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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 晋祠求雨

第五百六十章晋祠求雨

现在,所有人都聚集到了水镜台前,喧哗纷乱,绝大部分都是来自晋阳各地的村农,当然也有许多来看热闹的王孙公子、达官贵人,例如赵冲等,那个古怪刀客也在人丛之中。

台上正前方摆着那张巨大香案,香案上已摆好各样祭品器皿,点上了烛火。台上正后方高高挂着唐叔虞之像,下设灵位,灵位上没有摆放任何东西,单摆着那把从未出鞘的晋灵剑。

求雨马上就要开始,晋小姐缓缓步上水镜台,众人即时静了下来。

晋小姐先是在唐叔虞灵前,恭恭敬敬拜了三拜,然后转身端立在香案前,向台下众人一欠身,朱唇轻启,道:

“承蒙各位乡亲父老不辞劳苦、攀山涉水来至晋祠求雨,不胜感激。自先祖晋公叔虞之始,晋祠历代先人为庇护晋阳一方百姓,宽怀仁厚,敬事鬼神,无敢懈怠,故幸得年年求雨得验。今传至小女子继任晋慈公之位,亲登临求雨,寄列为先祖之灵,保佑上天赐福,普施甘雨,以解民忧。今有天子求雨牒文一道,请告于天。”

说完在香案前恭恭敬敬拜了三拜,然后从袖中取出牒文,解开红绢,刚要展开,忽传来一声高呼:“钦差大人到!”

只见两队官差护送着一顶大轿缓缓而来,台下村民忙两边让开。大轿一直来到水镜台前,轿帘掀开,钦差大人走了出来

晋小姐一看,正是当日送牒文来的那位钦差。

本来钦差到来,所有人都该跪地行礼,但以前从来未试过有钦差前来观雨,且这里大多又是乡农村夫,那晓得许多礼节,一个个反倒窃窃私语起来。

晋小姐欠身道:“不知钦差驾临,有失远迎,恕罪!”

那钦差一整衣装,道:“我奉皇上之命,特前来观雨,以示皇上诚心。晋慈公不必拘礼,请继续。”

马上有人抬来一张椅子,他自坐下,两队官差便守在左右。

楚枫偷眼望向那古怪刀客,却见他没有半点动静,甚至没有向钦差这边看一眼。莫非赵王爷派来的刺客不是他?

晋小姐展开牒文,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受命于天,践天子之位,尔来十有八载。自登位以来,恭顺天地,敬事鬼神,礼贤下士,勤政爱民,可谓顺乎天而应乎人。今四时不失,八荒宾服,兵戈不起,百姓恬然而自乐,虽不比尧舜之治,亦与汤武何远?朕敢问于天,朕因何失德,致天下大旱,陷民于困苦?天道以仁,今苍生困厄,苍天何忍?望上天抚恤,早降甘露,滋润大地,天下幸甚,百姓幸甚!”

台上晋小姐在朗声宣读,台下却暗藏杀机!那个古怪刀客依旧面无表情站在人群之中,但有另一个头戴斗笠、背有点驼的人,乘着众人全神贯注听读牒文之际,慢慢向钦差那边靠去。

他斗笠压得很低,几乎盖住了整张脸。由于天气热,许多村民都戴着斗笠,所以并不显眼。

他靠至离钦差三、四丈处,顿住,驼着的身形竟慢慢直了起来,然后右手悄然伸入左手衣袖之中,要取出什么。就在这时,他突然察觉,旁边有一对眼睛正无声无息地盯住自己,是一位蓝衫少年,背着古长剑,脸上还有一道微弯的指痕。

楚枫见那人目光扫来,乃笑了笑,然后双眼斜斜向外一瞄。那人目光扫去,心中一惊。只见一个身穿五彩金凤服的少女,手执金枪,枪尖湛着寒光,微微向前点出,正指着一个人后心,而那个人不是别个,正是赵冲。枪尖离他后心不及数寸,但他浑然不觉,在愕然地听着晋小姐宣读牒文。

