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把曹操看着眼里的小伙子正是司马懿,时年二十三岁(公元179年生,现在202年夏),风华正茂,年少轻狂,虽然对武艺一窍不通,但还是想上沙场洒一洒一腔热血,当然被司马防拦住了,小伙子长得也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胡侃乱诌可以不间断,很得女孩子欢心。
现在司马懿望着曹操,程昱看见司马懿的目光没有焦点,空洞而迷茫,明显注意力不在眼前,若有所思。司马懿现在是在想这:
说好的跟曹丕这小子去逛窑子的,结果他老子清晨不去找个妹子温存一下,却来我家什么考察,早起的鸟儿才有虫子吃,这都不懂吗?害得我也不能去调戏妹子去了。我还以为曹丕这小子还是会来找我的,那样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走了,现在看来,曹丕这小子估计是在我家门前看见他爹的马车,就不敢进来了。“果然靠不住啊。”司马懿摇着头轻轻叹道,曹操没看见。正好,洛阳城西南一个叫新民巷子的地方新开了一家青楼,我还准备带曹丕去,现在等曹操这货走了我自己去。
司马防向曹操说道:“防膝下八子,承蒙朋友们抬举,称他们为司马八达,现在长子朗,字伯达正在兖州历练,也算是为丞相为大汉效力,就没有召他回来。”
“不错不错。”曹操扶着胡须笑道,却只扶到空气,低头一看,才想起来前几天自己把胡须剃了。
“这是次子懿,字仲达,不才,还请丞相谅解。”司马防拉着司马懿说道。
曹操笑道:“哈哈,吾观其根骨奇清,身姿壮硕,眼眸犀利,来日必然初日头地。”
司马懿起身向曹操行礼说道:“后生不才尚且谈不上,也就看了一些闲书,像《六韬》,像《孙武兵法》,丞相写的《孟德新书》倒也读过,觉得不怎么样。”司马懿见曹操含笑耐心地听,听到这句曹操深咽一口气,司马懿又说道:“《燕歌行》倒是还不错,可堪名垂千古。”
曹操没说什么,点点头,看向司马防,适宜他继续介绍。
“这是孚,字叔达。”司马防继续介绍道,司马孚起身向曹操行礼,然后谈论一番自己的见识。一旁的司马懿望向曹操,已经有了决断。
“馗,字季达。”
“恂,字显达。”
“进,字惠达。”
“通,字雅达。”
“敏,字幼达。”司马防继续介绍道,他的儿子们陆续站起来推荐自己,虽然过程繁琐,却也谈不上大同小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或偏政才,或有文采,或有武略,不一而同。
最小的司马敏字幼达自我介绍完毕,正要坐下,曹操笑着说:“小伙子,现在还不到二十吧!就已经取了表字了啊,我看你天资聪慧,还想跟你取表字呢!”
司马敏站直说道:“感谢丞相赏识,敏今年年方十四,两年前父亲爱护我,又见不会再有子嗣,就干脆和兄长们一起取了表字,叫幼达。今天丞相抬举我,真是感到万分荣幸。”
“看你虽然出身文才世家,年级轻轻,目光犀利如三尺青锋,胸腔挺起,散发出几番大将风范,只怕要让你父亲失望了啊!哈哈。”曹操向着司马敏说,又转向司马防笑道。
“丞相说笑了。”司马防说道。
司马敏说:“丞相洞察,相比于舞文弄墨,幼达确实更喜好武艺,毕竟现在国家分崩离析,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四周又不断有蛮夷侵入我华夏。幼达有志于弃笔从戎,到军队中历练一番,到沙场浴血奋战,保家卫国,建功立业。这一点上,父亲倒是不但不反对,还很支持,说我们司马家文官出了几代,却是该出武将了。”语气铿锵有力,长袍随风飘舞,颇有一番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的味道。
曹操笑道:“不错不错,看你年纪跟孤黄须儿彰(曹彰)差不多,又都有武志,不如今天就跟孤去跟黄须儿见上一面,以后就一起跟着孤在军队中闯荡一番吧!”
