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回去后,在宫内三卫(唐禁卫军,有亲卫﹑勋卫﹑翊卫,合称“三卫“。)中细细挑选了一番,以皇帝的名义直接打发到东宫。李建成看见这帮人就奇怪了,为首的韩栋就说了,皇帝派他们来保护李承道,听凭李承道的调遣。
李建成脸上还是和气,心里有点厌恶李承道,聪明过头了,凡事都自作主张。一直以来,东宫都是他李建成的心腹近卫在驻扎,莫名其妙的来了三十个皇帝的心腹,以后有些事做起来难免束手束脚。
韩栋并不知李建成怎么想,他本不是官宦出身,不过是因其刀法出众才被李渊招募到三卫之中,来时李渊就嘱咐他保护好李承道,顺便教他些武艺。
初见李承道,韩栋觉得很不错,小孩子很客气,跟谁都是不笑不说话,一点皇孙的架子都没。又过了一段日子,韩栋想法变了,他觉得跟着李承道没啥前途,每天不是睡觉就是站在玄武门上发呆,不读书也不习武,以后能有什么出息,顶多就是一光杆王爷。
一转眼,到了武德二年三月。
玄武门城楼上,韩栋这个烦呀,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李承道说起来对他不错很是敬重,于是他走到李承道身边轻轻咳嗽了两声。
李承道转身,“韩统领身体有恙?”
“不是,就是……”韩栋稍微组织了下语言,沉声道:“我读书少为人也粗鲁,若有冒犯还请恕罪。”
李承道点头,“说吧,韩统领的年纪比我父亲还要大上许多,我一直敬您为长辈,有什么话都可对我直言,不必忌讳。”
韩栋道:“您身为皇孙,又是太子的嫡子之一,不应每日无所作为。”
“作为?”李承道转过身去看着玄武门外,“我曾几次向皇爷爷谈起,说要出去历练一番,可他老人家都不答应,这事你不是不知道。”
韩栋心说这能怪皇帝吗?你要去的地方都打着仗呢!
“咱可以读书写字,您看礼部尚书李纲大人,多有学问呀!要不习武也可以呀,像秦王殿下一般领千军驰骋疆场,那是何等的威风。”
“没时间了。”李承道诚惶诚恐,一听见李世民三个字他就全身难受,手掌止不住的冒冷汗。满打满算自己才七岁,除了一个皇孙的身份一无所有。太子李建成近来对他更是冷漠的要命,李渊又整天忙于国事无暇顾及他,李元吉那二愣子还在并州享福,环顾四下没一个能帮手的人。
难道我就在这东宫等死了吗?李承道又一次问自己。一旁韩栋见李承道不言不语,表情又很凝重,以为自己失言了,也没敢继续说下去。
黄昏晚照,风吹过还有些凉意。李承道心说回去了,刚一转身瞧李渊上来了。
“皇爷爷!”李承道上前相迎。
李渊道:“听说你常来此处,有时一待就是一天,为何呀?”
“没什么,就是看看风景。皇爷爷,您怎么过来了呢?”
李渊道:“前些日你总是说要出去看看,朕是担心你的安危才没应允。最近有一事,倒是没什么危险,你可顺道出宫散散心。”
李承道这个累呀,心说我不是想出去玩,你能不能给我找个能捞军功又不用我费脑出力的地方?难道我暗示的不够明显吗,真的不够明显吗?
昧着良心呀,李承道装作万分欢喜的样子,“不知是什么事,要去哪?”
李渊笑道,“朕派右武侯将军高静出使突厥,你可随他的人马到丰州,你可在丰州带上几天。”
“是,多谢皇爷爷。”
夜里,李承道就跟韩栋打听,“右武侯将军高静到底去找突厥干嘛!”
韩栋低声道:“听说是带着钱去贿赂突厥的,让他们不要出兵帮助梁师都。”
“那丰州是在哪?”李承道到不奇怪,能用钱把敌人摆平,也算是高明的招数,虽然看起来很丢人。
韩栋说你等等,然后转身就走,大约一个多时辰才回来,手上拿着不知从哪找来的简易地图。
“这就是丰州。”韩栋大手一指,看的李承道差点晕过去。
长城以外,内蒙古啊!李承道真是始料不及,现在的大唐国土就到内蒙古了?
“这是嫌我命长呀?”李承道不能相信,李渊是怎么想的。以前李承道说自己去并州、凉州,那里虽然也乱,好歹还是在长城以内,大唐实际控制的区域,这一下直接杀到内蒙古,让人匪夷所思。
事实上,李渊还真不是害他,都是秦王太毒了。早些时候,李渊无意中当着李世民的面说起李承道,说这孩子不错年纪不大却一心要建功立业,多次提出要去正有战事的地方。这李世民多会见缝插针呀,他对李渊说,“刀剑无眼,父皇切莫答应他。不过,这次右武侯将军高静去丰州,倒是不妨带着他,一路上有高静的照顾想来也没什么事,顺便让这小子长长见识,回来后能安心学习。”
李渊也有怀疑,但觉得李世民说得对,此番高静去是去送钱又不是干架,一路上又有大队人马相随,让孙子李承道去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李渊又问李建成,“你觉得怎么样?”
李建成这次想都没想,“如此甚好,整日待在宫中对他也非好事,这孩子心太大。”
几番表态之后,才有了李承道的内蒙古一行。
韩栋说,“我找人打听过了,此次高静将军带领五千人马随行,一路所过之地都无战事,来回不过一月半多,安全的很。再者,有我与众位兄弟在,即便我等皆战死也定保您平安。”
李承道用力一拍自己大腿,哭脸问韩栋,”现在我要是装病,你说皇爷爷信吗?“
韩栋道:”这……欺君之罪。“
”一定有人害我,这些背地里耍阴招的家伙,等我回来非得要了他们的命。“李承道心中猜测其中有秦王在里面推波助澜,但具体如何他是一无所知。
五日后,大军集结。也看出李承道可怜了,三十来个人两辆马车就跟着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