楚枫一脸淡然望着那戴斗笠的人,从容自若。那人迟疑片刻,慢慢将右手从左手衣袖抽回,然后双手慢慢垂下,静静退开。

楚枫暗松了口气,兰亭这一着果然使得,既解危机于无形,也不惊扰求雨,而且还印证了刺客果是赵王爷派来的,且必定是赵王爷身边的人。

晋小姐宣读完牒文,随即把牒文放于烛火之上焚烧,赵冲猛然醒转,急忙高呼:“晋小姐何不将牒文供于台上,以让乡民拜读?”

看来他还是想亲眼看一看这道牒文是真是假。

晋小姐根本不管他,径将牒文焚烧殆尽,乃徐徐道:“此乃天子御笔亲书之求雨牒文,当然得焚烧以告,以使天子怜恤百姓之意达于上天。钦差大人以为呢?”

那钦差亦微微点了点头。

赵冲见牒文已烧,钦差也点了头,再争无益,唯有强笑道:“晋小姐所言甚是,还是晋小姐考虑周到。”

心中却暗暗奇怪:为何父王派来的刺客还不出手?

一面又暗暗庆幸:好在自己亦暗中派了人来,就等风伯雨师上台了。

晋小姐焚烧完牒文,又在香案前拜了三拜,然后高声道:“请风伯雨师上台主持求雨!”

台下登时锣鼓喧天,众人齐声高呼:“恭请风伯雨师上台!”

那风伯雨师便半眯着眼,大摇大摆上了水镜台,晋小姐则返回台下,立于一旁。

风伯雨师在水镜台上转了一圈后,突然一挥手,台上左上角那支大香烛突然“蓬”的燃了起来,再一挥手,右上角那支大香烛亦“蓬”的被点燃了。台下众人还没有见过这般把戏,一时欢呼惊异,愈加恭敬。

楚枫心道:这两人倒有两下子。

风伯雨师闭起眼,开始慢慢在台上转起圈,边转边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大家自是听不明他们在念什么,却更是恭谨。

两人在台上慢悠悠转了三圈,天上依旧烈日当空,没有一丝风。两人突然停止了动作,睁开了双眼,道:“我们已向风伯、雨师请雨三遍,不过他们以为,你们诚心未至,不肯施雨。如今只能以血祭方能打动上天。童女上台!”

台下众人齐声高呼道:“请童女上台!”

童女此刻已没有了惊惶之色,只是依旧流露着哀伤。她回头向众人望了一眼,似在找寻什么,然后一步一步走上了水镜台,跪在香案前。

风伯雨师开始绕着童女走转,转了三圈,同时抽出一把短剑,指着童女心口,道:“汝乃上天所择,今用汝血献祭神灵,汝之所幸。汝魂灵归天,当恳求天帝赐雨,毋得生怨。”

台下一时鸦雀无声,都望着童女。当然,他们都不想血祭,没人愿意平白牺牲一个人的性命,但这是上天意旨,他们也只能遵从。

“民女谨遵诲命!”童女平静道。

“好!”

风伯雨师短剑便向童女心口刺入。

楚枫暗叹一声,一个妙龄少女就这样被冠冕堂皇刺死剑下,真是可悲。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一丝森寒的杀气逼来。他霍的转身,哇!那个戴斗笠的人就站在两丈处,下一刻,那人已经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直划楚枫心口,急劲凌厉。

拔剑挡格肯定来不及,楚枫两脚一蹬,向后一飘,身形一下飘上了水镜台,刚好落在童女身边。这时,风伯雨师的剑尖正刺落童女心口,楚枫借势手掌一拍童女,将她送落水镜台,再手腕一翻,已经夺下风伯雨师短剑。同一瞬间,斗笠刺客已飞身而上,刀光猛斩而至。楚枫短剑一格,跟着回刺,斗笠刺客身形一偏,回刀径划,楚枫身形一转,竟一下贴住斗笠刺客后背,短剑猛插斗笠刺客胁下,斗笠刺客亦身形一转,一下转到楚枫面前,短刀猛插楚枫心口。

