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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探秘坤宁宫

随后几日,明佩去坤宁宫去的更勤了,常常在坤宁宫一坐便是半日,全然不顾旁人的眼色。

这一日,小宫女来通传,说明佩姑娘来了。红芍、红翘两个正在外头守着,红翘听说了,不免发起牢骚来,她一向是个心直口快的,她道:“就没见过这般爱巴结人的,竟一日也不肯落下。往常还在家的时候,二姑娘没少给我们主子脸子看,也不瞧瞧她的身份。如今好了,见娘娘风光了,又不顾脸的贴上来,真是听也没听过,见也没见过,这般没脸没皮的。”

听她这般说,红芍不免劝道:“毕竟是娘娘的娘家姊妹,有你这般发主子的牢骚么?还不去跟娘娘说一声。”

红翘不由嗤笑道:“她算哪门子的主子,不过一个姨娘生的罢了,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符太贵妃不过说了那么一句,让她陪娘娘解解闷,她倒好,拿着鸡毛当令箭,真当自己是救世的菩萨了,日日来讨扰人,也不知多讨人嫌。只是来坐着便罢了,又要这要那的,尽折腾人。”

红芍听她这般说,也笑道:“知道你是个牙尖嘴利的,惯会嘴上功夫,我不和你说这些。只说如今明佩姑娘还在外头等着通传呢,你去是不去?”

红翘嘟着嘴道:“去自然要去,就不许人多说几句?”说着自进去通传了。

明佩站在外头,两人之间的话都落入了她耳中,她气的脸色发白,紧握双拳,长指甲都刺破掌心,带出血来,她只是隐忍着不发一言。由于她日日到这坤宁宫来,又是皇后的胞妹,故此,引路的小宫女不注意,将她一人放在了一旁的会客室内等待通传。

红芍红翘两个不察,谁知隔墙有耳,两人一番话都落入了明佩耳中,明佩心中气愤万分,她知道,她如今不过符府的一个庶女,便连皇后身边的侍女都可以对她肆意侮辱,她却只能默默承受,迟早有一日,明佩心中暗下决定,她要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都付出代价。谁说姨娘生的便一辈子都得被人踩在脚下?她就不服这口气。

不多时,便有小宫女来请她,说娘娘在西暖阁召见。明佩脸色早已恢复了正常,她稍稍整理了下衣冠,脸上带着一贯的微笑,跟着那小宫女去了。

这是明佩第一次踏进这西暖阁,往常明玉都在偏殿中见她。一进这西暖阁,明佩不由暗中打量起来,只见这西暖阁由一明一暗两套间组成,外头一间布置成了起居室的样子,正中一书案,书案上隔着书笔等物,一只阔口青花瓷瓶,里头盛满了应季果子等物,甜香扑鼻。旁边一美人榻,此刻明玉正斜倚在美人榻上看书。隐约可见还有一门,门前挂着珍珠帘子,门内想必便是明玉的寝室。

明佩忙上前施礼道:“见过娘娘。明佩实是不该又来讨扰娘娘,奈何这宫中,除了娘娘,竟无其他可亲近的人,只得觍颜,娘娘莫要烦了明佩才好。”

明玉见她进来,放下手中的书,笑道:“什么讨扰不讨扰的,难得你进宫一趟,我们姊妹正该多见见才是。”

明佩心中有鬼,被她那句难得进宫给刺了一下,心下暗道,难道我只能难得进宫不成?我既然进宫了,便要成为这宫里的主人,绝不要做那随时随地都可能被人扫地出门的客人。

她脸上却挂着笑意道:“娘娘顾念姊妹之情,真是让明佩无地自容。想起以前的时候,明佩不懂事,做了许多对不起娘娘的事儿,娘娘您却大人大量,一点儿也不跟明佩计较,打那时起,明佩便发誓,愿意为娘娘做任何事儿,只要娘娘差遣,明佩万死不辞。”

明玉笑道:“妹妹严重了,什么死啊活的,怪吓人的。”

明佩的一番忠心剖白只换了一句轻描淡写的严重了,明佩知道,要让明玉放下心中成见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因而并不着急,只是跟着笑了笑,道:“娘娘说的是,明佩一时激动,口不择言,娘娘莫怪。”

明玉心中也有疑惑,符太贵妃费劲将符明佩接进宫里来,又让符明佩如此费心的讨好自己,到底为的是什么?只是因为,她如今是皇后吗?不,绝不会如此简单。符太贵妃此举一定有其用意,只是暂时她还参不透罢了。

