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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技不如人

整整休息了三日,虽说腿脚还不利索,但总归比前几天好多了。

奈何今天早晨是每个月十五,给书夫人请安的日子。

所幸能见人的地方都完好无缺,宋紫瑜只好忍着痛起身了,“小采,给我熏香,多熏点,好盖住草药味!”

“小姐,你都伤成这样了,我跟夫人说你病了就好了!”见宋紫瑜起床痛的呲牙咧嘴,小采实在不忍心。

“笨,夫人找大夫来帮我看怎么办,小姐我不想节外生枝!”她可不想给书文卿那小子抓到把柄。

书夫人住在青竹园,青竹园顾名思义,到处是竹子,书夫人喜竹,书老爷就是园子里种了一大片竹子,取名青竹园。

穿过一大片竹林便是书夫人的住所,清雅幽静,踩着青石板铺成的台阶往正厅走,里面传来细碎的交谈声。

“紫瑜小姐来了!”门口的丫鬟千竹,是夫人的贴身丫鬟,见紫瑜进门,笑着跟夫人禀告。

宋紫瑜迈进门槛,巧笑嫣然,“想不到,文卿哥哥跟影落姐姐都起这么早!”

见屋内两人其乐融融,就知道那书文卿已经劝好服了林影落,只是她忽然好想看书文卿是怎么低声下气劝人的。

正厅内书夫人坐在正座上,左边坐着书文卿,林影落挨着书文卿坐着。

虽然林影落是奶娘的女儿,但在书府的地位却不低,听说书文卿自小体弱多病,书夫人产下书文卿后体虚,无暇照顾书文卿,奶娘为了照顾书文卿疏忽了自己的女儿,导致有次林影落发高烧,差点一命呜呼,落下了身子娇弱的病根,书家怜悯这个小女孩,所以一直将她当书府的小姐来待,吃喝住行跟宋紫瑜一样,就差一个名分了。当然这个名分也可能是书家的儿媳妇。

“就你这个懒丫头,都日上三竿了,才过来给我请安!”书夫人笑着打趣道。

“伯母就会取笑我,谁让我的紫桐院离青竹园最远呢!”宋紫瑜拂了拂衣袖,坐在千竹搬过来的梨花椅上。

“卿儿的文清阁,跟你的紫桐院可没差多少!”书夫人用杯盖拨了拨杯中的花瓣,清抿了一口花茶。

“文卿哥哥,自小便勤奋过人,次次都是第一个来请安的,哪里是我能比的呀!”宋紫瑜撒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果然,书夫人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模样:“你这丫头!”

“自己懒罢了,还早那么多借口!”书文卿冷声开口。

书夫人没想到书文卿会拆台,面上有些挂不住,敛了笑容,神色淡了淡。

林影落见书夫人脸色不对,忙转移话题:“紫瑜妹妹,今日不知道熏什么香,香味与往日不同!”

“姐姐真是细心,这都被你发现了!”宋紫瑜挂着一贯的笑容,“早上为了见伯母,特地多选熏了几种香试试,不想,全都熏到了身上了,让姐姐笑话了!”

“丫头,自己失手,还怪到我头上了!”书夫人佯怒,气氛似乎也跟着缓解了。

“紫瑜妹妹,每次都总是最晚,可要罚呢!”林影落笑道。

“姐姐又取笑我了!”宋紫瑜假装不依,平心而论,这书夫人对自己真是不错的,所以她也愿意跟书夫人亲近,“这六月天就伯母这最凉快,风景又好,我巴不得每天都来呢!”

“你这丫头,竟挑我喜欢听的说。今日天气不错,前院的荷塘荷花都开了,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去!”书夫人来了兴致。

“夫人,这是要去哪里呀!”书老爷自门外进来,身上有股中年男子的沉稳,和商人的精明,“虽说现在是初夏,但夫人前些日子染了风寒未好,还是在房中休息吧!”

“罢了,你们三人去吧!”书夫人摆摆手。

三人福了福身,退下。

走出正厅,三人很有默契的没往荷塘的方向走。

“紫瑜妹妹,我和文卿,恐怕没有时间赏荷花了,文卿要作文章,我得帮文卿研磨,妹妹只能一人去赏花了!”林影落说着抱歉的话,脸上可没一点歉意的神色。

“我也很忙的!”出了正厅,宋紫瑜就卸下了伪装,挑眉道,“没空陪你们玩!”

