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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万物皆归一:魔镜归来

安静的夜仿佛静静的流水逝去,晨曦恰似蒸腾的光雾把漆黑的夜色驱赶,那美丽绚烂的晨曦透过窗子冲进了房间,如同流动的液体在人的眼前浮漾……

一大早,铁入云就敲开了青青房间的门,铁入云说:“我要去见苗玉烟,你就在这里等我,估计我午后便会回来……”

青青让铁入云走进自己的房间,她边在铜镜前梳弄着长发边对铁入云说:“小心点,那苗玉烟可不是省油的灯……”

铁入云笑,说:“请姑娘放心,我绝对能平安归来,我还是了解我的朋友的,他绝对不会与我动手,并且有可能的是,我这一去,他马上就能把魔镜交给我……”

“是吗?”青青回转身望着铁入云,说:“但愿如此,可如果你能一次性成功,我们岂不是马上要离开这里了吗?”

铁入云愕然,问:“姑娘想在这里呆着吗,这里有什么好,难道这房间里有什么让姑娘留恋的物事?”说着,铁入云目光四下搜索,却并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青青不语,她只是望着铁入云,望了很久,方才幽幽的问:“离开这里后,你会返回天庭吗?还有,到那时我们还可以相见吗?”

铁入云似乎明白了青青的意思,他柔声说:“无论天庭,无论人间还是魔域,如果你想见我,我们就能聚到一起……”他那样说着的时候,身子缓缓贴近了青青,望着青青那泉水一般清澈的眼睛,他的友手抬起来,他想抓住青青那纤细柔嫩的手……

在那一瞬间,青青忽然感觉自己的身子开始剧烈地颤抖,连那娇俏柔嫩的朱唇都在抖动,她望着铁入云的手,她知道他的意思,她也渴望,但是她还是退缩了,身子往后退了两步,因为在那时,她突然想起了邱白衣,想起了自己爱着的却又抛下自己不管的男人……

铁入云望着青青往后退的样子,他伸出的手就静止在了半空,过了许久,他轻叹一声,转身走出了房门……

青青望着铁入云的背影,忽然间恨起来,恨他为什么不走上前来,把自己的手握住,然后把自己抱在怀里……同时她也恨自己,自己为什么要后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值得让自己为他做出这些吗?

青青这样想着,就走到门口去,目送铁入云下楼,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铁入云的心里却没有失落,反而他却在暗暗窃喜,他从青青的言谈举止中发现,青青已对自己是有好感的,这就够了,有了这,他就高兴,他不能贪图太多,因为相处的毕竟太短暂,短暂的相处怎么就能让一个女孩子倾心相爱、以身相许呢,这是不可能的……

铁入云心情兴奋的走下楼,然后便把自己的身子隐匿在空气里,他就像贴在空气中的一片飞叶,无形无影,浮着在那里,恰若一片虚无,却流星一般向驸马府飞去……

铁入云很快便来到了苗玉烟和幽风所住的五层高楼,他的身子从空中飞落,就像一阵风扑落楼顶,然后他又跳纵飞腾,飘然降落三楼,他听宋如梦说过,苗玉烟和幽风住在三楼……

铁入云把自己的身形隐匿在空气中,他就那样静静观察着三楼的动静,并等待着与苗玉烟、幽风相见的最佳时机……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苗玉烟和幽风卧房传来伸懒腰、打哈欠的声音,随即,一个男子的声音说:“昨夜你好疯狂,好久没有这样了,怎么回事?”一个女子柔柔绵绵的声音说:“哦,奴家也不知道,奴家就是想要……”

铁入云听了二人的对话,心中不由暗暗发笑,却早已听出那男子是苗玉烟,那女子自然就是幽风……

再过一盏茶功夫,铁入云听见幽风说:“小碧,把老爷和我的衣衫拿来……”

而一个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在外室回答:“公主稍侯,婢子这就拿来……” 然后那房间内便传来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铁入云知道那两人起床了,于是撕裂空气,身形突然出现在三楼,只是此时,他已幻化成了一个丫头,轻轻地走到苗玉烟和幽风的门边,叩了一下门,轻轻叫道:“小碧,转告公主,早餐前到后面花园一趟,那里的兰花开了,问她要不要去观赏……”

房间内幽风的贴身丫鬟小碧说道:“知道了,我转告公主就是,你先回吧!”