两人各怀心思的聊了会儿天,又用了茶水果子,这时,有宫女来报,说是尚寝局的李尚寝有事来报,要请皇后娘娘示下。明玉皱了皱眉头,假若不是特殊而重要的事件,一般各局女官都会选择每日上午正常理事的时候来报,绝不会挑这个时候,道:“带人在西偏殿候着,本宫稍后就到。”那宫女应是去了。

明佩忙道:“娘娘既然有事,便去忙吧,不用管明佩了。”

明玉见明佩没有告辞之意,只得道:“那有劳妹妹,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一边又示意红翘留下,好好招呼着明佩。她不放心留明佩一人留在自己屋里,虽说还有别的宫女看着,毕竟不如红芍红翘几个得心应手。

见明玉领着红芍几人出去了,明佩看红翘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知她不放心,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并不四处张望,也并无言语。

只是,宫女来续茶的时候,不知怎地,茶盅突然打翻了,那一盅茶水全泼在了明佩的裙子上,那宫女吓得跪在地上直打颤,要知道,能进到皇后娘娘跟前伺候的宫女全是精挑细选的,比如这宫女,专管伺候茶水,她光练这倒茶也不知道练了多少遍,绝不可能将茶倒到杯子外头,也绝不可能将茶杯打翻。

带她的掌事姑姑教训过不知多少遍,在娘娘眼前当差,出一点差错都不行,哪怕将一滴水溅出杯子外头,便要小心脑袋。刚才,也不知怎地,那杯子突然打翻了,那宫女直吓得面无人色,满脑子都想着不可能,练了小半年才学会怎么倒茶,别说把茶杯打翻了,就是把茶水溅出杯子外头都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刚才是着了什么魔障,竟把杯子打翻了。

明佩和色安慰那宫女道:“没事儿,不过湿了裙子,你别怕,不怪你。”

红翘也赶忙过来瞧,先狠狠瞪了那宫女一眼,嫌她给娘娘丢了脸,一边着急道:“这可怎生是好。”

明佩笑道:“红翘姐姐别急,不过裙子湿了点儿,麻烦姐姐去找找看,你有不穿的裙子先拿来借我换上,待我回了莲秀宫再换下来打发人给你送来。”

红翘抿了抿唇,道:“这如何使得,怎能让姑娘穿我的裙子,回来娘娘该说我了。”又见明佩一身狼狈,确实出不得门,只得道:“姑娘身形和娘娘差不多,姑娘先在这儿等着,我去寻一件娘娘寻常不穿的裙子来给姑娘换上。”

走之前又交代一旁的宫女,好好招呼明佩姑娘。

那打翻了茶杯的地方早有人来收拾过了,那打翻了茶杯的宫女儿也下去领罚去了。明佩接着坐下,随即面有难色,对一旁伺候的宫女道:“几位宫女姐姐,可否请你们回避一下,我这满身狼狈,容我收拾收拾,待会儿娘娘回来了也不至失礼。”

几位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才那打翻茶水的宫女也是她们的姐妹,这宫中,宫女和太监们之间虽有不和,但对上主子,却是抱成一团的,此时,也不愿意娘娘回来,见到客人这满身狼狈的样子,因此相互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明佩支开众人,一人独自在这西暖阁中,缓缓起身,打了个转。她不知为何,见明玉有事出去,心里头便突然生出了这个念头来,想要留下来看一看,那门里头到底有些什么。因此用了一番心思,将守着她的众人都支了出去。

明佩慢慢的朝那门靠近,越走近越紧张,她很好奇,皇后寝宫到底是什么样子,那个一国之主的男人又在这门里头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

打那日御景亭赏花回去,她心里头便有了异样的心思,明明是一国之君,却能为一个女子花费心思遍植石榴树,如此费心思的去讨好一个女人,他可是皇帝啊。她从未如此的疯狂的嫉妒着明玉,嫉妒她能得到帝王的宠爱。她胸中也燃起了熊熊烈火,若以往只是为了脱离困境选择进宫,那么此刻,她胸中的烈火便只为皇帝一人而燃,她要成为皇帝心中的那个女人。

明佩掀开了帘子,里头其实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华丽异常,不过一架四柱落地拔步床,临窗东南角上有一架梳妆台,不过床上被褥陈设等物寻常人家不常见罢了。

明佩痴痴的在床榻前站了会儿,想到皇帝也曾躺在这床上睡觉,不由激动,又想到那女人也曾躺在这床上,也许和皇帝肩并肩头碰头的躺在一起,又是恨得牙直痒痒。又痴痴的想到,假若有一天,换她和皇帝肩并肩头碰头的躺在一起,想到这里,明佩的脸不由红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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