“你……”书文卿脸立即拉的跟驴脸有的一拼,怒视着宋紫瑜,好像她欺负了他情人似的。

“生活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宋紫瑜嬉笑着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摇了两下,“还人称温文尔雅呢,我呸!”

书文卿脸都绿了。

“娘说让咱们去看荷花,哪有不去的道理,影落,你说若是我们不去,可是不孝?”书文卿气急反笑,忽然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只是说话的口气却依旧呛人。

“文卿说的有理,刚刚是我疏忽了!读书固然重要,但也不及孝道来的重要!”林影落一脸自责。

呦,这不就是奥斯卡影帝影后么,两人携手,天下无敌啊!

“那就去呗!”既然你们要玩,就看看你们玩什么把戏好了。

走出青竹园,沿着左边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走到尽头,便是荷塘了,前几日在镜湖边见到的荷花只盛开了几朵,书府的却是大大小小开了不少,万绿丛中点点红。

“碧荷映玉泉,妩媚顾自鲜。秀色压群艳,清香谁更怜。”书文卿不知何时在哪里弄了把纸扇,故作风雅摇着。

“好诗好诗!”林影落一脸崇拜,一脸含情脉脉的望着书文卿。

书文卿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过头,一副小媳妇别捏的姿态。

真是郎情妾意啊,这一出演给谁看呢!

“呦,这荷花也看了,就不打扰你们浓情蜜意了!”宋紫瑜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我回去补眠了!”

刚背过身,就听到传来身后书文卿愤怒的声音,“休要胡说!”

“又怎么了?”宋紫瑜无奈的回头。怎么说风就是雨了。

“影落一个姑娘家,你怎么能毁了她的名声?什么浓情蜜意,休要胡说!”书文卿脸色涨得微红,看着眼前的一脸顽劣的笑容,一肚子火,怎么每次见到这个女人都会被气到。

林影落的双眸,微不可擦的暗了暗。

“呸,你现在担心一个姑娘家的名声了,你以前都怎么说我的呀!”宋紫瑜啐了一口,两手叉腰做泼妇状。

“你们别吵了,若是让夫人知道,可就要挨罚了!”林影落低声劝道,两人互看了一眼没再说话,怎么说这也算公共场地,偶尔也有经过的丫鬟。若是传不出就不好了,这书文卿可是挺顾惜自己名声的,只有没人的时候才会黑着脸教训宋紫瑜,而宋紫瑜也不想让夫人知道,毕竟现在还吃人家的住人家的。

“文卿,那荷花真漂亮,我去摘!”说罢,林影落提着裙子,已到了湖边砌的石头上,弯着身子,要摘那荷花,勾了几下没勾到:转身对书文卿浅笑道,“文卿,过来扶我一把!”

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改口道,“男女授受不亲,紫瑜,你来扶我一把吧!”

宋紫瑜看她哀求的眼神,虽然知道她没几分真心,却还是不情愿的上前,拉住她的左手,林影落探出身子,伸手去勾那荷花,宋紫瑜顺着她手伸出去的角度望去,果然有朵荷花,花只开了一半,一些花瓣散下去,另一些簇拥在花蕊旁,犹如一位衣衫未整的美人,出淤泥而不染,灈清涟而不妖,忽闻耳边一声尖叫,“紫瑜别松手,别松手,啊!”呼喊间,林影落已经抽手,扑通一声掉进了湖里,整个身子淹没在水中。尾音也跟着消失了。只剩下伸手拍水的声音。

宋紫瑜吓坏了,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冲过来的书文卿用力推开,原本宋紫瑜身上的伤就没好,一个没站稳摔倒了岸边的石头上,碰到旧伤,顿时痛的呲牙咧嘴。

“影落别怕,我来拉你!”湖边原本湖水就不太深,加上种了荷花,林影落只是扑腾了几下,便站了起来,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书文卿伸手将她拉起。

“咳咳!”林影落面色如白纸一般,虚弱的咳了几声,瘫倒在书文卿怀里。

“宋紫瑜,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影落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害她!”书文卿怒目相对。“亏我平时还以为,你只是不懂事,本性不坏,看来我看错了!”

说罢抱着浑身湿透的林影落快步离去。

宋紫瑜懊恼,怪自己太善良,好吧,是技(演技)不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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