楚枫和斗笠刺客顷刻之间已经交错了十几次身形,两人身形越转越快,出手也越来越凶险,几乎每一次出手都是生死之间,现在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一刻,生死就决于最后一线。

台下众人只见得台上人影飞舞,刀光、剑光乱闪,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而风伯雨师早吓得魂不附体,双脚直打着哆嗦。

飞凤在台下看着,心亦绷成一线。所谓一寸短、一寸险,他们一个使短刀,一个使短剑,短兵相接,贴身相搏,实在惊心动魄。她不敢上台,实在太凶险了,她怕一上台反让楚枫分心,即时是一瞬间的分心也足以致命。

“锵锵锵锵……”

台上突然响起连串撞击之声,伴随着火花四溅,原来刀锋剑锋接连相接,相接之间,只听得“噔”一声,楚枫手中短剑断成两截。原来斗笠刺客手中那把短刀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

这一下楚枫凶险了,刀锋劈断短剑后,继续向楚枫咽喉划去,楚枫只得向前一弯腰,让过刀锋,但如此以来,他整个后背就完全暴露在斗笠刺客眼皮之下。斗笠刺客当然不会放过如此杀机,刀锋一竖,直插楚枫后心。

盘飞凤“啊”的失声惊呼,心顷刻凝住:楚枫是避无可避。

就在这时,楚枫背后那把古长剑猛然一声龙吟,铮然出鞘,剑锋直划斗笠刺客咽喉。

斗笠刺客怎样也想不到,楚枫刚才一弯腰之间,竟是暗中将真气注入后背剑鞘,激出古长剑反击。回刀挡格已经来不及,他唯有向后一滑,退开两丈,古长剑剑锋仅仅擦着他咽喉划过一道弧线,又回至楚枫身前。

楚枫身形一立,右手一伸,执住了古长剑,顺势一圈,带出一弯剑光,说不出的挥洒,这一连串动作反应也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盘飞凤娇叱一声,飞身而起。

斗笠刺客不是傻子,身形一转,飞掠而去。

“嗨——”

盘飞凤枪尖一震,五点寒星直袭斗笠刺客后心。斗笠刺客身形不减,伸手倏地摘下斗笠向后一转,只听见“嘶”一声,斗笠顷刻被枪锋撕成碎屑,飘散飞零,不过斗笠刺客身形已经在十数丈之外。

“想逃!”

盘飞凤脚尖一点,飞身追去。

楚枫刚想喊住,突觉心口一痛,仿似被刀锋一划,跟着又一痛,似被什么狠狠噬了一口,又似被什么深深蛰了一下,又似是被一箭穿心一般,痛得他狂叫一声,双眼几乎瞋裂,一把头发笔直冲起,竟将头巾冲飞,披散飞扬起来。

那莫名锥心之痛急速加剧,心仿似被一把把刀划过,又仿似被一条条毒蛇噬咬,又似被无数毒蜂蛰刺,又似被一支支毒箭穿心,那痛楚无法形容。

楚枫狂号一声,两眼突然发出野兽般凶光,咆哮着在台上乱冲乱撞,台上登时“乒乒乓乓”一片狼籍,祭品器皿撒落一地。那风伯雨师更加吓得面无血色,双脚一软,瘫倒在台上。

飞凤本来追出了水镜台,突然听得楚枫大叫一声,急回头一看,大惊失色,她人还在半空,急将金枪一划,身形一转,返回水镜台上,对楚枫呼道:“楚大哥!”

楚枫根本听不见她呼喊,见有人飘落,长剑猛向前斩去。盘飞凤急举枪一挡,“当”,竟被楚枫一剑震落水镜台。

盘飞凤大吃一惊,楚枫的力气竟变得异乎寻常的强大。她急又飞身上台,还未站稳,楚枫一闪而至,那身形比鬼魅还快,剑光一闪,古长剑已经插至盘飞凤咽喉。剑光之快,盘飞凤竟然来不及反应,惊急之下大喝一声:“臭小子!”

