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林绯羽喝完药后若溪就背起药篓和锄头去山上挖草药了,林绯羽行动不便,就坐在屋前晒晒太阳。
屋外的篱笆边是若溪亲手栽下的丝瓜,如今已经开了花,黄色的花朵在阳光下舒展开,娇嫩的像姑娘的脸。山风迎面吹来,带来不知名的野花香气,林绯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里感觉到的竟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这日若溪果然采了不少草药回来,虽然不名贵,却也能卖几个钱,运气好的话,还能采到几株珍稀的草药。又兼镇上药店老板心善,知道林绯羽二人艰辛,暗地里帮衬着,如此一来得了不少银钱,除去二人生活所花,半个月下来,竟然将去雪隐寒山的路费给凑齐了。
临行的前三日,林绯羽向若溪要了画笔和纸,绘了一副画图叫若溪去山下找木匠给自己做了一张轮椅。
此去路途遥远,若溪毕竟是个女孩儿,抱她来去实在不便。
轮椅做好之后,林绯羽拿着地图和干粮,坐着轮椅,在山下雇了一辆马车,和若溪开始了这场前往雪隐寒山的旅途。
总归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出远门,虽然房子破旧的随时都要坍塌,林绯羽心中却隐隐有些不舍,回头遥遥望了一眼茫茫大山。虽望不到那间屋子,心中却觉得安慰了不少。
此去之后大概不会回来了,等治好伤腿之后,若可以,就拜神医谷的神医为师,悬壶济世。若是他们不愿意收留自己的话,她就和若溪在山下开一家药庐,卖药为生,然后嫁一个良人,白头偕老。
之后的几天无风无雨,两人旅途十分顺畅。到了第五天的傍晚,两人错过了投宿的时间,只好在野外生了一堆火,凑合着过夜。
幸好夜里天气并不寒凉,若溪将林绯羽从马车上抱下来放在轮椅上,拿了件破旧的袍子替她盖着双腿,轻声问:“小姐,今天腿可疼了?”
林绯羽摇摇头。
若溪将轮椅向篝火推近了几分,道:“小姐烤烤火吧,若溪去车上拿水和干粮过来。”
林绯羽颔首,转眼看着若溪的背影,不知怎么的,忽然打了个寒颤。
拿着水和干粮出来的若溪看着林绯羽的身后面色大变,大叫了一声“小心”,猛地朝林绯羽扑过来。
林绯羽座下的轮椅被她一下子推得老远,飞快的转着圈,林绯羽没有抓稳,从轮椅上跌了下来,双腿坠地时剧痛猛地传来,钻入心扉,顿时痛的她眼前一阵发黑。
“小姐!”若溪面色惨白的看着林绯羽蜷缩成一团的躺在地上。
林绯羽满面冷汗的抬起眸子看着忽然出现的那一对男女,方才若不是若溪及时推开她,估计此刻她已成了那陌生男人的箭下亡魂。
妖娆的女子咯咯的笑了两声,嘲讽道:“江幕,你的箭术好像越来越差了,难怪主人很嫌弃你呢。”
唤作江幕的高瘦男人冷哼了一声,只道:“主上说了,这次要活口。”
女子似乎有些吃惊,恍然大悟:“难怪你要留情,只是这小丫头到底是谁,竟得主上亲口吩咐饶她性命。”
男人有些不屑:“执行你的任务便是,何必问那么多。”
林绯羽撑着手肘,抬眸望着渐渐朝自己走来的男女,因为疼痛声音而略显沙哑:“你们是谁?”
妖娆女子咯咯一笑:“小妹妹,这可不能告诉你,俗话说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你还是少知道的好点。”
林绯羽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同意道:“你说得对。”
抬头间,不知何时摸回到马车里的若溪抽出他们用来防身的刀,不动声色的朝二人身后踱来,猛地劈下。
“小心!”林绯羽见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轻蔑的笑意,暗道不好,连忙出声提醒若溪,却已然来不及了。
若溪的身体被男子推出的掌力击中,狠狠地撞到了马车上,吐出一口血箭后头一歪便不省人事了,也不知道是昏了还是死了。
林绯羽心中一阵惊惧,欲起身去查探若溪的情况,无奈动弹不得,只能警告他们二人:“不许伤害若溪,否则我立刻自尽。”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他们背后的主人要的是活口,而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当然,自尽只是吓唬他们,重活一世的林绯羽自然十分珍惜自己的性命。
二人似乎也有些忌惮,江幕道:“你放心,我们不会要你那小丫鬟的性命,只要你乖乖的随我们离开。”
林绯羽颔首。
江幕微微一笑:“乖巧的孩子惹人疼。”
林绯羽的脸色微微黑了一下。
江幕弯身抱起林绯羽,女子则掏出一只竹哨放在口中吹响,不多时便听到长空中的一声鸟叫,林绯羽抬眸,只见一只白色的大鸟盘旋从天空盘旋而下,落在三人面前。
鸟儿的体型足足有一只成年的大雕那么大,漆黑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伸着脑袋讨好的蹭着女子的胸脯。
林绯羽差点没被女子胸前的那对大白兔晃瞎眼,连忙尴尬的收回目光。
女子见林绯羽面色通红的转头,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对江幕道:“走吧。”
林绯羽被男子禁锢在怀里,被迫坐上大鸟的背脊。大鸟扇着翅膀呼啦一下飞上高空,林绯羽从来没有在这么高的地方俯瞰地面,眼前一阵发昏,连带着两条腿都有些发软。
身边的男子戏谑道:“抓稳了,若是摔成一团肉泥我可不负责。”
林绯羽毫不留情的反击:“我相信你们的主上不会乐意见到一团肉泥的,该担心的是你们自己。”
女子咯咯笑道:“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孩子。”
林绯羽恼怒:“不许再叫我孩子。”无论是前世的自己还是现在这具身体都已经十六岁了,早已经过了孩子的年纪。
江幕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她的年纪老的可以做你奶奶,叫你一声孩子无可厚非。”
林绯羽呆了一下,转头看女子。
女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恼羞成怒,啐了一口,作势要打江幕:“好你个江幕,又揭你姑奶奶的短,看我不打死你。”
“要掉下去了!要掉下去了!”江幕抱着林绯羽连连躲闪,大声告饶,“好萧瑶,我错了,我错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