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胥羽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人都已经走了,你别再蹭了,再蹭就将鞋底的泥蹭到我裤子上来了。”
“假正经。”段郁宁骂了他一话,搁下杯子走人。
楚胥羽忙拉住她,笑道:“你这模样走出去,只怕有人说你刚被人****过。”
“我被你****了。”段郁宁佯怒地瞪他,走到梳妆台前整理了一番,这才出门去抽签。
段郁宁前脚刚走,银毛鬼鬼祟祟的探出半个脑袋,朝楚胥羽竖中指。
对于这只习惯吃里爬外的僵尸,楚胥羽甚是无语,“你来有何贵干?”
“祖宗之妻,不可欺。”银毛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你给祖宗戴了绿帽子,我今天非杀你不可,有种单桃。”
“单挑?”楚胥羽挑眉,反问道:“你确定?”
“废话!”银毛粗鲁道:“老子向来说一不二。”
“既然是单挑,输赢胜负如何定?”
“你若输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银毛恶狠狠道:“若是我输了,任你处置。”哼,一个肺痨想跟它斗,还嫩着呢,半根指甲就将他勾死了。
“你若输了,从此不准再靠近段郁宁半步。”楚胥羽的要求不高。
银毛牛叉哄哄的,“你有事赢了我再说。”
“是后卿让你来的,还是赢勾让你来的?”
“我自己要来的。”
楚胥羽起身,走出房门,跟着银毛消失在庭院。
旱魃,一去千里,耳边的风嗖嗖刮过。为了给楚胥羽个下马威,他施展灵力向云雾萦绕的深山林间飞去。腾云驾雾间,银毛回眸只见后身云彩飘过,楚胥羽连影子都没出现。哼,区区人类不足为患,哪怕他死赶活追,连望其项背的资格都没有。
银毛一口气飞出几千里之外,矗立在高山之巅,及腰的银毛迎风猎猎,举望遥望,苍山云海。以楚胥羽乌龟爬的速度,估计他可以睡个午觉再打。
伸了个懒腰,银毛刚要找个地方睡觉,云雾萦绕间传来一道声音,“不打算打了?”
银毛吓了一跳,楚胥羽心不跳气不喘的声音是远处的山峰传来,嘹亮而清澈。
身体一路,银毛飞向远处的山峰,透过浓浓的云雾,只见楚胥羽笔直的身姿矗立在山顶,淡然微笑,“你的速度也忒慢了点。”
“……”靠之,也不怕吹破牛皮。
楚胥羽淡然自若的镇定,让银毛甚是不攀,“吼……”伴随着地动山摇的怒吼,寒光闪闪的獠牙露出嘴角,锋利如钩的死灰色指甲“嗞嗞”冒了出来。
指甲一挥,若闪电般袭向楚胥羽的脖子,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指甲划过楚胥羽的肌肤,只见他的身体一晃,没了踪影。飞身扑向前的银毛急急刹住脚步,险些没冲下深不见底的涯谷。神情剧变的它猛地一回头,只见楚胥羽静静站在它身后,露出温文尔雅的笑容,“几年不见,你的动作慢了。”
银毛惊出一身冷汗。不可能,楚胥羽是肉身凡体,武功不可能修炼到如此高深莫测的地步。如果刚才他在它身后偷袭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紫色尸煞之气自银毛身上散发而来,银发的空中乱舞飞扬,俊美妖娆的脸苍白腐烂,露出了千年真身。尸煞之气弥漫之处,草木迅速枯萎,远处察觉不同寻常之处的动物化作鸟兽般散去。
“吼……”银毛飞身而起,挥舞着锋利的指甲,使出十成的灵力朝地上的楚胥羽俯冲而去。
楚胥羽双手快手起诀念咒,一条水龙自体内冲出,飞向空中朝银毛冲了出去。水龙身体硕大,在空中吟啸,张开巨大的双翼,一翅膀将银毛拍飞出去。
银毛在空中一个翻身,尚未来得及还手,只见巨龙张嘴,填山倒海的潮水喷射而出,犹若千万支锋利的冰箭穿透楚银毛的身体。锥心之痛传遍四肢百骸,黑色血雨喷而出。
银毛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巨石被成碎石崩射而出,轰隆隆往涯底坠去……
巨龙在空中高亢吟啸,威风凛凛地拍打着双翼,俯冲而下直直撞进楚胥羽体内。
“水……之应龙。”银毛喷了口血,震愕地盯着楚胥羽,“你……你解开了封印?”应龙断情绝爱在黄泉海亲手杀了女魃,女魃曾在临死之前发了毒誓,他生生世世不得所爱。黄帝许了他跟雪奴四世情缘,却也难抵他所犯下的罪孽。前世因,后世果,他生生世世轮回必受种种折磨,人间必受饥寒交迫百病缠身之苦,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尝尽一百八十种酷刑。
战神应龙投身凡胎,元神被重重卦印,根本不可能被破解。
靴子踩着碎石,楚胥羽信步走到银毛面前,居高监下望着它,“你输了,我不要你的命,但是你不准再出现在段郁宁的眼前,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怎么解开卦印的?”银毛挣扎着坐了起来,急切道。
“你不需要知道。”楚胥羽身影一闪,消失在云海之颠。
银毛呕出一口黑血,僵尸三始祖先后现身,如今战神应龙亦苏醒了。战神诛尸,纵然他爱段郁宁,可水火不容,她总有一天会死在他手上。
“咳咳……咳咳咳……”银毛咳出几口黑血,仰头长笑,“哈哈哈,可怜我费尽心思,可到头连肺痨都能轻而易举打败我。”
迟生一万年,主宰世界的终究不是它。战神仅仅用了两招,便将一只旱魃打败,究竟是它太轻敌,还是他深藏不露?