楚枫浑身一震,剑锋一偏,擦着盘飞凤粉颈而过。

哇!盘飞凤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却竟然是来自楚枫的剑锋,内心的惊骇难以形容。

楚枫怒吼一声,挥剑再劈向盘飞凤,两眼凶光越盛,仿似要将她劈成两截。

盘飞凤举枪一格,“蓬”,再次被整个震飞落水镜台。她还想再跃上台,“不要!”突然有人拉住了她衣袖,呼了一声。

是兰亭。

盘飞凤吃惊望着她。兰亭一脸神伤,两眼尽是黯然。

台下众人目瞪口呆望着台上数息之间发生的一切,已经不晓得反应。

撕心裂肺的痛还在急速加剧,楚枫觉得心口仿似要裂开,他脸色由青转紫,猛的大叫一声,一脚将那张重愈千斤的香案踢飞,再剑光一闪,竟将风伯雨师的人头削飞了去,然后狂叫一声,伏倒在台上。

哇!风伯雨师被杀,这下可不得了,台下登时乱成一片,大呼小叫吵嚷起来。

片刻之后,楚枫慢慢又站了起来,披头散发,喘着气。台下一时鸦雀无声,都盯住他。

楚枫嘴唇微微发颤,他刚才虽然狂性大发,但心底却十分清楚自己干了什么。这一下可惹出大祸,自己固然可以一走了之,不过却连累了晋祠。

“他……他杀了风伯雨师!他杀了风伯雨师!他要破坏求雨!”台下猛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怒喝声。

“是他!是他杀害方丈,偷走木塔宝物的,是他!”

忽然又有人高声呼喊,是一个小和尚,正是当日那个赶上木塔救火时见到方丈死去、却误以为是楚枫杀害方丈的小和尚。

如此一来,更加群情汹涌,一个个抄起扁担、锄头、箩筐等家伙要冲上水镜台跟楚枫拼命。

赵冲看着,自是幸灾乐祸,却故作惊愕道:“他不就是晋小姐的贵客,楚公子么?怎会……怎会……”

众人一听,“唰”的齐刷刷将目光投向晋小姐。

晋小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第一次主持求雨,就遇到这等事,一时亦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楚枫身后唐叔虞灵位上两支香烛突然“蓬、蓬”两声,自己点燃起来,而且烛火“扑扑”升腾很高。

事有凑巧,水镜台到处被楚枫撞得七零八落,唯独这唐叔虞的灵位完好无损,那把晋灵剑依旧好端端摆放在灵位上。

台下众人见唐叔虞灵位两支香烛突然自己点燃,吓了一惊,纷纷望去。晋小姐心念一动,突然对着楚枫高声呼道:“晋公显灵!是晋公显灵!”边呼着已经跪倒在地,口中喊道:“不肖孙辈晋文嬴拜见先祖!”

众人被晋小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愕,楚枫心中也是一怔,旋即醒悟,双眼陡的一铮,踏步上前,威严肃穆立于水镜台边沿,目光向下一扫,一把本来散开的头发激扬而起,脸色霎时变成紫红,真如神人临凡。

“尔等大胆!”楚枫沉沉怒喝一声。

哇!这一声真有如天神怒号,响震九天,声音在悬瓮山轰隆回荡,久久不息。台下众人登时被这一声怒号震慑住了。

楚枫暗吸一口气,又喝道:“尔等无知小辈!自周成王以桐叶封吾于此,吾数千年庇佑晋阳一方,生生不息,民无饥寒之忧,庶无冻馁之患,安居而乐业。尔等却不知所谓,竟以江湖术士假充风伯雨师,污吾宗庙,辱吾圣灵,罪于上天,神人震怒。吾不忍尔等触犯天威,故借此小子之身,显灵儆戒。尔等不识好歹,还欲加害于吾,好大胆!”

