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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洪范仙果

我正要咬一口这个艺术品般的苹果,但突然之间随着我听到很多人的惊恐声,我飞了起来撞在前边的车座靠背上,之后,我大脑里面才闪动出一个意念:“出事故了!!!!”仅接着来的是天旋地转,我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到,也不是我看不到,也不是我听不到,而是我懵了,大脑不知道如何去思考了。我的身体在车厢里撞来撞去,感觉不到疼,因为太快了,来不及去感受!身体还在撞动,我的大脑开始有点反应,可就是这么一点反应让我在这0.01秒时间内想了很多东西:我要死了,我还年轻,我还有爸爸妈妈和家人,彤彤还在济南等我,我死了后就见不到这一切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我能够思考这么多,但在这一瞬间我却清楚的知道,我真的想了很多。有过溺水经验的人应该知道这种感觉:在溺水的一刹那,就在下一刻自己就要死去的一刹那,自己确实思考了很多东西。问过溺水而有幸被救活的人,问他那一刹那想到了什么,几乎无一例外,都说自己想了很多东西,让他讲讲,他能讲十分钟,而且他坚信这些都是他那一瞬间想到的!这也就说说,人在临死之前的一刹那所思考的内容,如果用语言表达出来,要十分钟!这种事看起来不可思议,但是,也许,那才是人类真正的思维能力,人只有在临死前才能激发自己所有的思考能力。这个情况还有一个普遍的例子,不过没有这么明显,那就是背诵!当老师检查背诵前,你可能费了很大的力气都没有把内容背下来,可是,如果老师检查着你时,让你看偷一眼所背的内容,你却能背下里面的十之八九。这种现象被称为瞬间记忆。而现在,我正是在瞬间思考。我似乎还想到了什么,但是我没法去分辨了。“咚!”一声,我在下一个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切都像是飞快闪动的幻灯片,那声音不是我听不到,但是我确实又感受到了。很奇妙的东西,但我已来不及仔细感受,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有人说,晕倒和死亡时都是两眼一黑,其实不对,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死亡,但在这一刻,就是突然什么都没有了,根本说不上是两眼一黑还是两眼一白,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包括我自己的思考。有人说,盲人的世界是黑暗的,我现在也不再苟同,盲人的世界中没有光,没有光的含义,也就没有黑暗之说。这就好像是,你把手放到背后,我问你你的手感受到黑暗了吗?答案肯定没有,因为手没有光的感念。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两眼一黑,是的,两眼一黑,我醒过来了,我没有死。两眼一黑,我醒了过来,我突然想到,以前我也相信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的说法,但现在我感到那种说法就是讽刺,赤裸裸的讽刺!我的视野逐渐变红,又慢慢地变亮,我睁开眼,周围却是黑乎乎的。我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想,大脑不是空白,但是没有思考。慢慢的,我的思维开始活动起来。我身上也似乎产生了种感觉,很熟悉,但是我说不出他是什么。疼,有点疼,,渐渐地,我终于弄明白了身体现在的感受是什么了,那是疼,因为受伤或受打击而产生的思维信号。疼,越来越疼!我对这信号越来越熟悉。“呜呜……”我突然听到一种声音,感觉很远又感觉很近。过了好一会,我才挺清楚,也才弄明白,这是哭声,并且就在我的头左边。那是张译文的哭声!我想安慰她,但是我自己也迷糊着,感觉像是在做梦,一切那么不真实。我闭上眼睛尽力的呼吸。我在想这是梦吗?应该是吧,我记得以前也做过这梦了,哎,真是的,我怎么老是做这种梦呢?嗯,疼,好疼!不对,这不是梦,这是现实,我坐的动车出事故了,虽然我不知道出的什么事,可能是地震,也可能是恐怖分子袭击……”

我心里想着残缺幽默安慰自己,而事实上,我很害怕!!!听到张译文的哭声,我似乎找到了安慰。走过夜路的人知道,自己一个人走时,特害怕,但是如果有个人陪着自己时,害怕就能减轻很多,甚至,陪自己的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

