲裂，昏昏沉沉地喘息。
他不知道是心里这样想，还是说出了声音。
“嗯，是我，嘿嘿！你睁开眼看看，我就站在你面前。”声音变的不男不女，有点儿像车晴雨，又有点儿像另一个他熟悉的小伙子。
他竭力睁眼，许久许久睁不开。
飘
摇晃
天地旋转
赤橙黄绿青蓝紫，五彩缤纷，绚丽璀璨，耀眼生花，旋转成了宇宙星空万花筒。
“妈呀我下沉了！坠落了！我完蛋了！我要死了！”车先锋声嘶力竭地嚎叫。
“别怕，你下不去！嘿嘿，嘿嘿嘿！”完全变成了小伙子的声音。
“哎呀妈呀！你你不是晴雨！你是”
他声音颤抖，抖得厉害，魂早已没了。
“你认出我来了？嘿嘿，很好！咱把老帐好好算算吧！”小伙子的声音阴森森的。
与此同时，车先锋感到从悬崖上跌入万丈深渊，坠落，坠落忽腾一声，他跌落在坚硬的地上。
“唉呀妈呀！疼死我了！我不！不算我死了”他杀猪般地惨叫着。
“不，你没死！你还活着！嘿嘿嘿嘿嘿嘿！”那笑声愈加阴森。
“我的妈呀！我死了，死了！已经变成鬼了！”
“变成鬼也要算老账！起来！不要耍死狗！你以为你装死我就能饶了你吗？”阴森森的声音踢了他一脚，又用手扒开他的眼睛，“你睁开狗眼看看，看看我是谁？”
一片漆黑，接着出现一道闪电，震耳欲聋的雷声。
他惊惧地惨叫着坐起身来，等着眼睛望着眼前眼前的人。
电闪雷鸣里，他似乎看见一张脸，流着鲜红的血。
“啊我知道了，你是董董寥廓！你你你你来索命”
那被称为董寥廓的小伙子悲伤哭泣道：“是啊，我是董寥廓的孤魂，是幽魂野鬼，我很苦啊！这阴间里没有爱情、亲情、友情，只有黑暗、寒冷、饥饿、失心疼痛！我哀求阎王，想托生还阳，回到人间。阎王爷说：‘你属于冤魂伥鬼，你与那些被老虎吃掉，或者落水淹死的冤鬼都一样，你的魂不在本王管辖之内。你没有魄了，怎么能还魂呢？你无私奉献，愿意做冤大头，替姓车的顶缸，最后把魄也献给了姓车的，你注定不能轮回了！你要是不想在这阴间里忍受无穷无尽的痛苦，就只有两条路，要么你去找姓车的把魄讨回来，要么你找别人也用同样的阴谋手段害死他，借那个人的魄来，那样你才能重新托生！否则，你只能当冤魂伥鬼，永无出头之日了！’我一听就哭了，唉，完了，现在后悔也迟了！我在这儿游荡，太久了，太久了我实在熬不住了啊！我求求你，希望你也顾全大局，为了克劳克斯爬梯的利益也无私奉献一回，挨一颗枪子，魂归阴曹，留下你的魄给我用用！我好重回人间啊！”
“不，我不当傻瓜，不讲无私奉献！”
“可你当初是骗我这么做的啊！你把我当了傻瓜！”
“你入爬梯宣过誓的，随时为爬梯奉献自己的一切！是你自己愿意的！”
“可是，那时你为了爬上县委书记的宝座，你利用你妹妹车晴雨挪用银行三十万元巨款，让我替你送给北京的吴老头子。后来东窗事发，你又让我替你顶缸，挨了枪子。你当时说，很快的，子弹的速度比声音还快，你听不到枪响，也感觉不到疼，就幸福地死去了。”
“哎呀，我可是把我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许配了你呀！你追晴雨追不到，痛苦得割腕自杀。我把她领到你面前，你给我下跪磕头，法师赌咒，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剖腹剜心奉魄以报！这是你发过的毒誓，你忘了？”