“好的。”司马敏说道。
“谢丞相。”司马防说道。
司马敏有几个正在琢磨前途的哥哥见曹操当即为司马敏分配了工作,瞪大眼睛望着曹操,眼眸的大小,就宛如一双钱币,而眼前的曹操,则变成了一个钱袋。
既然开始问了司马敏,就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来,曹操正要开口向司马通说话,这小伙子脸庞俊俏,有清流之风,但眉宇间又带有几分戾气,不知是何缘故。
曹操看着司马通沉吟一番,司马懿起身打断曹操的思索:
“仲达有幸能见到丞相,不知后生能否问丞相一个问题?”
“说吧。”曹操撇头皱着眉望向司马懿说道。
“丞相认为当今之大汉气运如何?”司马懿斩钉截铁地说,颇有一番要当场揭竿而起,推翻当朝黑暗的统治的气概。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司马兄弟们交头接耳,司马防虽不至于当场大喝一声,“逆子!”却也微微摇头感叹,这小子,话说得太直白了,还是年纪太小啊。
司马防小心翼翼地望向曹操,曹操还是一年豪放的笑容,大概是没怎么想司马懿的问题,就开口说道:“汉朝气运嘛,也许很有些人认为汉朝气运将尽,但是孤却不这么认为,或者说,孤本来就不相信什么气运。”此话一出,又是一片哗然,司马兄弟和司马防一阵咋舌,也许司马懿和曹操就对上了。程昱正襟危坐,身子稍稍偏离司马懿和曹操,念叨着这俩货不是自己能惹的,还是隔远点好,免得晴空之中一道雷劈下来,把自己牵连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了的郭嘉头躺在几案上望着曹操,眼眸炯炯有神,宛如明月般明亮。
曹操见司马几兄弟都有点吃惊喧闹,便停顿下来,问司马懿:“不知仲达觉得孤说得可对?”
司马懿面色不变,说道:“气运这种东西嘛,可有可无,不过是有知者愚弄无知者的把戏罢了。”果然,司马恂等人喃喃道。司马懿继续说:“丞相就说认为汉朝还会持续多久吧?”
此语一出,又是一片哗然,司马懿这话说得太直接点了,司马恂等人听了额头上汗涔涔的,老三司马孚怒极起身呵斥司马懿:“兄长,你这话就说得太过份了!我大汉堂堂四百年历史,有文帝景帝武帝多代明君,即使是王莽之徒窜乱也有光武帝中兴,怎么能说灭亡就换代呢!”又转身对曹操说:“丞相,家兄说得太过直接,还请海涵。”
曹操扭头望向司马孚,点点头,说道:“仲达说得也不错,虽然当今为汉室天下,但既然汉室以前的夏商周秦都相继灭亡,可见改朝换代之势不可避免,汉室天下也许有朝一日会被某室天下取代,哈哈,也许是我曹氏,也许是你们司马室也说不定,哈哈。”曹操大笑起来,众人在无语咋舌间陪笑,司马懿没有笑,盯着曹操。
曹操笑完面色一正,说道:“但是既然孤是当今大汉丞相,深负圣上众望,孤在一日,就要为平定大汉江山而奋斗,孤在一日,这刘氏天下,就还是刘氏的!”一句话说得铿锵有力,视死如归,司马孚司马敏看起来觉得曹操是姜尚张良之流。
“这么说,丞相要为力挽狂澜拯救已经腐朽不堪的汉王朝而奋斗终身?”司马懿微皱着眉面色阴冷地说,当然开起来更像是他昨晚因为忙于干什么睡晚了面色疲倦并起了黑眼圈。
曹操说:“是啊,仲达可愿意在这通往光明爱与温暖的路途上与孤同行?”
司马懿沉吟一番,冷冷地说:“哼,我,官宦世家;汝,宦官世家!吾不屑与汝为伴,就此别过。”司马懿说完挥袖而去,不留下一片云彩。
司马懿走到大门时,司马防才反应过来,喝一声:“竖子,你此一走与司马家恩断义绝,再无纠葛可言!”司马懿大概没听见头也不回的走了。
司马家族名门世家,司马懿他爹是洛阳市市委书记,确实是官宦世家;而曹操的爹是大宦官曹腾的养子,曹操他爹本来应该姓夏侯,跟着曹腾就姓曹了,曹家也确实宦官世家。但是司马懿这么骂,就太狠毒了。不过年轻人嘛,就该年少轻狂。
司马防向曹操赔罪道:“丞相息怒,竖子年少轻狂,才疏学浅,又趾高气扬,不足与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