“张译文?不要哭了?张译文?张译文?……”张译文还在哭着,我小声的呼唤她,但她还是哭。我喊了很久,她都不理我,再喊我也喊不动了。我现在才观察了下我们的处境,我成大字形趴在地上,左胳膊被张译文压着,现在已经是去了知觉,同时失去知觉还有我的整个下半身!!我的右手是可以活动的,我用右手半撑起我的上身,回看了看,发现我的右腰和张译文的后腰眼被同一个车座压着,我们的头前面是一片宝贵的空间。我的疼痛只能延伸到我的腰眼位置,再往下,我没有任何的知觉。应该是动车质量好,安全保障好的缘故,我的身上并没有流血的地方。(当后来我知道这次动车事故的原因,并且车上人员全部死掉的结果后,我为这个想法感到了巨大的嘲讽)回个头似乎就消耗了我所有的体力。张译文的哭声也小了。我突然意识到我差点犯了个大错误,于是我用右手够到张译文的鼻子并捏住。张译文突然被我捏住鼻子便咳嗽了起来,咳嗽完,我便试着呼唤她,渐渐地,她也恢复了思维。(本章未完)

“咳咳……咳咳……”,张译文醒来了,但是还没有清醒,“怎么了?这是哪?嗯?武溪?我们怎么了这是?”

我看着张译文,感觉她彻底清醒了,但是我不敢说话,因为我怕她接受不了。记得以前看的惊秫电影,知道这个时候的张译文特别容易激动。我不知道她身上是不是有伤。人受到外伤流血时,最忌心情激动,激动会使心跳加快而导致失血加快。大家都知道,现代士兵有各式各样的作战服装:绿色的丛林迷彩,白色的雪地迷彩,灰色的城市迷彩,黄色的沙漠迷彩等等。但是,在古代,在冷兵器时代,所有的士兵都是穿的以红色为主的战袍。为什么呢?有人说是为了振奋军心,有的人说是使人兴奋,其实,这都不是根本原因。人的血液是红色的,故而穿着红色战袍的战士受伤后不会太扎眼,心里就不会太害怕太激动,这样能减缓心跳的加快,从而避免流血过多,减少死亡率。

“译文,我们都还活着!并且我们一定会获救的。我们的动车好像是出事故了。”我握住张译文的手,我轻声的对她说,“你不要激动,试着做做深呼吸,放慢心跳,这样我们就能等到别人来救我们了。”

“动车事故??我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张译文也是个心智坚定地人,听了我的话,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心情没有过于的激动。

“是啊,动车事故,估计是天气的原因导致的吧。要不是感觉到的疼我也以为是个梦。唉现在我宁愿它就是个梦!对了,你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若受伤了也不要害怕,会没事的。”我感觉这个时候我要表现的乐观一点、从容一点,因为有这样我才能安慰张译文,才能安慰我自己。

“嗯,我手上蹭破了层皮,不过没大事。其他地方,嗯,我动不了身子,被什么压住了。啊?”张译文突然一声惊呼,吓得我也一哆嗦,“我感觉不到下半身了!”

“哦哦,没事没事,那是时间太长了,麻了。”我赶紧安慰道,其实我刚才看到了后面的座椅也砸在了她的腰上,很有可能,她的脊椎也断了!

“哦,吓我一掉。其他地方没大事了。哎,我压到你的胳膊了。”

“哦,没事,你身上软,不疼。”听到她说身上没有流血的伤口,我心里安慰了些,就想着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事实上,我的左胳膊早已失去了知觉“我看你比我幸运多了,你的两只手好像都能动嘛。你怎么到哪都这么好的运气。”

“你!哼,不理你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胡说八道。”张译文嘴上看似生气,但她的表情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她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也知道我们现在的状态需要活跃气氛,并没有对我刚才那句话生气,“武溪,你说现在什么时候啊?"

“嗯,现在么?我看看,看……手机!!我们的手机呢?有手机就能打电话了!”我突然激动起来,没能控制住我的心情,想起手机我也是没办法控制得住我的内心的!我撑起上身,摸了摸放手机的口袋“没了,怎么没有了呢?怎么会没有了呢!!在哪呢??在哪呢??!!”我的心里突然特别失落特别难受,比我刚才醒过来知道自己的处境时还难受!人就是这样,从贫到富易,从富到贫难!这话是说,一个本来贫穷的人,当他有钱了时,他能很快的适应有钱的生活,而一个本来富裕的人突然没钱,就很难再活下去。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突然抓到一根稻草,他欣喜若狂,而当他发现这根稻草已经腐烂时,他会突然的失去继续挣扎的力气,而沉入水底淹死。我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武溪!武溪!我找到了你的《少武诗稿》!”看到我突然发狂的样子,张译文也在黑暗中摸索着,想找到她的手机来安慰我。这就像是赵本山和范伟的小品《心病》,我就像是犯病的范伟,心理落差太大,急需得到心理安慰。慌乱之中张译文没有找到手机却是找到了我的诗集。估计她也是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态度,情急之中就喊了出来。不过,她治对了,我对《少武诗稿》投入的感情一点不比彤彤的少,为此,彤彤还和我闹过别扭,但是彤彤毕竟是个懂我理解我的人,她原谅了我,但是我也有了个任务,那就是有空就得给她写诗。

“《少武诗稿》?嗯,”我也平静了下了,知道着急也没有什么用,“谢谢你,译文!”

