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灵鱼仔细打量着眼前男子,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看上去依然是年轻俊彦,除此之外还多出一股岁月沉淀的独特韵味,更加增添了几分魅力。也难怪他能得到众多南唐女子的钟爱,即便是傅灵鱼自己对魏无忌也生出不少好感。
“灵鱼,我们俩出去走走?”魏无忌起身,笑着邀请道,并没有在意李伏羲的眼神。
傅灵鱼自然不能拒绝,何况也不想拒绝。
此时已是深夜,炫月挂于西天,黎明就在眼前,温度降低,露水渐重。
两人慢慢的在营寨周围走动,神态轻松,不时还会传来阵阵笑语。
“灵鱼,离开殷商有什么打算吗?”魏无忌终于步入正题,他费劲心机来到殷商都城,并且不惜耗费自己隐藏多年的暗桩,为的就是能将眼前这个女子带回南唐。
傅灵鱼轻笑一声,说道:“自然是跟您回南唐了!”
“真的?”魏无忌喜上眉梢,说道:“那是再好不过了,我的白马义从虽然被世人称为天下三大骑兵,但是和你的凤府军以及黑虎骑军相比,就差了些锋芒,所以我想让你挂帅白马义从,如何?”
傅灵鱼心里感到一阵快慰,魏无忌和拓跋焘一样都打算把自己手中势力最强,也最为忠心的骑军交给她掌控。除了是对她以示信任外,最重要的还是相信她的骑战本领。
只可惜傅灵鱼摇摇头,看着魏无忌,说道:“只怕要让庆王失望了!”
魏无忌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但还是不改面色,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跟您回南唐,助您夺得王位,至于以后那就再另说吧!”傅灵鱼笑着说道:“我知道您在南唐其实并不轻松。”
南唐上下都在传言下一任皇帝必然是魏无忌,但是太子一日不立,这皇帝之位就如同虚无。老皇帝魏庆勋共有十七个儿子,其中长子魏建,次子魏泰,第七子魏柏实力最强,也最得魏庆勋的宠爱。再加上后宫之中众多妃嫔的游说,老皇帝原本立魏无忌为太子的心其实已经有所动摇,否则也不至于直到现在南唐太子之位依然悬空。
魏无忌在南唐的影响太大,如果魏庆勋驾崩,皇帝之位落不到他身上,那随后迎来的必然是血腥屠杀。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如果魏庆勋打定主意要让自己的儿子继承皇位,那在他死前肯定也会将魏无忌打进地狱。
魏无忌晒然一笑,说道:“这种事是藏不住的,也不知道大兄是怎么想的。”
“人老了难免就会多一些私欲,这倒是可以理解。只希望魏家天子能以大局为重,否则就是涂炭生灵啊!”傅灵鱼看了一眼太安城的方向,心中有所感慨。
权利真是最蚀骨的毒药,一旦沾染就无法戒除。更何况这关乎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成王败寇自古如是,没有第三条路。
魏无忌点点头,有些无奈的笑道:“希望如此啊。我那三个侄儿也都是俊杰,自然不愿意将原本属于他们的皇位拱手相让。只可惜他们的心胸差了些,不然这皇位我不要也罢。”
傅灵鱼助李治登上殷商皇位,在太安城血夜里,她手中鲜血有大半来自于李家皇族。所以对于此事甚是了解。
傅灵鱼忽然想到,魏无忌对于南唐的掌控远远不是当初的李治可以相提并论的,他在南唐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为何需要借助她的力量?
“南唐门阀众多,势力强横,看来魏无忌的阻力应该大半来自于这些门阀。”想到这里,傅灵鱼心中了然。
对于那些传承千年的门阀来说,自然不希望有一个手段强硬而又能力超群的统治者。换做一个平庸无奇,中规中矩的继承人才是最好的。
南唐有哪些门阀来着?首屈一指的自然是谢家,随后是恒家,还有宇文、司马两家。
“呵,这南唐的局势比起殷商来还要复杂啊!”傅灵鱼心中暗叹。
两人一路前行,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了葫芦口。借助月光,远远的可以看到帝陵山上擎天般的石柱,还有石柱两旁的巨大浮雕。
“您打算从后山进入帝陵?”傅灵鱼问道。
魏无忌点点头,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再过两日就能打通地道,可以直接通往棺冢所在,我们一起见识一下这传说中的禹商大帝。”
傅灵鱼无来由的想起了斛律也先,圣洁而娇媚的面孔在她脑海中不断的浮现,挥之不去,以至于有了刹那的失神。修长的手指,精美的锁骨,让她有了一种想要细细把玩的想法。
“无忌大哥,您知道斛律也先吗?”傅灵鱼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她的暗卫已经隐藏起来,无法给她传递信息,对于外界的事自然也就无从得知。
魏无忌一愣,大概是没有想到傅灵鱼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笑着答道:“柔然最出名的王子,我自然是知道,灵鱼怎么突然问起他来?”
“在来的路上,见到一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斛律也先,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来殷商!”傅灵鱼朗声答道,毫不避讳。
“哦?”魏无忌来了兴致,眼睛中多了一份意外的神采,仔细琢磨道:“前些时日我到听说,柔然太后和斛律也先的矛盾有所激化,按理说他这个时候应该带着柔然主持大局才是啊!”
“难不成!”魏无忌上下打量着傅灵鱼,说道:“难不成他也是为了你而来,看来这小子不单单是生了一副好面皮。这柔然太后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傅灵鱼听出魏无忌的话语中,暗含讥讽,心中有所不喜。但很快也就释然了,别说魏无忌和拓跋焘,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把柔然这种小国放在心上。这次为了协助自己突围,魏无忌竟然率领两千四百人来,可想而知他的的魄力。
而斛律也先呢?仅仅二十几个人而已。也因此,魏无忌连斛律也先带了多少人都没问。
傅灵鱼回想起斛律也先的眼睛,欢快的像个孩子,只是其中却带着一份难以消融的忧愁。
忽然,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