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忽的变得有些暗淡,风夹杂着些许的凉意,连绵的雨就这样不期而至。街上的行人不得不加快了行进步伐,到就近的建筑物里避雨。太阳和街上的小贩,可以名正言顺地偷一会儿懒了。
林文挥喜欢春天和秋天的雨,因为这时的雨比较温柔,更适合在雨中散步。以往这些时候,当雨不大时,他便会去雨中漫步,不带任何雨具,呼吸这清凉的空气,只有这一刻,空气中的污浊似乎都被雨水冲刷而去。街上也没有多少行人,这样的风景,如同高清晰的成像,只是回到屋里的时候,浑身湿漉漉的,衣服贴着身体,蒸的实在难受,却难掩心中的愉悦。
唐意婉和那个戴着眼镜的女同事在门口避雨,那女孩叫小雨,追她的那眼镜男叫小风,意婉经常说他们两个当真是天生一对。望着如珠帘般下坠的雨点,两个犹豫着要不要冲出去。这时,在街的对面,一个男人开着车将一个女孩接走了。小雨面带艳羡的表情,说道:“那个女孩真幸福,有帅哥开着车来接。现在若是有个男人开车接我,我就嫁给他。”
“那——小风怎么办?”
“下雨天,你坐在车里,舒舒服服的,看着街上淋着雨的人们疲于奔命的那种感觉,不就是幸福么。”小雨有些答非所问。
唐意婉茫然的看着雨中的人们,道:“你说的那种感觉是一种对比劣势的优越感,倘若是和比自己强势的人比的话,这种优越感就荡然无存了。那样的话,岂不是这世界大多数的人都是不幸福的了。幸福并不是一种优越感,在我看来你说的幸福只可能是一种快感,这种感觉或许很好,只是不能长久!”
“既然你这么说,那你说幸福是什么?”小雨显然是不赞同意婉的观点,语气中含着女人特有的刻薄、敌意。
唐意婉顺手一指,不远处,有一个男生打着伞和一个女生并肩走在雨中:“幸福只是一把伞,一把柔弱的伞。”
小雨面露不解的脸色。
“她抵挡不住凌厉的风雨,抵消不了灼热的日光,可是即使是再大的风雨,人们也不会轻易放手,因为,当你把她握在手里,真的很安心。最重要的是,她能够与最心爱的人分享。”
“你啊,是不是太理想化了,现在什么年代了,没有钱,还谈什么幸福!算了,也就你们这些有钱人才会说这些。”小雨虽然觉得唐意婉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可是一些观念在她的脑海中早已经根深蒂固了,要想改变,确实是很难。
正说着,小风开车到了门口,小雨问意婉要不要一起,不等意婉回答,她又问:“若是有一个男人打着伞来接你,你会嫁给他么?”
唐意婉微微一笑:“我考虑一下。”
小雨吐了吐舌头:“喂,林文挥,唐意婉说会考虑嫁给你的。”
雨中一个匆匆的身影,行的近了,那人朝唐意婉摆了摆手,正是林文挥。
唐意婉心中泛着丝丝的喜悦,来的早不如来得巧,这真是一场及时雨。
文挥朝小雨点了点头,走到意婉近前:“还好,一起吃饭吧。”
唐意婉还是觉得很突兀,也不知道他刚才听没听到小雨说的话,故作矜持:“我——考虑一下!”
两个人只是那么静静的走着,路边忽的疾驰而过一辆汽车,路边浑浊的积水被肆意的放纵了起来,文挥急忙转身挡在了唐意婉的身前,飘落的积水溅在了文挥白色的衬衣上,留下了点点的污渍。文挥只觉丝丝的凉意,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此时,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近的可以看见对方脸的肌肤纹理。唐意婉的皮肤真的很好,就像是经过后天细细的雕磨出来的模样。唐意婉也看着林文泓,文泓的脸稍显稚嫩,离近了看尽是青春痘消失后的“小坑”,就像是天体被陨石袭击后的千疮百孔。
两个人窘的一笑。
人生的开始,是以哭的形式表现出来的,绝没有打娘胎出来就放声大笑的孩子,以此看来,哭先于笑,似乎是人生的一种必经途径;哭比笑更为复杂,她可以缘起于委屈、悲伤、直至喜极而泣;哭是比笑更为纯粹的感情的表达方式,在这个过程,一些压抑在内心的情感得以释放出来,大哭一场,要比笑得直不起腰来感情宣泄得更为彻底。
林文挥笑得像太阳一般的灿烂;唐意婉笑得像月亮一般柔和。
说到笑,既然哭先于笑是人生的一个途径,那么笑必是人生追求的终极目标。哭和笑都是人生的调味品,可以说成是盐和糖的关系,缺一不可。哭是生活必备的调味品,而笑呢,是人体所必需的一种营养素,经人体吸收之转化为碳水化合物,以供人体能量,成为生活的动力。
“为什么说有些人说雨是天上落下来的眼泪?”唐意婉瞧着别处,显得有些茫然无措:“我却不是很认同,倘若是眼泪,为什么那么浑浊不堪,掺杂了那么多肮脏的世俗。如若是真的眼泪,就绝不这样?”
“那——真的眼泪是怎样?”
“纯洁的水,夹杂着涩涩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