“呵呵,谢什么呢,我们需要的是相互鼓励,我懂得,”张译文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强,“你的手被我压着,这么久一动没动,你都当没事一样,其实我知道你的手没有知觉了。我的下半身这么久也没有感觉,你安慰我说是麻了。呵呵,我们都是坚强的人,你说对不对?”

这一路来,张译文给了我太多的惊讶。我甚至有种遇到红颜知己的感觉,我知道,这是源自她的聪慧,也是源自我们的同病相怜。相识满天下,知音能几人?我都有了一种就这样下去的想法。我闭上眼,清净了一下,用力抖掉了这发疯的有病的想法。见我不回答,张译文也没有再问,而是打量起了四周。

“看这亮度,现在似乎是傍晚吧?”张译文突然说道。

“嗯?”我听到他说的话也打量起了头顶上。

我感觉上面挺黑,好像不止是一层车厢皮,头上的铁皮变了形,我有种感觉,上面的铁皮很重,好像是压着什么东西,而且是很重的东西。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我知道这不是我的特异功能,绝对是有什么我该注意的地方我没有注意到。生活中,很多人都会有过这种经历,比如,有一个自称是某某世家的人参加一次演讲,他的演讲特别好,很精彩,他的举止言谈都透漏着贵族风范,但是,看他上台阶时,现场很多人都突然感觉到他是骗子。明眼的人发现了,他上台阶时,后脚面抬得比一般人高了些。而一般的人不会注意这个细节,但是呢,一般人也感觉到他是骗子,只是找不到说服自己的理由,这时候,很多人都会认为自己是有特异功能,或者说是第六感。也许你会问,他上台阶时后脚面抬得高有什么问题吗?问得好,你可以想象一下,你和朋友一块上台阶,而前面的人的后脚面太高,鞋底面灰尘会不会粘在你的裤腿上呢?这是个小细节,普通人不会在意,但是普通人也都很少犯,个别说是世家出来的人。这里说到了贵族风范,也是人们所说的气质、风度,其实,这些东西都是细节表现出来的,也是长期培养出来的,他可能就反映在一个眼神、一个抬手的高度、一个微笑、一个回头的动作之中。对于同一件事,普通看了可能也感觉出不合适来,但是具体上就说不出来;而对于日常生活中就严格要求自己行为的人,那些不合规范的地方就是特别的眨眼。

“差不多吧,听着还有雨声,我们这也不是漆黑,那现在应该还没有天黑,不过也快了。唉,我都不知道我刚才睡了多久。”

“天黑了,不知道就我们的人会不会晚上来不来?”张译文小声的说了句。

“应该不会,晚上看不清,还下着雨,不好弄。”其实张译文也知道晚上不会有救援队,但是她忍不住想,希望这救援队晚上也能工作。“算了算了,不急。明天也行。”张译文不想让气氛变差,接着说,“我们就等一晚上吧,也没大事。唉,对了,刚才那苹果你吃口没?”

“额…你猜?”我知道她是想缓和气氛,我也就陪着一块了,“对了,我记得你说这是你家在平阴引进的彩玉苹果?”

“是啊,怎了?你又知道?”张译文也是被我无巧不成书的经历弄怕了。

“呵呵,你知道我是哪的吗?平阴的!不过,你说的那苹果我却没怎么听说过。嗯,我们那好像是有种苹果,在古代是贡品,但是产量太低,不怎么出名。好像是叫什么洪范仙果。只在洪范的翠屏山上有,也只能用洪范池的水浇灌,每年都要用平阴东阿老镇的阿胶碎料做肥料,苹果长出来时,每天要沐浴三次平阴特有的玫瑰露。最后还不能全部保留,每年最多就产出90多斤。那苹果才是世间第一珍果,颜色据说是玫瑰色,淡淡的清香让人闻到后都能醉倒,果肉晶莹剔透,刚咬下来时是脆的,过一会就能在你嘴里化开,清爽甘甜……不过,由于太麻烦,会种植的这种苹果的人已经不多了……”

嗯?我正说着,突然听不到张译文的声音了,扭头怎细一看,我勒个去,这孩子听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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