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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爆裂的玻璃体

班主任找到了颜落夕,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双手放在身后,头几乎要贴住了颜落夕的脸:“颜落夕啊,你怎么能这么叛逆呢,啊,离家出走这事怎么能行呢?你爸妈多担心你啊,是不是,昨天不知打了多少个电话给我呢!你怎么不说话呀,快考试了,别顾着玩,知道吗?今天晚上就回家啊,听到了没有,你说话呀!颜落夕,颜落夕!”

颜落夕埋着头,在老师的几声呼喊后,才缓缓的抬起了头,用一种美睡醒的声音说道:“哦,我知道了。”

班主任叹了口气,拍了拍颜落夕的肩膀:“要努力啊,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看现在。好了,回教室吧!”

颜落夕颦蹙了一下,走出了办公室。秋娜和泳欣早守在办公室门口了,一见颜落夕出来就立即围了上去,问这问那的,颜落夕却一直不说话。

秋娜和泳欣使了个颜色,好像在传达些什么,着一切都被颜落夕看在眼里,于是她缓缓张开的有些干裂的嘴唇:“有什么事,就说吧。”

秋娜显然被颜落夕的这话给吓了一跳,她和泳欣你看我,我看你。似乎有些疑迟,但还是慢悠悠的说道:“其实……哎呀,也就是那个传言嘛,欧阳瑾他……他也就一气之下竟然认了。现在,传的更火了。”秋娜把“一气之下”咬的特别重。

颜落夕装作不在乎,点了点头,她发现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非常难过。

“你,你不生气啊?”泳欣小心翼翼的问道。

颜落夕却好似自嘲的笑了笑:“我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又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就是啊,不值得。”秋娜连忙附和道。

换来的是颜落夕再次的沉默。

“哇!老师来了!”

“什么老师啊,是颜落夕她们三个。”

“唉,吓死我了,你看清楚再说嘛,真是的。”

“呵呵,没事,继续。”

接着又是一片喧闹。

班上总是这样,有一个第一时间通风报信的同学,这个同学无私的“奉献”,若是消息可靠,没有一个人会去感谢他,但谎报军情,则会被同学们“暴打”,但依然无怨无悔。而任亮迅就是这样一个通讯员。

颜落夕只是低着头,自顾自的回到位置上。

“哎,哎,明天放假,你知道不。”任亮迅用手臂碰了碰颜落夕,兴奋的说道。

颜落夕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在草稿本上随心所欲的乱涂乱画。任亮迅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颜落夕,已经自顾自的讲着。

“你闭嘴。”颜落夕冷冷的说道。

“吃火药啦!”任亮迅虽然口里这么说,却放低了音量,显得更像是自言自语,然后他又看了看窗外:“咳咳,老师来了!”

草稿本被颜落夕大力的划破,像流星在天空中划过的痕迹。她看了看窗外,班主任抱着一沓的试卷快步走进了教室,然后把试卷重重的压在讲台上,用一双小眼睛扫视着整个看似安安静静的班级。

“别以为我不知道,哼,我在2楼就已经听到你们呱呱叫的声音了。”班主任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你们这个班有没有搞错,都快考试了,还不知上进,难道就没有一点廉耻吗?你们父母花钱还出力把你们送到这里学习,可你们呢?你怎么不学学人家一班,人家……”

老师正想开始她的长篇大论,却被泳欣的猛一个拍桌给止住了,泳欣慢悠悠的站起来,充满了大姐大的姿态,本来她今天的心情也不爽,终于找到出气的地方了:“老师,你别总把我们跟一班比啊,那个什么名言,哦,对,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你怎么不把自己跟一班班主任比啊。”

班主任哑口无言,良久才说道:“我敢拍着胸脯说话,说我是尽心尽职的,你看看你们的作业,有哪个老师像我这样认真改的?你看看你们班长,不是也能得好成绩!”

“呵。”泳欣抱着双手,眉毛轻轻上调:“一个成绩好又算什么,我敢保证,班长大人是在外面补过习的,那这功劳不能归你啊,再说,你这么努力,我们班还是倒数,是不是证明……你的人品有点问题呢?”

班主任急的几乎要哭了,泳欣却依旧不急不缓的说道:“我记得,你的学生评价的积分是全校最低的吧?啊?为什么人家一班的班主任的积分这么高?你怎么就不知道向别人讨教讨教?你就这么高谈阔步,坚持用自己的方法?你才不知廉耻吧,要是我,早干不下去了。”

泳欣一说完,朝秋娜挑了挑眉毛,秋娜连忙会意的领掌,紧接着班上陆陆续续的响起了掌声。班主任的泪水明显是积蓄已久,这一掌声,就让她的洪水泛滥了,颜落夕想,这是直撮她的痛处的吧,她猛的一跺脚,气呼呼的走出了教室。