黑色身影,缓缓自空中降落,站在重伤的银毛身前,面无表神盯着它不放,说不出喜怒哀乐。
银毛匍匐在地上,“祖宗。”
“跟我回黄泉海。”赢勾冷冷道。
“不,我不回去。”黄泉海凄苦无比,没有一丝乐趣,它根本待不住。
“连几百上千年的清苦你都忍不住,你根本没有资格修炼尸魔。”
“祖宗,你为何不杀了他?”银毛始终想不通,“他死了,你爱的段郁宁才能活下来。”
赢勾望着匍匐在地,一脸虔诚的银毛,“你极具慧根,却是心浮气躁。七情六欲,只通了欲窍之门,对情却是一窍不通。你不爱她,所以你不会在乎她的选择。”三界之内,她愿意将就之人,从来都只有一个。有些人,哪怕晚了一秒,便注定永远都没了机会。
银毛甚是不懂,“你都没有试过,为何就放弃了?”
按照人类男人的思维,想得到一个女人,压根不成问题。下药、灌酒、送花买礼物,苦肉计、霸王硬上弓等等、只要得到她们的身体,总有一天会得到她们的心,真不知祖宗为何要这么古板。得趁着祖奶奶卦印未解之前下手,否则哪天她冲破卦印,祖宗只怕并非是她的对手。她有多大的本事,从逐鹿大战便可看出端倪,蚩尤麾下无数上古战神都死在她手上。说句直白的话,逐鹿大战若没有女魃,黄帝未必会赢。
三界对女魃的忌惮,除了她灵力深不可测之外,狠在她打架不要命,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从来都没第三种下场,三界之内敢惹她的除了后卿之外,再无第二人。当然,后卿是皮痒的贱种,命贱的哪怕将他剥皮拆骨扔去喂狗,他都有本事重生。
“所以才说你没开情窍。”赢勾眼眸渐露杀意,“以你的野心,若是耐得住海枯石烂的寂寞,潜心修炼灵力,他日定有一番成就。若你选择走后卿的老路,吸食人类鲜血为祸三界,总有一天会走火入魔自取灭亡。”
赢勾是黄泉海的守护神,纵然变成僵尸仍是分得清善恶的,它不会以恶小而为之,不以善小而不为,对于妖魔鬼怪恨不得诛之而后快。银毛很清楚,如果它今天若拒绝了赢勾,只怕是要交代在这了。以赢色的性情,不会放过它的,如今给它选择,是念了师徒之情。
“祖宗,孙儿愿意跟你回黄泉海。”银毛别无选择,只能跟赢勾离开人间。
段郁宁的手气不咋地,抽到了逍遥派,而点苍派亦是不容乐观,抽到天下第一大帮——丐帮。
“丐帮哦,你怕不怕?”对付逍遥派,段郁宁自认不成问题,转而打趣楚胥羽,“丐帮任帮主的武功相当厉害,尤其是降龙十八掌使的出神入化,只怕两个点苍派掌门都不是他的对手,就连你手下的暗卫,若论单打独斗,胜算都不高。”
段郁宁踮起脚尖伸手挑起楚胥羽的下巴,幸灾乐祸道:“殿下,你可打算怎么办?”
楚胥羽一口咬住她的手指,“你说怎么办?”
“输给一个乞丐,好像挺丢人的。”段郁宁挑眉。
楚胥羽自信道:“如果你不同意我输,那便不输。”
“你打算自己上场?”目光打量了楚胥羽几眼,这模样上台不安全,那些女人的眼珠都会凸出来吧。
楚胥羽卖弄关子,“到时你就知道了。”
赢勾一连几天没有消息,连一向好事的银毛亦没了踪迹,段郁宁甚是奇怪,“银毛没找你麻烦?”它向来睚眦必报,想报复楚胥羽由来已久。
“没见过它。”楚胥羽问道:“它又来骚扰你了?”
“最近它也失踪了。”走了也好,省得她心烦。不过对于赢勾,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她倒挺想见见他。这两年多亏有他在,她才能挺过来。虽然他平时不苟言笑,可对她着实尽心尽力。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亦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两只僵尸始祖对她都有企图,若说后卿贪图美貌也便罢了,赢勾绝对不是好色僵尸,平时见着别的女人连眼珠都不瞅一眼。
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段郁宁问过几次,可连楚胥羽都不肯说。也罢,她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
没了银毛,段郁宁的生活过得挺滋润的,新一轮的淘汰比武赛还没两天才开始,楚胥羽带着到下山到洛坍附近走走,游湖泛舟尝美味。难得的恬静,让段郁宁有丝错觉,似乎回到了之前亲密无间的情侣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