台下众人有惊又惧,有信者呼道:“是叔虞公显灵,我们罪犯神灵啊!”这样一喊,众人便纷纷跪下,高呼道:“小人罪犯神灵,求晋公恕罪!”

晋小姐连忙道:“晋祠后人不肖失德,愧对先祖圣灵,求先祖责罚!”

楚枫沉声道:“祭祀天地,祈求于天,当请得道高人主持,奉以圣物,以示诚心。今为何使术士之流于台上妖言惑众,草菅人命?”

晋小姐道:“皆因木塔高僧日前为贼人所害,故不肖儿孙不得已请来风伯雨师主持求雨,想不到竟触怒天威,求先祖恕罪!”

“求晋公恕罪!”众人一齐呼喊。

赵冲毕竟与楚枫数次会面,不相信楚枫是唐叔虞显灵,他大声呼道:“大家莫信他装神弄鬼,他是……”

话未说完,楚枫大喝一声,手指凌空一点,赵冲登时双脚一软,跪倒在地。

“赵冲!你仗着父亲是赵王爷,在晋阳为害一方,现在还敢冒犯神灵!”

赵冲不敢吱声,因为他突然觉得背后寒气一下一下透入,原来盘飞凤枪尖抵住了他后心。

楚枫继续喝道:“赵冲!你勾结官府,为非作歹,先是强占一位流落晋阳的歌女,再逼良为娼,将她沦为娼妓;你还用几匹布,强占了一处农户的田地,将他们一家四口逼得流离失所;你在府中还任意凌辱婢女,动辄折磨致死,然后抛尸荒野,残忍至极。你恶贯满盈,罪不容诛。因果循环,善恶有报,天道赏善罚恶,无常索命之日,便是你报孽之时!”

众人见楚枫只是凌空虚指一下,赵冲边跪倒在地,又听他历数赵冲恶行,仿如亲见,更加相信他是晋公显灵了。

楚枫数完赵冲恶行,却不知接下来该怎样做了。风伯雨师被杀,谁来继续主持求雨?这残局如何收拾?

晋小姐见楚枫有点茫然,连忙高声道:“求晋公主持求雨!”众人马上齐声呼道:“求晋公主持求雨!”

楚枫一听,傻了眼,自己怎晓得求雨?他心念急转,一眼看到兰亭,有了,便道:“上官医子,你平日悬壶济世,感于上天,你上台与吾一道主持求雨。”

原来楚枫想着兰亭乃是天下才女,必然知道如何求雨,所以故意让她上台撑场。

兰亭只得举步走上了水镜台,立在楚枫身旁。

楚枫悄声问:“医子姑娘,现在怎办?”

兰亭微嗔道:“你叫我上台是问我怎办?”

“你是才女,当然知道如何求雨?”

兰亭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先叫人清理好水镜台。”

楚枫便叫人清理好水镜台,把风伯雨师尸体抬走,将那张巨大香案抬回台上,重新摆上祭品香烛等,然后又悄声问兰亭:“跟着怎样做?”

兰亭正要开口,台下忽有人呼道:“大家千万别让他骗了,他分明就是杀人凶手,晋公怎会显灵在此人身上?”

呼喊的还是那个木塔小和尚。

台下众人不禁有些狐疑。楚枫皱了皱眉:这木塔之和尚颇有德行,人多敬重,可不能像对付赵冲那样对付他。

那小和尚又道:“我听方丈说过,晋灵剑乃晋公所铸,自铸成之日,从未启锋。如今晋灵剑就在晋公灵前,如果他真是晋公显灵,请将晋灵剑出鞘启锋!”

关于晋灵剑之传闻,晋阳之人多有听闻,确实如这小和尚所言,传说晋灵剑只有晋公才能启锋出鞘。

楚枫却不知这许多传闻,心道,什么剑我不能抽出来,开玩笑!

便道:“晋慈公,请晋灵剑!”