“耶,大获全胜,喂,请吃雪糕啊!”泳欣笑着说道。

班上的同学大呼,颜落夕终于缓缓地笑了,笑的却有些心酸的感觉,颜落夕暗暗责怪,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同情心了。然后她看看老师离去的方向,然后看着大家的笑声盖过燥人的蝉鸣。

秋娜静静的走到颜落夕的身边,拍拍她的肩头,给她一个坚定的微笑。

窗外的夹住桃,依旧这么艳丽,红的,白的,如火如雪,两棵夹住桃的枝丫纠缠在一起,雪火在此时此刻,也完美融合了。

“今天晚上,我要回家住了。”颜落夕突然转头和秋娜说道。

秋娜点了点头。

每到中午,校园的围栏旁边总是站在很多的小贩,他们的推车上摆着一系列带着极大诱惑性的食物,而厕所旁边的围栏旁则是小贩最多的地方。那里不会有老师,也没有老师愿意在那里守着。

食物的诱惑力总是很大的,没有人会在乎这些小贩把食物摆在哪,好吃就是王道。因此厕所旁边的围栏也总是人流最多的地方。秋娜这天买了很多的小吃,冒着水蒸气,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这些都是颜落夕喜欢的。

可颜落夕却没有一点食欲,这些香味,和窗外夹竹桃的味道比起来是那么刺鼻。

“落夕,不是我说你……他要是哪天真看上你了,就是……在贬低你的外表。”泳欣嘴里吃着咖喱鱼蛋,口齿不清的说道。

秋娜瞪了她一眼,推了推她的胳膊。

“本来的嘛。”泳欣喃喃的说道。

“其实我没什么,这算什么呀,说不定是玩笑呢,我何苦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呢。”颜落夕说道:“其实真的不难过,只是心中好像一下子空出了一块地方,那些什么塞住就好。”

“呵呵,嗯,你懂就好。”秋娜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颜落夕依旧看着窗外,其实,她知道,自己心情的压抑,和欧阳瑾……关系好像并不大……但她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额……今天几号啊?”

秋娜按了按手上的电子表,含糊不清的说道:“30号啊。”

颜落夕在那一刻突然愣了,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地,那些郁闷好像一下子都散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颜落夕从来没有把自己的生日告诉过别人,就算是秋娜和泳欣也没有告诉过,因为,她觉得生日只是一个时间而已,更何况每年都有一次,并没有太大的纪念意义。但说不清的,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心情莫名的抑郁。

颜落夕摇了摇头,调整了一下心情,习惯性的翻了翻抽屉,却在几个本子的中间发现了一个扁扁的长方形盒子,上面用荧光笔写字四个大字“生日快乐”然后下面署名为……欧阳瑾。

颜落夕在那一刻竟有着小小的感动,心微微的颤抖了。颜落夕这才意识到,其实自己还是在乎的吧,在乎别人是否在乎自己的吧。

颜落夕没有和秋娜,泳欣一起放学,一个人等在了8班的门口。她手里紧紧的抓着那个漂亮的礼物盒,里面装着一朵艳丽的玫瑰,高雅而华丽。玫瑰用水晶盒装了起来,旁边还放了几颗用荧光纸折叠的星星,看上去带走一种梦幻的感觉。

“同学,麻烦问一下,那个,欧阳瑾他在吗?”颜落夕抓住一个正准备回家的女生就问。

女生看了看教室,然后摇摇头:“他好像早就走了吧。”

颜落夕点了点头,连谢谢也忘了说,直接往欧阳瑾家的方向走去。

夏日的炎热渐渐消散,那树上的墨绿也渐渐褪去,换成了一边金黄,随着风,随着卷起的尘,在地上打着转,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颜落夕的手里那水晶盒里的玫瑰,也终有一天枯萎的吧,变成和那些落叶一样的颜色。也许,枯萎的玫瑰会哭泣着,哀悼着,不能和那些落叶一起翻滚,追逐。从而失去一辈子,那一次,仅仅一次的,可以自由的时刻。

欧阳瑾好像不在家,尽管颜落夕按多少次门铃,拍多少次门,都是无用的。

这让颜落夕有些失望,她垂头丧气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去,其实,她还是不想回家的,她就这么披在夕阳,托着自己长长的影子,走着。

路过恬敏的花圃,颜落夕不禁伸头往里面看了看,颜落夕不会想到自己这个一眼,会让她后悔那么久,直至后来,她苦笑着说出来。

恬敏坐在花圃里,她手里叼着一根烟,飘散着白色的烟丝,然后散在了风中。她随意的坐姿并没有让她褪去那种青涩的感觉,反倒像个背着父母偷偷犯错的小孩子。

欧阳瑾站在她的旁边,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颜落夕已经可以完全肯定,那就是欧阳瑾了。他一直在和恬敏说什么,颜落夕听不到,但她可以看见,从头到位恬敏都没有搭理他。欧阳瑾却一点也没恼,反倒偶尔推一下恬敏的肩膀,却都会被恬敏毫不留情的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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