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你会开车?”金如意一把攥住苹果,瞪着双眼不敢置信,她说要自己开车去?
“嗯。昨天晚上学会的。”苹果说着催促金如意去借车。
这不天方夜谭么?金如意哭笑不得:“你昨晚上学会的?一个晚上你就能学会?你当自己是神仙啊,再怎么急也等明天再说。师傅把车开进去……”
金如意让司机把车开到了一处老旧的红砖房门口,自己跳下车缷行李搬东西。
红砖房内外一派荒凉,金如意搬下东西,着手打扫。苹果一颗心怎么也安不下来,当一辆摩托车开进对门邻居家时,她突然灵光一现,兴奋地冲了出去。
“金锣。金锣。”苹果喊道。
刚停下摩托的男子转过身来,看了苹果好几眼不太确定道:“你是苹果?”
“是呀。我是苹果。好久没见了。”
“真的是你啊,好几年没见,你都这么漂亮了,哎,你怎么回来了?……”
“我姐回了自己家,我跟我妈就搬回来住了,刚刚才到,不过,我落了东西在A市,……”苹果笑了笑,尴尬地指着那辆摩托车求道:“你能不能借它给我用一下?回来我给你加满油。”
“没问题呀,都老领居了。”男子说完爽快地把头盔和钥匙给了苹果。
苹果骑上车,动了两下,试了刹车,似乎找到了那些年在山野田间骑车兜风的感觉。
“天黑你慢点啊。”
“知道了,谢谢。”苹果发动了车子,在轰轰的噪声中朝着A市扬长而去。
进山不多时,苹果的手机响了,她猜想会是金如意便没理会,可没过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苹果赶时间停了车摸出电话接起来就说:“你不能骂我,是你怂恿我去找他的,我开摩托车技术很好。”
“开摩托车?”一声苍老的疑问,跟着冷声道:“即使这样也还要回来?呵!你们这爱情我该感到感动还痛心?”
“老爷子……”苹果听出来了。
老爷子冷哼一声,语气不善:“你是打算回来联手顾允东一起气死我的吧?”
苹果莫名心慌,辨道:“不是的。”
老爷子明显不信,言词凌厉:“你能让顾允东跟我反目,现在又出尔反尔,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金苹果,你口中的爱就是要把顾允东陷入众叛亲离的境地吗?我不怕告诉你,我的确阻止不了你们不顾一切的要在一起,但我会不惜代价让他跌倒。你要同他一起,就准备好跟他一起吃苦吧。”
老爷子说完便将电话挂断了,留给苹果的是隐形的隆重的警告。她靠着摩托,怔在原地,任何一个她所见过的他的样子都浮想起来。初见时的玩世不恭,月光下宛如男神,职场中西装革履敬业专注……。他是那样的高贵傲气的存在,如果跌倒会变成什么样?她不敢想像。
一心前往的心退却了。
在暗黑的山间,苹果调转了车头,一步步往回走。
金如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遍遍打着电话,又一遍遍挂下。终于,门外传来了摩托车的呼啸声。
“你还知道要回来啊,这黑不隆冬地,你要出个什么意外,我可要怎么活?呜呜……”金如意看到门口停车的苹果一阵大哭。
苹果木然地将车还回去,抱住金如意说道:“这不回来了吗?以后我上哪都带着你行不?”
“呜呜……”金如意还在悲伤,苹果松开她叹了口气。
母女俩接着打扫,苹果穿着一件单衣,袖子捥得老高,用着冰冷的水擦地擦桌子。打扫完后母女俩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灯光,金如意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怕你担心。”苹果说。
“你会怕我担心?”金如意嗤之以鼻。
“当然,还有就是突然想通了,发觉自己没那么爱他。”
“真的?你怎么想通的?”
“路上接了老爷子的电话,说也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但是要过苦日子,我突然间就觉得顾允东没那么值得我要死要活了。本来嘛,我最开始就是喜欢他的钱,他在B市送了我一万朵玫瑰,堆得整个屋子都放不下,我跟冯汉书分手的伤痛一瞬间就被他给治愈了。还有啊,他说要和我同居,碧水豪园呢,你知道那是什么价位。还有,他送我手表,高级订制,世界上独一无二,带我去参加宴会穿的那套衣服,抵得普通人一年收入……”
“啪——”
苹果的话被脸上突如其来的疼痛打断,金如意一手撑床,另一手半扬,在她上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怎么会这样?你真的是这样?”
苹果被打得懵了下,片刻后回神眨眨眼,看向金如意:“任何人都会这样,这样很奇怪吗?有钱又帅的男人,谁不喜欢?”
“你给我下去!下去!”金如意怒不可竭开始踢人。“我没生过你这样的女儿,你爸一走十几年,我一人带两穷到一无所有,也没想过要给你找后爸……”
“所以,你才过成这样啊。”苹果蜷着身子反驳。
“你……,下去,别跟我睡!”金如意气极,跳下床将苹果拖出被窝,推到了门外。
苹果抱着身子,冷到发抖,却不想去求金如意开门。她坐在门外,看着漆黑天空的一点星子,想像着同一方天空下某条道路上的那个等待着失望着的人,心痛得无以复加。
苹果在一场大感冒中过完了年,又在一场肺炎中迎来了高考前的一个学期。金如意虽然心疼她的身体,但却始终没法释怀自己养出了这样一个拜金的女儿,因而关心里总带了点异样的别扭。而苹果完全不在乎,她奔命于高考前的冲刺,不管金如意闲暇时怎么对她冷嘲热讽,都漠然置之。她再没提起过那个名字,仿佛那人从来不曾出现过,但却养成一个奇怪的习惯,在每次抬起手腕看过时间后,她会盯着那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表链一直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