听了小碧之言,铁入云心中暗喜,转身走下三楼,只向那后花园而去,他知道幽风一定会到花园来,因为这个气若芝兰的美丽女子,一生最喜欢的便是兰花,听说兰花夜间忽然开放,即使不吃早餐她也会来观赏的,到那时,铁入云便可从她嘴中得知苗玉烟的信息,得知她昨夜劝说苗玉烟交出魔镜重归天庭的情况,铁入云便可据此考虑自己如何向苗玉烟游说……

铁入云飞快走下楼来,急步走向后花园,到得园中,他双手在空间中划落,念过一段咒语,道一声“开”,百花从中突然有大片的兰花绽放、虽各色纷呈,却淡雅高贵,更有独特的幽香阵阵,让人沉醉神迷,铁入云望着那清丽、倍具优雅情致的兰花,脸上浮漾起了微笑,那微笑如同温暖的烛火,照耀着他的心,也穿越了黑夜,冰冷的黑夜,在那样的微笑中,铁入云看到了晨曦,看到了最后的胜利,而那将很快到来……

铁入云望着那兰花微笑的时候,幽风就在小碧的陪同下走下了楼,走进了后花园,走到了铁入云的身边……

幽风望着夜间突然开放的大片兰花,美丽脸上露出了惊喜笑容,她望着铁入云问:“是你第一个发现这兰花开放的?”

铁入云点头,说:“是的,也是婢子第一个报告公主的……”

“哦,很好,”幽风说,“我决定赏给你四十两黄金,以表示对你的奖励……”

“不,不用,”铁入云说,“婢子谢谢公主,婢子不想要黄金,婢子只想知道一个人的心……”

“你?”幽枫不由惊异,刚想再说些什么,猛然发现铁入云转过脸来,那怎么是男人的一张脸呢?这个丫头为什么突然间变成了男人?一霎时,幽风和小碧都惊得呆在了那里……

铁入云却笑了,他对幽风说:“公主,我是铁入云……”

幽风望着铁入云,脸上惊疑的神色逐渐转为平静,“哦,是你……”她说,“你来了,我这里正有消息转告你,想不到你来的这么快,还把自己弄成这般样子……”说着,她又屏退小碧说:“小碧,你先去楼上等候,我也与这人说过话便回……”

小碧犹疑,望望铁入云,再望望幽风,露出不情愿离开的样子,而幽风已经在呵斥,说:“还不走!这人是我的朋友,不会伤害于我!”

小碧只好离开,一个人走回楼上去,而幽风就对铁入云说:“昨夜我已经劝过他,他对我向来都是百依百顺,自然不会背了我的心愿,况且他对我父亲本来就心怀不满,要不然他早就转动魔镜,毁了这天地人三界的秩序,不过他还是要见你,他想了解更多的事情……”

“很好……”铁入云望着幽风说,“公主做的很好,他要见我是最好不过的事,但不知你与他有否定下时间?”

幽风美丽的脸上掠过一线水一般的微笑,摇了摇头,说:“没有,他说不用约定什么时间,他随时都愿与你见面……”

铁入云点头,说:“好,如果可能的话,我现在就想见他……”

幽风望着铁入云再度微笑,说:“好的,我到楼上把他叫下来,让他与你见面……”说着,她便转过身向楼上走去。

约莫过了半刻功夫,那苗玉烟便从楼上走下来,走进后花园,看见铁入云后,忽然飞身拔剑,一道剑光若虹,卷起丈余剑岚蓦然向铁入云疾冲……

铁入云身子飞起,犹若腾空而起的飞鹤,躲过苗玉烟的突袭,同时,手中长剑划出万道光影,旋转奔腾如同巨浪,直向苗玉烟卷去……

苗玉烟望着那剑芒涌荡不息,发出虎龙一般吟啸,激荡万丈杀机,竟似不绝河川咆哮着向自己狂飙而至,他忽然哈哈大笑,说:“好身手,铁兄果然威武丝毫不减,在下不过是想试一下铁兄身手而已……”说着,仗剑而立,却并不躲避铁入云那凶猛一击……

铁入云见苗玉烟站在那里,却并没有还击之意,便立刻收住攻势,那万丈剑气华芒顿然被他从空间中敛去,他望着苗玉烟,脸上表情一片平静,说道:“我此来别无他事,乃是为劝你交出魔镜重归天庭而来……”

苗玉烟微微一笑,说:“我本来就非魔界之人,重归天庭自然是我心中之愿,只是我违了天帝戒条,如何能重归天庭……虽然我愿重归,但恐难以实现心愿,天帝如何能放过我,所以,铁兄如果不能保证我不受惩戒,恐怕此来也是白白费力了……”

铁入云哈哈大笑起来,说:“原来苗兄忌惮于此,不过知错改之,善莫大焉,我可在天帝面前替你美言,力保你不受惩罚,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那就是现在就把魔镜交给我,并且马上带着幽风离开魔国,等我们灭了狂啸之章,那时我自然会上禀天听,赦了你的罪过,并求天帝答应你与幽风之婚姻,实现你的心中之梦……”

苗玉烟望着铁入云说:“如此甚好,可是铁兄如何让我相信你具备如此神通,以至于让天帝都听从铁兄之言,不留下关乎铁兄身家性命的凭证,我断不可把魔镜现在就交到你手上……”

铁入云再次哈哈大笑,说:“苗兄,你乃女娲大神后裔,女娲大神乃天下苍生之母,心怀浩然正气、慈悲无边,恩泽遍于天下,但没有想到大神血脉传到苗兄的身上,却被情魔所困,以至达余如此窘境,可叹啊!苗兄可知其因为何?若苗兄不明其因,断无法得到天帝宽恕 ,是之,即使我给你留下关乎我身家性命的凭证,于你又有何益?”