晋小姐吓了一惊,暗自着急,不过楚枫已开了口,她只得上台,躬身至唐叔虞灵位前,把晋灵剑取起,双手奉给楚枫,然后退回台下。

楚枫接过剑,暗用力一抽,竟然纹丝不动。他微微一惊,再暗运气一抽,还是纹丝不动。

众人见楚枫手执剑柄,却迟迟不抽出,乃齐声道:“请晋公启锋!请晋公启锋!”

怎办?楚枫暗暗望向兰亭。

兰亭转身对众人高声道:“晋灵剑乃天之神物,神物启锋,必得试血。晋公不启锋,是不忍以血光加诸尔等,尔等不得轻侮!”

众人不作声了,但到底心存疑惑,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楚枫目光忽的落在剑柄那个椭圆形小孔上,猛然想起昨晚晋小姐送给自己的那枚紫玉珠,心中一动,暗的取出,镶入剑柄圆孔中,竟是分毫不差。

那紫玉珠一嵌入剑柄,晋灵剑竟起了一声铮鸣。

众人霎时静了下来,因为所有人都听到了从晋灵剑传出的铮鸣之声。

楚枫目光向台下肃然一扫:“既然尔等不悟,定要启晋灵之锋,我便成全尔等!”说完将晋灵剑一举,喝道:“神兵启锋,鬼邪辄惊!”用力一抽,“铮!”霞光一闪,数千年来深藏不露的晋灵剑一下被拔出剑鞘。

只见剑身薄如蝉翼,散逸着紫色霞光,充满灵蕴气息。

就在晋灵剑出鞘一刹那,悬瓮山上那个神秘洞窟深处传来了两声鬼哭神号般的笑声,阴邪诡异,当然亦只有楚枫和兰亭能清晰地感受得到。

台下见剑锋出鞘,惊呼一声,一齐跪倒在地,齐声高呼道:“小人冒犯神威,请晋公恕罪!请晋公恕罪!”此时此刻,再没有人怀疑楚枫是晋公显灵。

楚枫暗松了口气,小声问兰亭:“医子姑娘,接下来怎样做?”

兰亭道:“他们已经完全相信你是叔虞公,你想怎样做都可以。”

楚枫不由挠挠头,手伸至一半,急顿住,自己现在是晋公,怎能挠头。兰亭看着几乎要笑出来。

楚枫问:“那到底该怎样做?”

兰亭想了想,道:“祭祀天地需用法器方可灵验,既然以前一木方丈是用佛牙舍利求雨的,你便把佛牙摆上,不过千万莫让人看到。”

楚枫便取出那装着佛牙舍利的木盒,用布覆着,放在香案上,又问:“跟着怎样做?”

兰亭道:“你就执着晋灵剑随便挥舞,口中念念有词便是了。”

“念念有词?念什么?”

“随便你。反正不要让人知道你念什么。”

楚枫便手执晋灵剑挥舞起来,他不知道该耍什么动作,于是索性便耍起太极,兰亭亦执起一个小叮铃,随着楚枫转舞,一下一下发着“叮叮”脆响。

动作是有了,不过该念什么呢?总不能念太极的口诀吧?

楚枫悄声道:“医子姑娘,我给你说个笑话如何?”

兰亭想不到他还有心思说笑话,道:“你说便说,可别让下面的人听到。”

楚枫便一边耍着太极,一边道:“话说有一个县官最是贪财。一天,有甲、乙两人要打官司,甲便事先送了五十金给县官,乙听说后,马上加倍送了县官一百金。等到升堂审案时,县官不问情由便命衙役打甲四十大板。甲急忙伸出五根手指暗示说:‘大人,我是有理的呀!’县官便张开五根手指说:‘你本来是有理,’随即又张开另外五根手指说,‘但他比你更有理呢!’”

兰亭抿嘴道:“看来那贪官最是有理!”