“可是我我当时被你骗了！”
“董寥廓啊董寥廓，你有良心没有？我把我亲妹妹都给了你啊！晴雨和我是一奶同胞，这难道不是事实么！”
“哎呀呀我说什么好呢！我我”董寥廓气得浑身发抖，声嘶力竭，“姓车的，你好卑鄙！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你以为我永远都不知道啊！我临死的时候才知道，我当了冤大头！可是晚了，我没有申诉的机会了！”
“那些钱是你亲手送给老头子的，不是吗？”
“你别打岔！我现在说的是你妹妹为什么破死命为你盗窃银行巨款！你和晴雨不是一个母亲，也不是同一父亲！晴雨的母亲是怀着六个月身孕改嫁给你父亲的，！你四十岁她才十九，相差这么大为什么？你从一开始就非常清楚，却佯装不知！这些在判官的生死薄上都有记载，你赖不掉的！”
“你你你胡说”车先锋外强中干，口气明显弱了。
董寥廓咬牙狠狠地：“还不仅这些！晴雨长大了，出落得水仙花一般。那年她十四岁，你继母病得厉害，住院治疗，晴雨心里空虚，情感失落，晚上不敢独自睡觉，求你在她房间里陪着她，你就乘虚而入占有了她。”
车先锋惊呆了，知道这时，他才看出这是山神庙，他记忆闸门开放了，忽地一下回到了二十五年前
八爷岭八爷庙。
山电光里，山神的泥塑是一尊巨大的八足龟，最前两足扯着一条很长的蛇。
车先锋坐在泥塑前，眼睛直瞪瞪的，仿佛也是庙里鬼神家族的一员。
董寥廓的声音继续说：“晴雨为什么十四岁辍学？你继母为什么要让晴雨领她的同学仇瑶洁来家陪她居住？这些不用说你也很明白，只是你继母失算了，她没能阻止得了你和晴雨私通，还把仇瑶洁也赔了进去”
车先锋的影子渐渐站起来，门吱呀一响，漆黑里只听床在摇响，一个小姑娘有节奏的发出声。
“晴雨，你怎么了？你每天半夜里怎么总是哼哼叫喊，还不停地摇晃啊？”仇瑶洁睡意朦胧的声音，“我点上灯看看，你是不是做恶梦了，要不就是哪儿不舒服？”
“哎哟，不，别点灯。哎哟哟，嗯~灯油快没了！”晴雨的声音，娇滴滴申吟依然没有停止，“啊哟哟你轻点”
但是她说话时已经晚了，火柴哧地一声亮了。火光照得人的眼睛发花，只是一片亮。
又是一片漆黑
突然，仇瑶洁惊叫起来：“谁？你是谁呀？”
车先锋的声音压得很低：“别出声，是我。”
仇瑶洁的声音：“峰哥哥？你？你怎么钻进我被窝里来了？你，你别”
“嘘瑶洁妹妹，我爱你我想死你了！”
“不，不要这样哥哥，好哥哥求求你别脱我的秋裤呜呜呜呜呜”
突然，他浑身一震，头痛欲裂，申吟一声，眼前一亮：“别喊，我要你！我发誓娶你”
身边有人推他，摇晃着他肩膀，一个熟悉的女音说：“老车啊，我知道你爱我可是你喊什么呀？”
电光，雷声。
车先锋的眼睛不再呆滞，开始眨动起来。
他喃喃地喊：“啊啊，你晴雨我也爱你，真的很爱你！”
女音：“什么？老车你疯了？”
车先锋听见啪嗒一声打火机响，定睛一看，看见一张模糊地脸。他颤抖了一下语无伦次地惊道：“你是你不是你是我”
打火机离得近了，他再次惊叫起来：“这是哪儿？怎么回事啊，啊？这是坟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