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山中密林
树高千刃,遮蔽的天空的日头,致使密林之内光影斑驳,阴暗不明。偶有毒蛇盘旋其上,猛兽隐于其间。当真是一片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地原始老林。
溪水淙淙,一只全身雪白的小兔子从草丛里面走出来,四处张望一番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小溪边喝水。
它喝了两口,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猛然抬头。红色的眼睛朝着四周打量过一番,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物体,然而常年的生存经验告诉它,此时应该立刻离开。只是今日它刚从虎口脱险,早已是累得口干舌燥,最终对水的渴望还是令它继续留在此处。
只是没喝了两口,便抬头警戒一下,循环往复。
嚯----
正当这条白色的小兔子以为安全时,一条人腿粗细的大蛇从河水里面窜了出来。一口就把它给吞进了嘴巴里面。
哗啦啦-----
水花四溅,因为冲得太猛,大蛇的上半身挺立在半空中足有一人多高。
于此同时,溪边一条黑影自天边迅速降落,强劲的双爪猛的开合,一下便将这条忙于捕食却完全忽略自身安危的蠢蛇给牢牢抓住,双翅一阵,啪……带起漫天水珠,直冲云霄!
然而,那条巨蛇却并不甘就此丧生于鹰吻,当下奋起余力,昂首向上方的巨鹰咬去,锋利的牙齿在光线的照射下闪烁出一丝惨绿的荧光。
“啾!……”巨鹰显然没料到被抓到空中的毒蛇还有能力反咬它一口,泛黄的眸子中射出凶狠的目光,扬起它坚利的喙拼命向蛇啄去。一蛇一鹰在半空中撕斗不已,更有血珠飘扬洒落而下。
因此变故,森林里面一片忙乱。
林鸟惊飞,走兽乱逃,顿时击落树叶无数,撞断树枝一片,现场一边热闹狼藉,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弱肉强食,尔虞我诈,是这片法律和道德难以覆盖的原始森林主旋律,有几个能够逃脱的了它们的命运?
莫尘擦去洒落于脸颊的血迹,抬头望向天空仍死斗不休的一鹰一蛇,回想在阁中书本上看到的道理,心下不由感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谁又能确定自己不会成为成功捕食的螳螂呢?谁又能确定黄雀一定会赢呢?就像这空中的两者,谁胜胜负,仍是个未知数。
轰隆隆……
苍穹渐暗,滚滚雷声打断了莫尘的思绪,看着渐要下雨的天色,莫尘慌忙逃窜。虽然他非常羡慕那些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得道高人,然而凭他一个刚至入微镜的小道士,还无法做到雨中漫步,滴水不沾。另外,湿了衣衫尚且事小,若是弄湿了他好不容易攒下的那许多年镇妖镇鬼的道符,还如何下山降妖伏魔咧?当下还是寻找个避雨的去处要紧!
只是,天音楼门规甚严,聆音阁更甚!平时严师清韵从不让他们轻易下山,即使生活中的吃穿用度也是专门有外门弟子负责下山采购。因此他虽然在这天音山脉一带生活了许多年,但是却对这边的山中地形却是知之甚少。由于暴雨将至,莫尘不敢有片刻耽搁,当下也不辨东西南北,胡乱朝着个方向便夺路狂奔。
正走着,耳畔忽然响起一声哈哈大笑,笑声响亮,震耳欲聋。况且这声音似能干扰他人气血运行一般,莫尘受此影响,双脚一绊,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那人笑声过后又是一番话:“操他奶奶的,赵老龟,一别三十年,你还是这般胆小如鼠,故人拜访,却躲在洞里不敢见人,害得老子一番好找!是怕见了我,羞臊脸皮么?”声音粗豪洪亮。
莫尘凭借声音方向抬头望去,只见左前方有一绿袍大汉虚立于一颗参天大树下,随风飘摇。观其神情却是悠然自得,平淡若水,神威凛凛,宛若天神。
正在这时,前方一颗数人也难以合抱的大树忽然“哗”的一声从中裂开,里面跳出来一个年轻少年,眉发皆竖,怒吼道:“放肆!天师静院,竟敢大声呼和,扰人清净,还不速速丢下兵器,听从天师处置!”
那人哈哈大笑:“小娃娃,什么时候轮到你给那半老乌龟拎臭鞋?老子还偏要骂!赵老龟,你这个怂包老匹夫,胆小鬼!”
那小少年见辱及师尊,怒喝道:“狂徒敢尔!跪下受死!”身形闪动,已然攻到青衣大汉身侧,一条丈余长的长鞭朝他当头劈下。他自打拜入天师门下,这几年以来时刻练习,门下众人渐渐不是他的对手,是以越发高傲,目空一切,早想出去练练手,闯出一番名声,好教人知道他是天师弟子。
此刻绿袍大汉在此呱噪,正给了他想表现一番的良机。是以博尽全力,务求将绿袍大汉一举拿下,交由天师处罚。
绿袍大汉瞧也不瞧他一眼,听得他长鞭甩到,只是斜斜挥出一掌,口中犹自笑道:“老乌龟,多年不见,没成想你这龟缩大法已是大成啊!如今竟然肯让个小辈来替你送死,可笑可笑!”
小少年见他轻飘飘挥出一掌,一股强猛至极的力道突然狂风般卷来。这感觉就像蓄势已久的海浪拍向巨礁,结果礁石纹丝不动,那海浪却携着之前的声势倒卷而回。小少年见自己蓄劲发出的长鞭突然倒卷,朝自己脸上打来。惊怒之下,身子急急向后退去,借着袭来的力道,卸去攻击之力,但方才攻击之时用尽全力,加之现在仓促应变,真气运行一滞,被那力道逼得一连退去七八丈,颇为狼狈。
小少年自小傲慢霸道,器量狭小,得其师荫蔽,未尝吃亏,更是骄横日盛,此番刚出手便被人反制,恼羞之状,溢于言表!
小少年正欲迈步再上,不料凭空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来,挡住其去路。
洛天一轻轻一晃,便隔在了绿袍大汉与小少年之间,淡淡的银色光晕笼罩周身,气息吞吐不定,使其素白的法袍漂浮而起,猎猎作响,仿若随风起舞;长及膝的青丝倾泄了一身,直垂而下,随着步伐似水般摇曳流动,惊起了一地落叶;肩头停留着一只恋其香味而不愿离去的蝴蝶,斑斓彩翅轻摇,像极了一只扑火的飞蛾。
“轰隆隆!”
天际一道电光闪过,照耀的洛天一犹如那刚从那传说中的仙境中突兀降临到的花草之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