楚枫又道:“还有一则。话说一粗俗汉子暴得横财,便附庸风雅,造了一间精室,室中罗列古玩书画,无一不备。恰有客人来访,主人便将客人引至精室,问:‘此中若有不相称者,还请指出,当去掉它。’客人道:‘件件俱是精品,只有一物可去掉。’主人忙问:‘是何物?’客人答:‘就是……’”

楚枫忽然顿住,问:“医子姑娘,你说哪一物该去掉?”

兰亭笑道:“就是那位主人。”

楚枫笑道:“医子姑娘真是聪颖。我且再问你一个问题,樊迟之名谁取的?”(樊迟乃孔子七十二贤弟子之一)

兰亭答道:“孔子取的。”

楚枫又问:“樊哙之名谁取的?”(樊哙乃汉高祖手下名将)

兰亭答道:“汉高祖取的。”

楚枫又问:“那烦恼之名谁取的?”

兰亭一怔,随即抿嘴道:“是自取的。”

楚枫叹道:“医子姑娘真是才思敏捷,难怪被称为才女。想当日我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呢。”

兰亭笑道:“那是因为你没有烦恼。”

“哦?这样说来,莫非医子姑娘有烦恼?”

兰亭望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楚枫道:“不如我唱一首歌给你听?”

兰亭奇怪望着他,这人的想法真是不可理喻。

楚枫便唱了:“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丛中啊,左飞飞,右飞飞,飞呀!飞呀!嗡嗡嗡嗡……”

楚枫一边拍着双手一边绕着兰亭转,还“嗡嗡嗡嗡”叫着。台下众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面面相觑,却不敢过问,既然“晋公”这样唱,必定大有深意,说不定是求雨关键一步。

楚枫唱着唱着,不觉口干舌燥,再闻着香案传来的丝丝酒香,更是难熬,便小声道:“医子姑娘,我可不可以喝一口酒?那酒本来是给我喝的。”

兰亭好笑道:“你是晋公,你想怎样做都可以。”

楚枫便走至香案前,一口将香案上三碗汾清酒喝个净光。

这一下不但台下众人目瞪口呆,连兰亭也呆了眼,想不到他真走去喝酒了,不过细想一层,他是晋公,这酒还真的本来就是给他喝的。

楚枫一连喝了三碗汾清酒,顿感痛快,忽瞥见台下众人一个个张口结舌望着自己,连忙一正颜色,继续挥舞晋灵剑。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过去了,楚枫又累又渴,旁边兰亭亦早已香汗淋漓。台下众人也不好受,烈日当空,一个个跪在,汗流浃背。

楚枫忍不住偷偷问兰亭:“还要弄多久?”

兰亭道:“直至下雨。”

啊!万一天不下雨,岂非要累死为止?楚枫暗暗叫苦。

眼看求雨吉时快过了,天空依旧万里无云,完全没有下雨的征兆。台下众人不禁焦急不安起来。

这时,那个被楚枫掌力送下水镜台的童女忽然站起,一步一步走上水镜台,跪下道:“既然神物启锋,必得试血。就请晋公以民女之血试剑,希望上天见怜,促成求雨。”

楚枫急道:“这使不得!”

童女却坚持道:“我们触犯天威,本当以血祭祀,求晋公成全!”

“求晋公成全!”台下众人亦一齐呼喊。

楚枫暗是一惊:这童女似乎一心求死。乃望向兰亭,兰亭也束手无策。

这时,从台下又站起一人,几步上了水镜台,“卟”在童女身边跪下,道:“小人愿与童女一道试剑祭祀。”

上来的是一个黑实小伙子,一身粗布,满是补丁。

童女惊道:“虎儿哥,你这是做什么?”

小伙子道:“我要跟你一起血祭。”

“虎儿哥,你别这般傻,我是风伯雨师选定的童女……”

“但风伯雨师已死,你为何还要求死。既然这样,我就陪着你。”

“虎儿哥,你死了,你爹娘谁来照顾?”