苗玉烟惊讶,问道:“我不明白为何落到此种地步的真正原因,所以还请铁兄赐教……”

铁入云轻叹了一口气说:“想那女娲大神,乃天地正神,当年纵横四海、杀苍鳌、诛共工、灭群魔无所畏惧,终极原因是为其心有善念,慈悲为怀,进而正气无边,而你呢,如今却怯首畏尾、畏葸不前,不敢直面天帝,根本在于你没有大神的底气,没有至纯善心,否则的话,就应该痛改前非、马上交出魔镜,为三界众生念,何顾个人安危,而你却不能摆脱个人窠臼,在三界众生面临劫难面前,总是念叨自己,如此私欲深重,自我不能开释,虽我苦苦相告,天帝何以宽恕你,如此真是有力不能回天……”

“哦……”听了铁入云之言,苗玉烟似有所悟,沉思了良久,忽然问道:“铁兄说的有道理,但我还是想问铁兄一句,至于男女之情,乃天地自然造化,阴阳和合,不可违背,我今与幽风之恋乃为同理,我来魔界,爱上幽风,也是遵循阴阳相吸共生之理,乃天地造化使然,天帝何以设戒律,判人犯规,以致我不敢重归天庭,这是什么道理?”

铁入云微微一怔,说道:“阴阳和合、生生不息,万物顺其自然,这是指万物运行规律,是为至真至理、难以违背,你可以从这些方面看到大道,但苗兄可知,天、地、神、人、魔、妖各有其性、也各有其治,所以万物才有秩序,唯此才有规律,才有阴阳和合,这也是大道,与上述自然无为一样,是天理至真,而苗兄破坏了天庭之治,自然就破坏了天庭的规律,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乱了秩序,如此和合之道乱矣,万物何成次序,故天帝才有戒条制止……”

“是吗?”苗玉烟望着铁入云问,“铁兄是在替天帝辩护吗?不过你讲的也不是全无道理,但我总觉得万物是统一的,一切都在一个恒一的固性上运行,这其中包括阴阳和合、男女之欢,妖与人,只要相互爱,何论族类……”

听了苗玉烟的话,铁入云的脸色猛然为之一变,说:“差矣!天纲不可逆、人伦不可废、魔道难以改、各物各有性貌,如苗兄偶然为之尚有可原,若神、人、魔、妖各道混淆,不分三界、其男女乱向****,三界岂不大乱?此万万不可……”

苗玉烟望着铁入云低下了头,他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抬起头,说:“好吧,我把魔镜交给你,其实,我也恨透了狂啸之章,我也认为他不应该有灭绝人族、神族以及其他生命的恶念,还有,让我最恨的是,他竟然为了让我听命于他,挖去了自己女儿的灵肉,真是可恶,即使你们不动手,恐怕早晚我也会动手除掉他……”说着,他伸手从衣衫中取出一面镜子来,双手递给铁入云……

铁入云接过那镜子,仔细观看,果然非同一般,他感受到了那镜子的超绝威力,那镜面上蒸腾着自然天地灵气,镜体上集结着万物生生之息浓郁,果然是盘古开天地之根、阴阳相生之基,那镜面上三界秩序井然,如若被诱因转动,必然天地撼动,三界倒转,拿在手上光华闪烁,置于身上灵芒罩体……

铁入云把那魔镜放入囊中,然后对苗玉烟说:“好了,苗兄和幽风可暂时离开这里,等诛杀了狂啸之章,我一定会把苗兄的事情上禀天帝,让他赦你无罪!”

说完,铁入云长剑旋转,早已化作一道光影,而铁入云的人也在那光影中消失……

苗玉烟望着铁入云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他却再一次陷入沉思,他在想,一切真的如铁入云所说的一般吗?万物真的不能合二为一吗?真的不能吗?而这是自己的最大心愿,是女娲后裔的最大心愿,不要冷酷、不要区隔、不分人魔、不分神妖,但这些做不到吗?他爱上幽风,爱的不对吗?

苗玉烟叹息了一声,他在叹息声中迈动了脚步,他要走回楼上去,他要把幽风带走,她是他永远的爱,不泯的爱,无法割舍的爱,不分神魔、不分你我,他顾不上那些所谓的秩序,顾不上……

苗玉烟一步步走回楼上去,他的脚步显得那样沉重,就像背上负着千斤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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