小伙子一怔,默然无言。

楚枫知道这两人必是一对小情人。他忽然觉得这小伙子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啊!他想起来了。当日他和飞凤去朔州查探,见到一黑影上山,误以为是魔神宗之人,便跟踪上山,却原来是一个采药的小伙子,下山时还唱了一首山歌:阿哥有情妹有心,铁杵磨成绣花针。阿哥是针妹是线,针行三步线来寻。

眼前这虎儿哥正是当日那个上山采草药的小伙子,看来他歌中那个“妹”必是童女无疑。

楚枫乃大喝一声:“混帐!这里哪容许你们胡闹!死生皆有天命,岂可轻言舍弃!还不速速返回台下!”

童女、虎儿被楚枫一喝,呆了呆,童女一咬牙,转头望了虎儿一眼,“保重”,突然扑起,心口撞向晋灵剑。

楚枫一惊,身形倏地向后一飘,童女一下扑倒在地。虎儿大吃一惊,急忙扶起她。楚枫吃惊望着童女,实在不明白她为何一心求死,莫非真是如此不惜以自己献祭上天?

童女道:“既然晋公不肯成全,民女唯有自绝于台上!”

台下一众村民亦急了,因为吉时马上就要过,吉时一过,天还不雨,等于求雨失败,求雨失败就意味着他们往后的日子,生计无依。

于是一齐呼喊道:“求晋公成全!求晋公成全!”

“求晋公成全!”童女向楚枫一拜到地。

“好!吾就以血祭天!”

楚枫手中晋灵剑突然一划,却没有刺向童女,反是划开了自己腕脉。

一丝鲜血流出,滴落晋灵剑剑身,剑身“嗡”响起一声铮鸣,紫色的光芒起了异样的变化,变声了紫红色,霞光闪现。

楚枫道:“现在吾亲以吾血试剑祭天,汝等毋得轻舍性命,下去吧!”

童女、虎儿向楚枫拜了三拜,终是下了水镜台。

台下鸦雀无声,鲜血一丝丝从楚枫腕脉流出,滴落晋灵剑上,不算急,也绝不慢。兰亭暗是着急,公主紧紧抓住了盘飞凤手臂,盘飞凤恨不得飞身上台狠狠抽楚枫两记耳光:你臭小子简直任意妄为,万一天不下雨,岂非要流尽鲜血!

就在这时,“呼”的突然起了一阵微风,继而风云突变,天上一时风起云涌,竟暗了下来,紧接着“咔嚓”一声,继而轰隆轰隆,电闪雷鸣之间,“哗啦”一声,大雨倾盆而下。

正是“久旱逢甘雨”,众人激动万分,一时欢呼雀跃,载歌载舞起来,任凭雨水洒淋。

说来奇怪,雨下个不停,但台上唐叔虞灵位前那两支大红香烛却始终没有被雨水打灭,还是“扑扑”升腾燃烧着。

至此,众人完全相信楚枫便是晋公显灵,一齐跪拜在地,高呼万岁!

兰亭急以身遮住众人视线,然后迅速为楚枫止住血。

楚枫还剑入鞘,将晋灵剑放回唐叔虞灵位上,然后转身,面向众人,右手一挥,示意众人站起,然后高声道:

“尔等谨记: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尔等心中怀善,无生邪恶,上天自会降福。今求雨已毕,吾亦要归位。日后尔等求雨,须谨记,只要心诚,即可上达于天,毋得再行血祭,否则,神灵不佑!戒之!慎之!吾去矣!”

说完,楚枫“啊”大喊一声,扑倒在地。

众人急忙跪拜高呼:“恭送晋公归位!”

兰亭扶起楚枫,楚枫靠在兰亭身上,悠然睁开眼,茫然四顾,惊讶道:“我……我怎会在这……怎么回事?”那神情仿似真的刚被附身一般。

台下众人本来并不认识这个蓝衫小子,但他刚被晋公显灵,立马身价百倍,于是纷纷围来嘘寒问暖一番。

楚枫应付了几句,便急急离去。他实在太累了,刚才他突然发狂,虽然时间很短,但虚耗极大,再加上在台上耍弄了一个时辰,最后还要自己割脉,那能不疲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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